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做了旁人,身在高空,自然也沒法聽到湖面上的人講話,偏偏王佛兒不但非是常人,而且還神通不凡,李藥師三個字同樣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馬季子沉聲搖頭說道:“李藥師的武功高深莫測,未必會吃虧,就算他武功比對手更弱,他也有別的法子,我猜不出他會怎麼應付,但是一定不會像我們這般狼狽。”
孟神通大聲吐氣,顯得極不服氣,但是卻也不做反駁,只是對李歌吟說道:“我們也有殺手鐗未出,真要是性命相搏,未必怕了那少女!”
李歌吟慵懶一笑,對這次失敗,渾然不以爲意。淡淡說道:“就算我們召喚出親衛屍兵,最多也就是拼個魚死網破。我們出任節度使朝中很多人不服,加上咱們三鎮的勢力也不夠雄厚,拼光了家底,以後下場,可就不是悽慘兩個字可以形容。”
馬季子低聲說道:“我的嵩陽鐵騎,是黎陽,東鄉,九里三州的立足根本,足以抵擋數萬兵馬。若非我鎮守的三州出現危機,我是絕對不會動用它們。”
王佛兒在高空偷聽半晌,心裡已經有些想法。他從雁江南那裡,學到了機關術的一些皮毛,也算知道,很多鎮守一方的武將,都會隨身帶有兵符。而兵符的等級,決定了能容納的屍兵種類跟數量。
兵符收容的除了屍兵之外,還有幽靈兵,兇獸,機關等種類。而最常用的屍兵,中土神州有很多秘傳的法門流傳下來,可以自行培養具有特別威力的屍兵。這些屍兵跟自然產生的屍兵不同,可以出現特別兇悍的品種。
“不知馬季子的嵩陽鐵騎是什麼類型?有多少品的屍將。”
想起了此來的目的,王佛兒驅了龍鷲向前方埋伏。三大節度使本來也不致如此大意。但是他們新敗在淚傾城手裡,心情激盪,就沒有注意到天空。
在一株極爲高大的古樹上落下,王佛兒揮手讓四頭小龍鷲振翼高飛。這株古樹高大之極,離地足有六七十米,樹冠撐開籠罩了半里方圓。
“一對一,我能否拾掇下來馬季子是個未知數,但是加上於道遂,支樓迦,佛馱跋羅三大神將,活捉三大節度使都不是問題。先在這裡等他們過來,好下手偷襲。”
王佛兒隱身樹冠最深處,一聲輕響,於道遂,支樓迦,佛馱跋羅三大神將齊齊現身。
他選擇的是孟神通,李歌吟,馬季子必經之路,剛纔聽到馬季子對自己的嵩陽鐵騎很有自信,他覺得不該給馬季子任何動用親衛屍兵的機會。
孟神通等三人一步一步踏上了岸邊,饒是他們武功深厚,都是中土神州一流高手之列,但是如此數百里的游泳,體力消耗也是甚大。
他們的數十名手下,功力遠遜,更是疲不能興,上岸之後都累地動彈不得。三人各自運功打坐半晌,才漸漸恢復了七八分的體力。
李歌吟最先起來,她身上的衣衫已經被內力盡數蒸乾,臉上慵懶嫵媚的風情散發開來,一聲低低的輕吟,如雪劍光已經升起在這位女節度使的身邊。
“孟老大,馬老二,我們結盟多久了?”
孟神通看到李歌吟仗劍而立,風情萬般,頓時苦笑,一拂手中的珊瑚大弓,搖頭說道:“我們自靈帝登基,舉辦的那次盛會,一起晉身新七大神將之後,便開始結盟相助,如今已經三年。”
李歌吟收起來長劍,掉頭對兩人又問道:“我們三鎮,跟東海相盧正陽沒有瓜葛,跟六督兵馬司大總管張風府也非嫡系,更跟西狄節度使姬炫這種隱隱自立,不尊朝廷調遣的霸主不是一路。我們三人合力,還能維持一些場面,但是如果還沒法子扭轉目前的局面,我們三個也撐不到太久。”
孟神通再次苦笑,說道:“當初我們被評爲新七大神將,又被靈帝御筆親封了三鎮節度使,當真風光無限,誰曉得嵩陽,蜈州,墨城三鎮竟然能到這個地步。三鎮加起來七百餘萬口竟然連口糧都種不出來。”
馬季子冷哼一聲說道:“我們這次找到傳說的雲城麥種,以後再也不必每年都大量購買口糧了。雖然此物未必有傳說中的那般神奇,植株比尋常麥子高大三倍,畝產量高十倍,每年三熟,但是隻要有一半的傳聞吻合,我們就可以大大的放心了。”
李歌吟低低輕笑說道:“天下十六鎮節度使,只有我們的三鎮最爲平安,但是每年流民遷徙來的太多,土地不敷使用,種不出足夠的糧食。此時有利有弊,雲城麥種也只能緩解而已,如果……”
李歌吟說到這裡,突然臉色大變,孟神通察覺有異,匆忙回頭望去,卻見到一道精虹斬破雲空,極速飛來,正是淚傾城的刀光。
三人相顧,神色間都各不相同,李歌吟突然下定了決心,一拂腰間的一枚兵符令牌,一道輕煙飄蕩,七百餘名坐騎吞紅獸,身披血紅焰鎧的兇悍屍兵,現身出來。
如果王佛兒看到,定然會羨慕的滿地打滾,李歌吟的七百餘名紅焰騎,盡皆是有九品以上修爲的屍將。七百餘名如品的屍將合兵在一起,一股滔天氣勢吞天蝕地。李歌吟解開手上封鎮的坐騎,也是一匹高大雄駿的吞紅獸,她披掛上自己的戰甲,手中仗劍傲然立在紅焰騎的前方,紅色戰甲,內襯李歌吟原本的白色輕裘,更顯得英姿颯爽,跟平常的風情別有一番不同味道。
淚傾城才御氣飛至岸邊,李歌吟已經提氣吐聲,把音浪遠遠的傳遞了出去。“小妹妹如果非要趕盡殺絕,我們也不吝手中壓箱底的本事,只好誓死一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