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坐吧。”
將心底的疑惑壓下,衛徹緩緩走上講臺,衝下方衆人壓了壓手。
嘩啦..
一道整齊的聲音過後,所有人皆是筆直的坐在椅子上。
細心的衛徹注意到,所有人雖說都坐下了,但每人皆只做凳子的三分之一,後背皆挺的筆直。
不論他從哪個方向觀察,橫豎皆成一列,凸顯的就是一個整齊。
“蕭子澄,你也落座吧。”
衛徹終歸是吃過見過的,在經歷了短暫的驚訝過後,迅速調整了一下心態,淡淡衝蕭子澄說道。
他孃的...天道好輪迴,蒼天繞過誰...小爺這真算是自己挖坑埋自己了....
蕭子澄心中憤憤的想着,卻還是乖乖找了個空位坐下。
他這一坐,李烈山等人反倒是有些懵逼了。
要知道,從他們進這集訓營開始,就沒見過蕭子澄和他們一道訓練講課的。
就算是昨天陛下來了,他都只是全程陪同在陛下身旁,只是今天是什麼情況?
“都不用猜了,陛下有旨從今天開始,集訓營所有訓練、科目,蕭子澄都要參加。”
!!!
李烈山等人在心中暗自叫好,若非害怕五公里負甲越野,早就大聲笑出來了。
這波叫什麼?這波叫作繭自縛~~
“好了,下面開始講課。”
.....
自從蕭子澄加入之後,所有公子哥們都等着看他的笑話。
可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是,蕭子澄對此竟然沒有任何不適應,甚至人家做起來比他們的速度快多了。
蕭子澄瞧着公子哥兒們有些失望的樣子,心中不由撇嘴。
小爺不願意做,並不帶表小爺不會做,做起來更不會偷奸耍滑。
沒辦法,他當日的提議,已經算是徹底和文官集團撕破臉了。
若軍事學院的第一批學員,不能扛起大旗來,眼下偃旗息鼓的文官們,定然又會羣起而攻之。
這也是蕭子澄經過最初的不忿後,才體會到景平皇帝聖旨中真正的含義來。
景平皇帝讓他一同參加訓練的目的,便是讓他身先士卒起一個帶頭作用。
“嗖嗖嗖...”
一陣弓弦響動後,那些作爲標靶的酒罈子,啪啪啪的炸碎了一地。
李烈山等人看着蕭子澄三射三中的成績,不由眼皮子直跳。
對此,蕭子澄倒是在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好在先前同耀武營鑽了那麼長林子沒白鑽,射箭的手感仍在。
男人嘛,幾乎都有一個策馬楊刀的尚武夢。
蕭子澄自然也不例外,前世他便是一個狂熱的冷兵器愛好者。
在專業人士的指導下,可是着實下了一番苦功的。
嗖!
蕭子澄再度彎弓搭箭,在李烈山等人滿眼小星星的注視下,有隨手射爆了一個酒罈。
大周的硬弓,雖說和後世的複合弓相比較來說,在精度上相去甚遠。
但眼前的標靶不過二十步遠,這點距離對蕭子澄來說,還是手到擒來的。
“衛大將軍,這麼搞怕是不合適啊。日常消耗便是一大筆開銷了。”
蕭子澄收弓而立,衝着校場旁默默觀看的衛徹大聲喊道。
“那你說,要怎麼辦?”
不遠處,衛徹笑眯眯的盯着蕭子澄,一副十足的計謀得逞的滿意之色。
早在蕭子澄帶着耀武營鑽山溝子的時候,衛徹便摸清了蕭子澄的性格。
若是不把他抓來校長,蕭子澄腦袋中有再多的鬼點子,不親身覺得不便,纔不會說出來呢。
“弄些木板!做成人形的木板!下面搞個底座,擊倒後隨時拉起來。
十步靶、五十步靶、二十步靶、隱蔽靶都要有...”
蕭子澄越說,衛徹臉上笑意越濃,索性直接叫來人在一旁記錄。
到了最後,衛徹也不得不感慨,爲何景平皇帝會說蕭子澄他日必成棟樑了。
單這一份練箭之法,便已經是極爲難得。
更不用提後來說道興起時,蕭子澄隨手畫的幾份弓弩設計圖了。
久在沙場的衛徹,僅是看了一眼,心中便已清楚,這幾張圖絕對是十分精確,完全可以直接生產的。
“這只是訓練器具方面,接下來的訓練強度將會越發繁重,以現在的伙食定然無法支撐。
每人每天肉食不得少於一斤,主食也當適當增量....
景平皇帝看着手中的賬薄,嘴皮子都在忍不住哆嗦。
我尼瑪啊,朕忙生忙死,和朝中那羣王八蛋鬥智鬥勇,攢下點銀子容易麼....
這才幾天時間,就讓朕的內帑少了兩成啊!!
若非還有冒頓那邊一大筆銀錢牛羊能稍作安慰,景平皇帝真想要親上山城,找蕭子澄理論理論了。
每天每人一斤肉,朕身爲皇帝,都沒說天天吃肉...
肉痛歸肉痛,這集訓營還是要接着搞下去,不然當真要讓那羣文官看笑話了。
想到這景平皇帝大筆一揮,忍者肉痛批覆了山城請加預算的摺子。
......
又是半月過去,眼看着年關將至,集訓營中的公子哥們,終於盼來了他們心心念唸的休沐。
山腳下,早就得到消息的各府家丁們,一早便套好了馬車,眼巴巴盼着少爺們下山。
特別是各家一直跟在少爺們身邊的小廝,一個個面帶擔憂之色。
這一個月以來,他們在山腳下住着,都已經是萬分不習慣。
想想自家少爺在山上的日子,不少小廝眼中都掛着淚水。
“來了來了!我看到我家少爺了!!”
當所有人都翹首以盼的時候,前方忽然傳來趙國公府家丁的呼喊聲。
話音未落,衆人便看到一衆公子哥,排成一豎列緩緩朝着山下走來。
李烈山等人瞧見山腳等候自己的衆家丁,還有各家備好的馬車,一時間都有些恍惚。
就在今天一早,衛徹當衆宣佈年前的訓練科目已經完成,他們迎來了長達一個月的假期。
當這個本應令他們振奮的消息傳達下來後,李烈山忽然發現,他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激動。
不習慣。
這是李烈山想到一個月的假期生活後,腦海中浮現出的念頭。
以至於趙國公府家丁迎上來,殷勤的請他上馬車時,李烈上破天荒的拒絕了。
“本少爺要自己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