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難所外積壓的喪屍又增多了,爲了保證它們不會壓倒圍牆,防衛隊的隊員們總是儘量將他們引到大鐵門前,監獄原本的通道大鐵門處已經堆滿了各種阻礙物,已經被推到傾斜的大鐵門被工程隊員們用各種支撐物給死死固定住,十幾個綠絲帶拿着長長的削尖木棍不斷朝着涌上來的喪屍腦袋招呼,很快就讓新的喪屍堆鋪滿了一層。
“這樣下去不行,喪屍的屍體成了它們的階梯,缺口撐不住很久的!”
一個工程隊的小隊長對正在指揮處理喪屍的鐘易說,鍾易回頭看了看正在搭建的第二道防線,說:
“如果在天黑前不能阻擋它們,我就不得不再次發動第二輪攻擊了。”
那名小隊長瞅了瞅正在搬運垃圾的平民,壓低聲音說:
“恐怕會出現第二次的反抗吧?”
“由不得他們,喪屍衝進來咱們都得玩兒完。死上一批人拯救所有人,指揮官也是認可的。”
“話說指揮官的身體可是一天不如一天啊。”
“這也是你能議論的?”
鍾易給了他一個兇惡的眼神,讓小隊長渾身一寒,這個平時和藹可親的防衛隊隊長在上一次攻擊中所做出的行爲至今他都心有餘悸。連忙別過臉對手下的人發號施令,配合防衛隊用長長的鐵鉤將那些屍體撈出來,防止它們的重量壓垮鐵門。
“實在不行,就封閉掉出口算了,幹嘛每天重複這樣的高危工作。”
下面的人開始發牢騷,每天都幹這種最累最髒最危險的活計,吃的卻和平民一樣,如果不是有口煙抽,他們根本就懶得動手。
“閉嘴,你以爲平民都是好過的,忘了三天前的那場攻擊行動了?”
“我說,該不會又要大幅度削減人口了吧?”
“誰知道呢,指揮官也不會傻到白養這麼多廢物的。”
站在圍牆上巡邏的防衛隊員看到遠處的一陣煙塵逐漸靠攏,連忙拿起高音喇叭喊:
“他們回來了,搜索隊回來了!”
鍾易放下手頭的活,對一名小隊長說:
“繼續幹活,堅持不住了就退回二道防線,讓當兵的上來清場,我去接應咱們的英雄。”
鍾易爬上圍牆帶着十幾個綠絲帶開始爬供電塔,坐在窗前看着他們爬上供電塔的夢無簡一陣劇烈的咳嗽,身旁的老頭遞過來一條把手帕,他接過來捂住嘴,又是一陣連肺都快咳爆的響動,他將沾滿血的手帕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你的狀況越來越差,如果再不去找萬古黴素,靠着咱們手裡僅有的四環素和嗎啡,你撐不過明天晚上。”
老頭伸過來的針管裡是鎮痛嗎啡,夢無簡攥緊自己的胳膊使勁拍了拍肘部的血管,說:
“我會跟着下午的搜索隊出發,目標定在醫院吧。”
“不值得冒險,讓維維爾去就行了。”
“不!我的權利已經被架空了,再待下去洛克羅斯就會對我下手,我必須帶着一撥有能力自保又對我忠誠的人離開。”
老頭打完了針,將用具放回一個醫療包內,說:
“那我跟你一起走,洛克羅斯他們不會放過像我這樣的所謂心腹。”
“還用說嗎,老傑克,沒有你我無法完成移植手術。”
“不過鍾易他們恐怕不會跟咱們走。”
“暫時的安逸不能換回他的忠誠,鍾易是個明白人,獄警、囚犯、軍人、平民四極他哪派都靠不住,除了我們,他這個屠夫沒有盟友。”
夢無簡打開放在桌上的收音機,裡面傳來了一段不穩定的對話聲:
“我來回答你的問題。”
“是病毒嗎?”
“我們不知道。”
“怎麼傳播的,空氣嗎?”
“不排除空氣傳播的可能,但是尚無定論。”
“這是國際健康危機還是軍事危機?”
“都是。”
“這些人是活人還是死人?”
“不知道。”
“避難中心已遭入侵。”
“情況已經變得失控,一名美軍,退後。。。。。。天啊,他們來了!”
收音機裡只剩下了沙沙聲,他取出一盤磁帶遞給傑克,傑克將磁帶放進醫療包的夾層裡。
“把這個給鍾易,他知道怎麼選擇。”
鍾易帶着搜索隊的成員回到了避難所,看着他們神情沮喪的模樣,圍過來的平民們就喧鬧起來:
“阿爾呢,阿爾呢?”
一箇中年婦女抓住一名隊員問,那名隊員不耐煩地甩開她,說:
“死了!和麗爾敏一樣死了,別問我爲什麼不救他,我TM地差點被他帶進喪屍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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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不。。。。。。”
隨着中年婦女的暈倒,周圍許多親人蔘加了搜索隊卻沒有發現親人回來的平民開始騷動起來,他們拽着同去的隊員,有些更是連同去的都找不到,開始謾罵、質問、哭泣。
亞妮拿着一個本子走過來,看着失魂落魄的搜索隊員們,說:
“都過來,過來統計你們的找到的東西。”
隊員們走到亞妮面前將手中的揹包一扔,默默地退到一邊,亞妮的手下翻開一個個揹包查看,拿出來的東西都要放在手上供大家檢查,並高聲宣讀出來:
“霍民,兩包方便麪,哦,其中有一包只剩下了2/3,半瓶礦泉水,氣味發臭,不建議使用。勉強算兩個積分吧”
“卓卡爾圖,四根半火腿腸,輕微變質;一個座鐘,無用;兩塊手錶,無用;一根撬棍,完好。十六個積分”
“麗桑卓,兩袋土豆片零食,半個發臭的硬麪包,兩把35cm左右的不鏽鋼餐刀,完好,八個積分。”
亞妮在一旁記錄,平民們卻揪着搜索隊的隊長霍華德不放,他們的親人栽在了據說較爲安全的搜索隊中,怎麼也得要個說法。
“出去了88個人,只回來了36個,這是怎麼回事?”
“看看你們帶回來的東西,還不夠你們自己消耗的,你們又要擴增搜索人員了嗎?”
“屠夫,你害死了我的丈夫,還我丈夫命來!”
“我們死定了,我們一定會死的!”
“砰砰砰!”
一個身穿軍裝的白人大漢站在教堂前的臺階上衝天放了三槍,跟在他身側的六名士兵迅速將激動的平民包圍起來,平民看着他踱步下來,走向霍華德,其中一個戴着眼鏡,穿着毛線背心的男子出聲道:
“洛克羅斯,你應該讓他們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洛克羅斯看向霍華德,轉頭對那個男子說:
“莫寧,我想霍華德能夠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畢竟我們的親人都被他帶走了,參加了一次意義重大的搜索,結果卻讓我們感到憤怒,不是嗎,霍華德?”
“對,讓他說清楚!”
平民們顯然對這種說辭比較認可,霍華德盯着洛克羅斯的眼睛,逐字逐句地說:
“我只會給指揮官彙報此次行動的內情,洛克羅斯你雖然是我以前的長官,但現在這種情況我不會向你透露一個字。”
“那我就要行使公民表決權了,莫寧先生,還記得表決權投票的步驟吧?”
“當然,洛克羅斯,孤嶺鎮的公民們,他們是軍人,應該聽從於孤嶺鎮議會的決議,現在我代表孤嶺鎮議會,要求大家拿起你們手中的。。。。。。”
“不用這麼麻煩!霍華德,說吧。”
一身戎裝的夢無簡和老傑克走了出來,他不會給洛克羅斯公然邀買人心的漏洞,霍華德看着他,撇了撇嘴,有些憤慨地說:
“這一切都要怪偵察隊的畜生們!”
“嘿嘿嘿,注意你的言辭,霍華德,偵察隊的同伴可是冒着生命危險在爲你們開路!”
洛克羅斯不放過一絲一毫能夠打擊夢無簡親信的機會,霍華德被他一打斷,不但沒有改變口吻,反而更加面帶嘲諷地敘述道:
“就是你口中的那些同伴,他們完全不顧我們的境地,像蝗蟲一樣四散開來,根本沒有人按照原定計劃開始偵查任務,在我們搜索到一半的時候就擅自撤離,也沒有按照計劃走緊急路線,他們帶來的喪屍羣將我們打了個措手不及,我們許多人中都沒有武器,卻要赤手空拳地面對成百上千的喪屍,我能把這35個人帶回來,已經是上帝保佑了!”
“不錯,那幫畜生開着車跑到比兔子還快,連我們的大聲呼救都不理就朝北面逃走了,我可以與他們對峙!”
“我也可以與他們對峙,他們將攔路的阿雷西隊長活活撞死,還撞翻了我們小隊蒐集的物資,是勞爾那個狗孃養的開的車,我永遠忘不了他碾過阿雷西隊長身上時的殘忍微笑。”
這種出人意料的答案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震驚,按照計劃,偵察隊必須前往預定目標進行偵查,找尋一條不在搜索隊範圍內的路線將喪屍們引走,在完成任務後兜個大圈子甩掉喪屍羣再從南鎮的大橋回來,而如果真相就如搜索隊的隊員們所說,那偵察隊基本可以從避難所除名了。
“指揮官,偵察隊的回來了!”
站在圍牆上的綠絲帶拿着高音喇叭衝夢無簡喊,平民們一下子激動起來,揮舞着雙手吼叫着:
“幹掉這羣狗孃養的!”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夢無簡看到失控的場面,一旁的洛克羅斯閉目養神,完全不管現場的爛攤子,他搖了搖頭,拿起老傑克遞過來的高音喇叭衝平民們喊話:
“公民們,聽我說一句。。。。。。我以避難所指揮官的身份和個人榮譽保證,我會如實地對此次事件進行調查,如果偵察隊真的幹了這種違反原則的事,我絕對不會姑息縱容他們。。。。。。”
“吃屎去吧。。。。。。”
一顆石頭從平民堆裡飛射而出,砸在了夢無簡的頭上,只見他瘦弱的身軀搖晃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教堂前的臺階上,老傑克連忙扶住他的身軀,一羣原本在維持秩序的士兵立刻擋在了他的身前。
“誰,誰幹的?”
亞妮幾步跑過來蹲下查看夢無簡的傷勢,發現他竟然被一顆石頭砸暈了過去,她吩咐老傑克將指揮官擡回屋內,悲憤地回頭衝那些莫名驚詫的平民吼道:
“指揮官爲了讓大家活下去這幾天已經非常虛弱了,你們還要怎麼樣?你們還能選出一個像他一樣對你們百般容忍和關懷的指揮官嗎?莫寧!管好你的人,我不想再看到類似事情的發生!”
“OK,我並不希望發生這種誤會,要知道大家只是太激動了。。。。。。”
“省省你的口舌吧,莫寧議長,事情是怎麼回事,大家心知肚明。”
看着指揮官被擡進屋內,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洛克羅斯,作爲僅此於指揮官軍銜的軍人,在指揮官不能主持大局的時候,這位代理指揮官的意見就顯得尤爲重要了。
“好吧,讓防衛隊的人先把偵察隊員們控制起來,莫寧先生,請你組織一個公民審判委員會,我們要對此次事件進行詳細的甄別和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