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獸猶鬥

(一九八)

出乎蝶仙的意料,她的設想,白熊王悉數辦到,聯軍浩浩蕩蕩前去增援營救白狼族。此時魔軍已兵臨城下,玄天欲親率白狼兵出城迎戰,幻真耐心勸說,玄天改變主意,按兵不動,等待蝶仙和白熊王的聯軍到來。玄天命令關閉城門,不準出戰,衆將士議論紛紛,白狼王貪生怕死,過分小心,士氣低迷。首席大長老替官兵請命:白狼族勇士們寧願戰死,也不肯躲在白狼城內,請大王三思,恩准他們出城拒敵。

白狼城危在旦夕,玄天何嘗不想率領白狼士兵,御駕親征,奮勇殺敵,可是有幻真阻攔,他不好違逆。玄天這個白狼王真夠窩囊的,從前受小茉莉的氣,處處聽命於她。現在幻真和蝶仙干預他的內政,玄天的位置形同虛設,竟然沒有留給他自行做主的餘地。玄天的心裡好像五味瓶一樣,嚐遍多種滋味,唯獨缺了甘甜味道。在白狼族廣場,蝶仙訓練的官兵整裝待發,玄天則遲遲不下令,士兵們萬分焦急。

玄天緩步走上點將臺,望着那些焦灼的眼神,頗感落寞,自己將兵權拱手讓出,眼前本是他的臣民,他卻無發號施令的權力。三軍將士齊聲呼喊:請大王一聲令下,我等誓死保衛白狼城,流乾最後一滴血,效忠白狼族。面對可敬可愛的白狼子民,玄天不由得涕淚縱橫,臣屬們熱血沸騰,他卻只能留守白狼城,且被禁足。白狼大軍由蝶仙整肅,紀律嚴明,請戰心切,玄天嘆息一聲,可惜這支鐵軍無用武之地。

原來的白狼軍不堪一擊,而今足以和氣勢正旺的魔軍相抗衡。這般縮守城中,不出城迎戰,白狼族民已顯現極大恐慌,到處可見驚魂未定的族民。大敵當前,危機在即,玄天內心焦慮,又不得不違心傳令:你們在原地待命,沒有我的命令,不能擅自出城,違令者格殺勿論,聽明白了嗎?衆人齊聲回答:大王有令,臣下不敢違抗。玄天遠遠聽見號角之聲響起,還夾帶喊殺聲,莫非蝶仙已帶來白熊王及聯軍?

援兵將至,玄天想到此處,心中陡增勇氣,爲之竊喜。果真,城外火光沖天,白煙直上雲霄,響聲大動,震耳欲聾,一場短兵相接之戰在所難免。玄天與幻真同登白狼城樓,只見魔軍出現騷亂,已無意攻城,連連四散奔逃,前有城門阻擋,後面白熊聯軍氣勢如虹,魔軍無路可退,頓作鳥獸散。曾經不可一世的魔軍腹背受敵,正當此時,玄天帶着白狼護城軍衝殺出來,將魔軍圍困。

等候多時的白狼族精兵良將,就像出籠的鳥兒,萬馬狂奔,向魔軍掩殺過來。玄天終於明白幻真的一番心思,不到時候出城,反而破壞了整體部署,此刻幻真一句“時機正好”,玄天忍耐已久,終有爆發之時,大聲喊道:開城門,衝將上去。白狼族將士和白熊族聯軍兩面夾擊,魔軍已無退路,幻真精於排兵佈陣,蝶仙在魔軍後方展開凌厲攻勢,魔軍背水一戰,東奔西逃,死傷過半。

善遊者溺,一向傲視羣雄的混世魔王,做夢也未想到白狼族會跟白熊族聯盟,又有衆多小部落加入,合股之勢,銳不可當,把魔軍打了個措手不及。混世魔王的臉色陰沉可怖,前面白狼軍勢如破竹,身後大隊人馬又潮水般涌來。混世魔王面目猙獰,但掩飾不了他驚恐萬狀的神情,本打算洗劫白狼族,卻不想遭到伏擊。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望見蝶仙旁側的含煙,縱馬飛奔而來,意欲扣押她爲人質。

混世魔王飛身趕至含煙近前,牢牢抓住她,蛟龍看嬌妻受困,顯得非常慌張。混世魔王手段殘忍,嗜殺成性,倘若蛟龍勸他放過含煙,也是徒勞。蝶仙見狀,厲聲斥責:混世魔王,放開含煙,我願換回她,甘做你的俘虜。含煙悲憤道:蝶仙,此事萬萬不可,你要以大局爲重,另外我也有代蛟龍謝罪之意,等你殺魔除妖那一天,就算爲我報仇了。言罷,含煙咬斷舌頭,一股鮮血噴出,含煙自盡身亡。

(一九九)

蛟龍大聲叫道:含煙。蛟龍悲痛至極,差點昏厥過去,混世魔王的陰謀未能得逞,登時惱羞成怒,喝令蛟龍出戰,蛟龍見愛妻香消魂斷,哪裡還有心情拼鬥。蛟龍失魂落魄,只顧着抱緊含煙,怒火填胸,含煙雖屬自殺,也是混世魔王逼迫的結果。混世魔王再度收服蛟龍,成爲他手中的一粒棋子,爲他所驅使。而蛟龍已無再上戰場的可能,抱着含煙痛不欲生,含煙之死,他自覺有一份責任。

混世魔王身邊的魔將,死的死,傷的傷,蛟龍又不聽令於他,只剩下他一個光桿司令。想當初,混世魔王自認爲法力無邊,對抗天庭,大敗而歸。他不甘心,利用靈寶天尊疏忽之機,放出被禁錮的同類,妖怪邪靈。爲達到他一統魔界的目的,混世魔王可謂無所不用其極,以邪惡斬殺正義,禍害蒼生,無惡不作。混世魔王恨不得毀天滅地,唯我獨尊,雖然道行深不可測,卻因他心存惡念,只能成魔,永遠無法昇仙。

混世魔王正處於神思飄忽中,一個身影迅速移到他的跟前,隨之帶動一陣香風,是蝶仙,揮舞正魂劍策馬飛馳而來。混世魔王是導致六界混亂的始作俑者,乃罪魁禍首,蝶仙要替天行道,剷除惡魔。善良的蝶仙喝道:混世魔王,你的部下已被消滅殆盡,你的死期到了,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可願意悔改?混世魔王放聲狂笑:悔改,我從沒想過。混世魔王肆意的笑聲,令人毛骨悚然。

蝶仙對此則毫無懼意,眼中充滿浩然正氣的眸光,直逼混世魔王。混世魔王得意大笑:憑你的本事,根本奈何不得我,我勸你早些醒悟,回頭是岸,莫要像你的同伴一樣,變成一縷冤魂。即便是那名天界百戰百勝的神將,也不可能打敗我,他之所以號稱常勝將軍,那是因爲從沒有和我交過手。蝶仙意識到,混世魔王所指的天庭大將,正是幻真。混世魔王仍怪笑不止:區區小蝶精,你想與我對戰,真是天大的笑話。

混世魔王戰前一貫使用這種方法,並冠之以攝魂之法,摧毀對手的鬥志,屢試不爽。這一次他失算了,在蝶仙身上未見顯效,混世魔王自出道之日起,天下無敵,極其狂妄。蝶仙卻不爲所動,雙眼瞪視混世魔王,看他還耍什麼花招。蝶仙沒有因混世魔王的迷惑之術亂了心神,並未失去信心,堅信自己必將戰而勝之。蝶仙坦然面對挑戰,心想縱然不能力拼混世魔王,還有幻真,他不會棄自己不顧。

蝶仙舉起正魂劍,策動體內的萬靈珠,兩樣神器交合,威力無比。這時傲慢瘋狂的混世魔王也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冷哼道:你還有何能耐,儘管放馬使出來。蝶仙正欲逼近混世魔王,卻感覺一股巨大的氣場,她竟然難以突破。蝶仙催動劍氣,狠力打在這無形的氣場上,卻被反彈回來。蝶仙又連續擊出兩劍,勢大力沉有如力劈三山五嶽之勇,落在氣場之上,蝶仙以爲這次奏效,但未能如願衝開壁壘。

混世魔王獰笑着說道:怎麼樣?小蝶精,看到我的厲害了吧。還不速速下馬受降,哀求於我,或許我心軟,便饒你不死。蝶仙正氣凜然答道:混世魔王,你死到臨頭,休要多言,我不會中招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蝶仙言畢,猛一回眸,發現小茉莉正站在城樓上,身旁是玄天。小茉莉高聲喊叫:蝶仙,不要跟混世魔王多費脣舌,你盡力發揮,我和全體白狼族民等着你凱旋歸來。

蝶仙再看城門之中衝出一人,像是幻真,待他走到跟前,確認無誤,的確是幻真。蝶仙心裡大喜,幻真道:有我在,混世魔王的死期已至。不知何時,蛟龍也參加戰陣,幻真說:此前蛟龍叛降,是我與他定下的計策。原來幻真和蛟龍暗中商議,讓蛟龍假意歸降混世魔王,促使他錯認情形,以便於一舉全殲魔軍。三人聯手擊殺混世魔王,魔頭困獸猶鬥,對方人多勢衆,他節節敗退。蝶仙瞧準時機,刺向混世魔王,一劍致命,終於爲含煙復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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