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
每當他們提起玄天的糗事,小茉莉不禁啞然失笑:堂堂男兒,竟然這樣嬌生慣養。後來,玄天忽然間轉變,外族的入侵,混世魔王又來血洗白狼族,使得玄天猝然成長起來。白狼族不僅要和惡劣的冰霜嚴寒抗爭,世間爭鬥也時時威脅着白狼族的安全,彼時玄天尚年幼,父母雙亡,死在混世魔王手中。烽火四起,人間慘禍不斷,玄天雖懵懂,但是他知道不能眼睜睜看着白狼族就此滅種。
父王臨終前託付於玄天的使命,保護好白狼族子民,寧可自己受委屈,也不能讓白狼族毀於一旦。那一刻,玄天覺得自己渺小卑微,無法挽救白狼族的命運,即使內心豪氣萬丈,然而他無力迴天。百般無奈之下,玄天假意歸降了混世魔王,是暫求白狼族不至於滅絕,保全白狼族的權宜之計。玄天變得冷血無情,江湖險惡,他不得不換成另一種面目示人。他冷酷外表裡面,是一顆充滿仇恨的心。
混世魔王是玄天不共戴天的仇人,直到他迴歸正途,與小茉莉一見傾心,展露出他真實的自我。造化弄人,玄天時常感嘆,有太多的不得已,他只好委曲求全。玄天浪跡天涯,卻無時無刻不在祈禱白狼族的萬世平安,上蒼保佑白狼族渡過難關。白狼族久受戰亂之苦,心思浮動,玄天頗感愧對父王,白狼族已走向衰落。玄天降生於白狼族,肩負重任,使族人安居樂業,免遭外界的欺凌和蹂躪。
白狼族的祖訓是寬厚仁愛,玄天承襲高貴血統,世代爲王,統轄白狼氏族。混世魔王幾乎蕩平白狼族,玄天屈辱地認賊作父,白狼族才得以殘存下來。玄天仇恨深種,戰場上浴血拼殺,號稱急先鋒,是掩人耳目的高超手段。玄天自小精通藥理,有懸壺濟世之志,怎奈六界動亂,殃及白狼族,他只得忍痛割愛。在混世魔王的大營,玄天的配藥術終於派上用場,他偷偷製成了軟筋散。
軟筋散屬慢性藥物,短時期內並不顯效,而長久服用,必然中毒,導致戰鬥力下降。玄天在食物中投放軟筋散,魔將妖兵深受其害,日積月累,人心渙散,法力失靈。軟筋散的藥力奏效,玄天暗自興奮,混世魔王有所覺察,萌生疑心,但是沒想到乃玄天所爲。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玄天苦心孤詣,忍辱負重,最終收穫一份力所能及的成就。混世魔王滅他家園,殺他族人,玄天算是小小報復一下,可他不滿足於此。
玄天表面上英勇衝鋒,以免混世魔王懷疑他有異心,暗地裡他想盡辦法,攪亂混世魔王的部署。玄天故意貽誤戰機,或者只造勢,不作爲,混世魔王損失慘重。玄天和蝶仙交手,即是例證,否則蝶仙安能力戰羣妖而又不居於下風。玄天最後被太乙真人收服,已經走漏風聲,再難回到混世魔王那裡,於是他索性恢復了自由身,準備稍事休整,重返故里。玄天計劃好自己日後的行程,碰巧蛟龍再三挽留,耽擱了一些時日。
天時循環,萬物榮枯有序,玄天守得雲開見月明,不僅擺脫了混世魔王,還意外與小茉莉相逢,玄天也是走南闖北,見聞廣博,閱美女無數,而和小茉莉一見如故。他們兩人有共同的興趣,都喜歡吹拉彈唱,人海覓知音,緣分匪淺。玄天思念故鄉心切,決心要復興白狼族,小茉莉同意陪他回家鄉,順便在白狼族完婚。玄天叛降混世魔王已家喻戶曉,在白狼族傳開了,驚世駭俗,族內人都認爲他是大逆不道的不肖子孫。
玄天本想重振白狼族,現在他的威信掃地,蕩然無存,地位自然也岌岌可危。玄天思量,燃眉之急是如何取得白狼族子民的信任,爲達此目的,玄天頗費口舌,小茉莉也幫忙出面解釋。通過多日的努力,他們苦口婆心,耐心說服,消除了白狼族人的誤會。白狼族的臨時首領讓出王位,衆望所歸,擁立玄天爲白狼王。好事成雙,全體白狼族人又大張旗鼓張羅盛大的婚禮,玄天和小茉莉終獲圓滿,結成伉儷。
(一二一)
玄天沉穩冷靜,機敏幹練,擁有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守護得之不易的白狼領土。他時常凝望天際,遙遠的宇空似曾有父王的影子,變作燦星,在默默地關注着他。玄天明誓,不可辜負父王的重託,白狼族歷來不乏頑強勇猛,獨獨缺少了睿智決策。而現在白狼族正處於饑饉之中,食不果腹,何談復仇,更不必說中興崛起。白狼族人素來剛烈好鬥,相互之間稍有摩擦,便大打出手,衝動而爲。
像玄天這樣穩重而富有韜略的人屈指可數,難怪白狼族人都對他尊崇有加,玄天確有超凡品位。蝶仙在奔赴白狼族途中,不忘請教幻真:我師傅紅尾狐總談及劫難,不知是何意?幻真說:所謂劫難,乃上天安排的劫數,如若安然度過並被認可,自此可以順利登仙。反之,如果不幸遭遇困境被淘汰,將返回沉谷中,永世不得超生。蝶仙不無擔憂地問:如此說來,劫難很可怕,萬一我有個三長兩短,你會救我嗎?
幻真笑笑說:聽着確實恐怖,但並不像你所擔心的那般,凡事都有破解之法,有我的指點,你不必驚慌。蝶仙仰望幻真俊逸清爽的面容,原先的顧慮一掃而光,幻真是天界大將,他陪伴在身畔,有什麼好怕的?白狼族居住地是冰封苦寒之處,終年冰天雪地,蝶仙對這奇景歎爲觀止。蒼茫大地上,漫天飛雪飄舞,一片銀光的世界,蝶仙的目光有些恍惚,彷彿看見大羣的蝴蝶在飛旋,追逐。
不同的是,迷幻中的蝴蝶色調單一,全部被純白色所置換。蝶仙遠觀依山而建的屋舍,高低錯落,層層疊疊,山巒環抱,密林掩映。暗白日光由積雪反射,投影在白狼村寨,恍如天宮仙境一樣,又像世外桃源。誰能想到,不久之前,這裡上演了強敵來襲廝殺,曾經有過一場慘烈的血光之災。蝶仙終於見到白狼住民,外表長相與人類沒什麼區別,而穿衣打扮卻有很大差異,一望便知他們深居簡出,與世隔絕。
白狼族人的服飾奇特,除了厚重,就是不拘一格,隨性剪裁,無一定之規。幻真見識了大風大浪,對白狼族的奇裝異服習以爲常,而蝶仙則頗感吃驚。方圓百里均是白狼族的領地,日暮黃昏時分,此處的雪景配以三三兩兩的白狼族人,別有一番韻致。幻真道:不早了,我們馬上就要和玄天小茉莉見面。聞聽此言,蝶仙心潮洶涌,他們辭別回白狼族已有幾月時間,再次相逢,該是多麼讓人期盼的場景。
當初玄天急於重返家鄉,小茉莉捨不得離開玄天,又顧念着蝶仙,玄天最終說服了小茉莉,蝶仙只好和她揮淚惜別。蝶仙說:你們去吧,日後我會看望你們。蝶仙此次踐約,與幻真一道來至白狼族,這些日子以來,蝶仙顯得失魂落魄,即使有幻真在她身邊,缺了小茉莉,她也覺得寂寞空落。蝶仙忽然失去一個可供說知心話的人,原因很簡單,到目前爲止,她尚不能向幻真道出隱秘心思。
論能力,幻真遠遠在蝶仙之上,是她的第二位師傅;論性別,畢竟男女有別,閨房中的密語悄悄話,蝶仙可不想對異性幻真講出口。因此,自離別之日起,蝶仙特別思念小茉莉,渴望早早再相聚。雖說小茉莉平日裡嘰嘰喳喳,給人一種聒噪之感,而少了她,蝶仙立刻覺得冷冷清清,很是無趣。含煙一樣是女子,跟小茉莉完全是兩個類型,只知與身旁的蛟龍和幻真談話,對蝶仙則熟視無睹。
蝶仙率先急迫走進白狼王宮,和蛟龍豪華氣派,富麗堂皇的宮殿比較,玄天小茉莉他們的居處要寒酸得多。白狼寢宮結構和這裡的民宅相差不大,素樸簡潔,卻頗具舒適感。再看蝶仙雙眸放光,她一眼瞧見日夜思盼的小茉莉,此時小茉莉也分外激動,跑步上前,與蝶仙緊緊擁抱。兩人久久不願鬆開,這邊蝶仙清雅脫俗,那廂小茉莉明豔嬌媚,姐妹倆幾乎異口同聲說道:我們終於相見了,今後又可以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