李道玄體內的雲雨經脈無奈吸收了十二支破靈箭上的古怪破靈毫毛,不停的吞噬着經脈內的靈力,很快就將李道玄全身靈力吞噬的乾乾淨淨。
吃完靈力後的破靈毫毛想衝出這雲雨經脈,卻被那有着李淳風三魂之一靈識的雲雨經脈死死的縮在了雲雨脈上。
所以此刻李道玄體內那條雲雨經脈才如此瘋狂的運動起來,作爲一條帶有靈識的經脈,它也是無可奈何,是被脈中的破靈怪力帶着四處亂衝。
從某一方面來說,李道玄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吞噬破靈的機器,任何進入他體內的靈力都會被吞噬的一乾二淨。
杜玄風修爲一般,高力士經驗太少,兩人都是不明所以,只有那肩上的魚朝恩看着李道玄的樣子,有些明白過來。
他以泥娃娃的姿態站在高力士的肩上,口中說道:“小高,你隔空發一道靈力刺入公子體內。”
他說着小小的泥指點出了一點紅色靈力。
高力士明白了他的意思,隔空彈射出一道沒有傷害力的靈力,裹着魚朝恩的紅色靈力,飛入了李道玄的體內。
那飛入李道玄體內的兩股帶着試探的靈力立刻被變異的雲雨經脈裹住,破靈之力不客氣的吞噬的一乾二淨。
遙遙閉目試探着李道玄體內的魚朝恩也睜開了眼,皺起了泥眉,良久才說道:“咱家雖然有些明白了,但還是稀裡糊塗的。”
這句話說的也是莫名其妙,誰也聽不明白。
杜玄風此時看了一眼受傷在地的洛碧璣,再望望這古怪的小泥人,不禁問起了高力士:“你,這是怎麼一回事?”
高力士微微一笑,面不改色道:“力士肩上之人乃是魚朝恩大宗,這事說起來複雜,其實也很簡單,朝恩大宗當日被打得魂飛魄散,力士就起了異心,篡了那暮雨閣的大權。”
他說着有些傷感起來:“怎料到還未整合完暮雨閣的勢力,朝恩大宗又出現了,我可是被迫而來。”
杜玄風微微點頭,望着高力士也是笑道:“你這人果然夠狠,不但對別人,對自己也狠纔是真的狠。”
高力士沒有說話,那肩膀上一直沉思的魚朝恩卻大聲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魚朝恩連說兩個明白了,忽然轉頭對那杜玄風問道:“杜相四靈衛中不知有多少黃土境以上的修士啊?”
杜玄風笑道:“也有百十個吧,朝恩大宗是要做什麼?”
魚朝恩嘆了一口氣:“讓他們都過來,現在咱們只能餵飽公子體內那怪異的吸靈之力了。”
杜玄風彷彿有些明白過來,高力士卻是一拍手:“難道公子將那破靈箭吸收到丹海里了?所以竟然有了破靈吞靈之能力?”
魚朝恩點頭道:“小高你說的雖不中亦不遠矣。”
那站在杏花館小樓前的李道玄臉色漲紅,此刻已盤腿坐了下來,勉強運轉丹海不停的轉化靈力,以填補那貪婪的雲雨經脈的需求。
不多時,杜玄風帶來的四靈衛中的數十個黃土境以上的修士都集中在了李道玄身前。
整個杏花館塞得人仰馬翻。
在高力士肩上魚朝恩的指揮下,這羣修士莫名其妙的隔空打出一道道靈力,飛入了李道玄的體內。
這場景遠遠看來蔚爲壯觀!數百人發着各式各樣五彩繽紛的靈力,就像無數煙火一般在李道玄身上炸開,又被吸收。
李道玄得到這數百條源源不斷的靈力支持,將這些刺入體內的靈力一一供應給那雲雨經脈。
杜玄風有些憂心的望着這個場景,搖頭問道:“朝恩大宗啊,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什麼時候才能餵飽李公子體內的怪力呢。”
魚朝恩沉吟了一下,忽然反問道:“杜相可知道這破靈箭來自何方?”
杜玄風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那是來自西王聖地之中,我大唐自立國後便得到了西王聖地的‘破滅除盡’四靈之法,那是爲了鞏固帝王之威,控制修士們的手段。”
魚朝恩點頭道:“既然如此,杜相可知道刺入公子體內的破靈之力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杜玄風搖頭。
魚朝恩便笑了:“這個某卻知道一點兒,那每一支破靈箭中帶有西王聖地仙人們煉製的靈器,這破靈之器如三角狀,必須將真個靈器全部填滿靈力才停止吞噬。”
杜玄風深深望了魚朝恩一眼,回頭大聲道:“拿一隻破靈箭來!”
不多時便有一支破靈箭被呈了上來。
杜玄風便和高力士仔細看着那箭頭上,果然是一個三角銀色的靈動之法器。
杜玄風再望向那魚朝恩,口中緩緩道:“破滅除盡四靈之法,除了陛下親自掌握的四靈衛外,只有東宮太子那裡有,這才被阮星逐用在了朝雲殺手配備上,不知朝恩大宗是在何處研究這破靈箭的?”
杜玄風說完,臉色變得嚴峻起來:“朝恩大宗,你對這破靈箭看來是研究了不少日子,此事關係到我大唐最爲機密之事,本相必須問個清楚。您若不說,本相這就要動手了!”
魚朝恩站在高力士肩膀上,哼了一聲,但見杜玄風的臉色,知道不說是不行了,便輕輕招手讓杜玄風過來,俯在他耳邊低聲道:“研究破靈箭的並不是咱家,而是陛下!”
杜玄風臉上變幻不停,心中大震之下,瞬時很多想不通的事情都是明白過來,他心中只想着:原來陛下他心中一直想着的,卻是對付修士……
此刻打在李道玄體內的靈力已不知有多少,那圍着的上百修士都是用盡了靈力。
還好李道玄體內的雲雨經脈似乎已經飽和了下來,他臉色恢復了正常的顏色,慢慢的喘了一口氣。
魚朝恩嘆道:“終於成了,但以後公子怕手不能再運用靈力了。這可如何是好。”
杜玄風今日的任務已算完成了,又得了魚朝恩一言點醒,腦中飛速轉動之下,望着那李道玄緩緩站了起來,便低聲道:“杜某還要回宮覆命,先走一步啦。”
他說完一揮手,幾個靈衛便將地上的洛碧璣扶了起來,押着洛大少,緩緩走向館外。
李道玄剛剛恢復回來,一眼看到了這番場景,口中大喝道:“誰敢帶他走!”
他大步走上來,就要搶回洛碧璣。
杜玄風先走上一步,沉聲道:“李公子,帶走洛碧璣是陛下的旨意,你要抗旨不成?”
李道玄望了一圈周圍的人,再看看洛碧璣,搖頭道:“不行,道玄不想抗旨,但洛少你們不能就這樣帶走了。”
杜玄風大爲頭疼起來,高力士卻笑道:“李公子,力士想來,就是洛少他自己,也是願意跟着杜相走的。”
他說着走到洛碧璣身前,伸出一指點了過去。
這一指平淡無奇,也不見什麼靈力運作,但洛碧璣偏偏就是咳嗽一聲,醒了過來。
洛碧璣醒來後轉目望了望四周,再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的六道北斗符,苦笑一聲,口中卻發出了喵的一聲。
那一直躲在杏花館樓下隱秘處的肥貓便如箭一般跳到了他的手上,洛碧璣藉着貓兒開口道:“瓊華那女人呢?”
杏花館小樓四周並無瓊華仙子的影子,杜玄風微一搖頭:“璇璣山上並未見到瓊華的身影。”
洛碧璣點點頭,再看看身上的六道符劍:“杜相,您是要來帶我走的麼?”
杜玄風微微一楞,只得道:“這是陛下的旨意,洛公子當該明白老夫的難處啊。”
洛碧璣卻是嘻嘻一笑:“那也罷了,老子現在中了這厲害的北斗符,只差一符就要魂飛魄散了,想來也只有宮城的掖庭局中是最安全的了。”
杜玄風皺起了眉頭:“洛少,如何處置是陛下的事情,您想要道禁宮掖庭局中恐怕是不可能的,那裡可是懲罰棄妃宮女的地方啊。”
洛碧璣哼了一聲,不停搖着腦袋:“不行,少爺就要去那掖庭局中,關那裡面纔有安全感,那個杜相啊!”
他說着拖着手上的身子緩緩走過來:“我這人好吃好喝,每日需供應美酒三壇,對了,我聽說宮中鄭大廚手藝不錯,一道肥羊丸子炙牛肉做的是很有味道,每日就先來點這個吧。”
他說完望着杜玄風:“這些杜相都可以直接稟告陛下,我相信他老人家是會體諒的。”
杜玄風苦笑一聲:“洛少這不是去坐牢,反而是想去宮中常住了。”
但這位大唐宰相還是點了頭:“這些事情就不需稟告陛下了,本相做主就爲你辦到了。”
洛碧璣連連讚歎,說咱們杜相果然不愧是宰相。
那一直站着的高力士望了望被杏花陣裹住的小樓,走近一步,拉起了洛碧璣走到一角,低聲嘀咕起來。
兩人說的話也只有高力士肩上的魚朝恩能聽到。
李道玄漠然站在一旁,那高力士和洛碧璣說完話兒,洛碧璣終於走向了他。
這位洛少望着李道玄,露出了真心的笑意,自袖中抖落出來數道符咒,一隻小巧的木盒,還有若干飛錢,香囊,等等雜物全部交給了李道玄:“道玄,我說的事,你一定要幫我做到。”
李道玄點點頭,也知道無法阻攔洛碧璣自投羅網。
他一直看着洛碧璣坐上了杜玄風親自叫來的一頂軟轎,在看着他被擡下了山。
默然無聲之中,那高力士走向了杏花館的小樓,伸手一招,輕輕鬆鬆之下就將那圍繞在杏花小樓外的杏花陣收成了一朵杏花。
李道玄見他收了杏花陣,想到了那樓上的兩個女子,立刻彈身而起,落到了四樓上。
四樓欄杆附近,那蓮生和魚玄機都伏在地上一動不動。兩女身上浮動着一層靈力,卻是毫無生息。
李道玄嚇得全身發抖,急忙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