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情深 第20章 妖豔賤貨

司徒顏走出錦繡宮不遠後,就將重量壓在婧兒身上了,臉色不好地對她說,“婧兒,你扶我坐一會兒去!”

“王妃,您怎麼了?”婧兒扶着她就向不遠處的亭子走,不過司徒顏連那兩步都走不了了,一屁股就坐在臺階上,面色慘白慘白的,手心裡全是汗!婧兒眼睛睜大驚恐地看着司徒顏說,“難不成姚貴妃剛剛給您的茶水裡有毒藥,您中毒了?奴婢這就……”

“沒有中毒,就稍微有點不舒服,歇一會兒,喘口氣就好了!”司徒顏朝她擺了擺手,手捂着腹部的位置,她心裡明白,自個這也不是什麼毛病,大概是一時生氣造成的。

“您這怪嚇人的,奴婢還是幫您請太醫瞧瞧吧!”婧兒心裡怕的很,萬一王妃在她這裡出了什麼事情,她就是長一百個腦袋都賠不起啊,“您稍等會兒,奴婢這就讓人請太醫來!”

“婧兒,我沒事,真的沒事,是我自己小心眼,想多了,把自己氣着了!”司徒顏拉住她的手說,“我就歇一會兒就好了,不是什麼大問題。”

“您這是氣的?”婧兒不相信她這個說法,姚貴妃說的話她也都聽了,處處爲王妃考慮,沒有什麼地方不合適的,她就不明白了,她怎麼會想多了,還把自己氣着了呢。哦,剛剛姚貴妃提到了榮妃要將她家的侄女許給王爺做側妃,難道是因爲王爺將有別的女人,所以王妃才生氣,氣到了?

“您別聽姚貴妃胡說,王爺怎麼可能娶別的女人呢,她這是離間您和王爺呢!”婧兒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人,只能說姚貴妃的不是,不讓司徒顏去相信她的話。“王妃娘娘,這姚貴妃和王爺不睦已久,她的話,您哪裡能信呢,您可別中了她的計,讓仇者快親者痛啊!”

“婧兒,你的意思我都懂!”司徒顏緩了口氣說,“扶我去那邊的涼亭坐一會兒吧,我歇一會兒就好!”

“是!”婧兒將她扶了起來,往涼亭處走,在路上碰見其他的宮女,她讓人往涼亭裡送壺熱水。

司徒顏坐在涼亭上,面色還是不好,她壓根沒尋思過孩子這個問題,也許在她心裡是順氣自然的,有就生下來,沒有就算了。但是從祁睿讓婷玉端來避孕藥起,他對自己這個態度,或者說對他們司徒家是戒備的,不信任他們這個事情就橫在她面前,讓她越不過去。現在只要有人給她說孩子,她心裡就特別不爽,一肚子的火氣。她覺得他是以小人之心度他們君子之腹了,她不覺得他們司徒家的人會爲了讓自己的孩子登上什麼寶座,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皇位是他心裡的寶,可別人不一定覺得它是寶啊,皇位哈,誰稀罕啊,他完全沒必要這麼防備着他們。

婧兒試過茶水沒毒後,將茶杯遞到司徒顏的面前,說,“王妃,您喝杯熱水,緩和緩和!”

司徒顏接過茶杯,對她說了聲謝謝!

“王妃,奴婢覺得,您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只要相信王爺就好了!”婧兒看着她的臉色,說的小心翼翼。

司徒顏擡起黑眸看着婧兒,半晌後,她脣角輕掀,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她若是相信祁睿,到最後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婧兒,你長得這麼漂亮,一定有很多男人喜歡你吧。我和你說,你和男人交往的時候,千萬要留個心,把眼睛擦亮了,不要被男人的花言巧語所騙。”司徒顏說,“有句話叫什麼——男人要是靠的住,母豬都能上樹!你要記住了哦,一定要理性對待感情!”

婧兒一臉霧水的看着她,問道,“王妃,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啊,奴婢聽不懂!”

司徒顏說,“我說的這些肺腑之言,你懂不懂不重要,記住就好了。等你長大,知道感情了,就好好想想我的這些話!”

“哦!”婧兒撓着腦門,一副很迷茫的樣子。

司徒顏看着她嘆了一聲,將自己手中茶杯中的熱茶水一飲而盡,又倒了幾杯,全都下肚後,對她說,“去宜和宮吧,時辰也不早了,拜完榮妃,我們找地吃午飯去!”

婧兒點頭,就扶着司徒顏起身,“您現在走沒問題嗎,身體這樣能扛得住嗎?”

司徒顏賭氣地說,“最好扛不住,昏死過去就清淨了!”

一說起去榮妃那裡,她的腦海裡蹦出今早上碰見的思琪,還有她像個小媳婦似的跟在祁睿身邊,一臉嬌羞地看着他的場景,心裡又開始犯堵了。思琪一定在榮妃那裡,她一想起要和她在一起待着,這個心裡就不爽啊,真想現在就昏死過去!

“王妃……”婧兒看着她氣鼓鼓的樣子,不安地看着她,她真的不知道剛剛那裡又惹到王妃了,她這麼生氣。

司徒顏見她巴巴地看着自己,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我剛剛不是針對你的,是不爽一隻花蝴蝶!”

婧兒,“……”

“走了!”司徒顏不想和她解釋,就催促她,婧兒連忙扶住她,兩人一起往宜和宮而去。

**

榮妃居住的宜和宮,沒有姚貴妃的錦繡宮富麗堂皇,但另有一番滋味,院子裡花團錦簇,鳥語花香,掛着很多不知名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很是熱鬧,還有一片小小的池塘,瞧着榮妃和思琪一臉笑容地往池塘裡扔食的動作,想必養着不少的魚吧。

司徒顏在宮人通報後,就進了宜和宮,瞧見了美人側臥,臨水嬉戲的一幕。

“顏兒啊!”榮妃在瞧見司徒顏進門的那一剎,就丟下了手中的魚食,笑容滿面地迎了過來。

“臣妾給榮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司徒顏笑容淺淺地對榮妃行禮。

榮妃將司徒顏摻起來,親親熱熱地拉着她的手,說,“每一次你都這麼見外!來姨母這裡沒有那麼多的規矩,這樣就生疏了不是!”

司徒顏笑說,“臣妾和娘娘心近,不怕因爲些規矩就和娘娘生分了。”

榮妃眉眼帶笑,很享受她的這句話,附和說,“對,我們心近!”

還心近,也不怕閃了自己的舌頭!思琪冷漠地瞥了司徒顏一眼,抓着一把魚食就扔進了池塘裡,藉此來表現着她心中的不滿。

“思琪,你顏表妹來了!”榮妃笑着睨了思琪一眼,又回頭抓着司徒顏的手說,“剛剛你表姐還問起你呢,說你怎麼還不來,怕你餓着,一定要本宮多準備點飯菜!”

司徒顏呵呵地笑着,當然心裡也在呵呵,思琪是什麼樣子的人,現在她心裡跟明鏡似的清楚的很!

思琪被自己的姑母提到,自然不能再對司徒顏視而不見了,她放下手中的魚食,走到她們面前,對司徒顏笑道,“都快中午了,就在姑母這裡用點膳吧。”

司徒顏笑着看了一眼婧兒說,“王爺預備了膳食,囑咐臣妾一定要和他一起用。所以,臣妾不好在娘娘這裡用!”

“這樣啊!”榮妃輕笑道,剛準備開口,就有一個公公進來了。

是去給她送添妝禮的公公,他開口說,“娘娘,皇上和諸位王爺在太極殿吃上了,讓您別等他!”

榮妃問道,“睿王也陪着嗎?”

王公公點頭,“回娘娘的話,睿王也在!”

榮妃說,“行了,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王公公應完就走了。

榮妃笑盈盈地看向司徒顏,“睿王抽不開身,就留在姨母這裡用吧?”

她還能怎麼樣呢,找個藉口還被人當場拆穿,若是再推辭下去就顯得很不識擡舉了。

司徒顏低着聲音,嬌滴滴地說,“那臣妾就叨擾娘娘了!”

榮妃溫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讓身邊的人去準備,她則拉着司徒顏進了殿內。思琪在她們身後笑着,很幸災樂禍的樣子。姑母這一招真是高,當場拆穿司徒顏,把她臉打的啪啪響,真是痛快!

**

“和王爺過得還好吧?”榮妃拉着司徒顏,說起了家常。

司徒顏適時的嬌羞,紅着臉點了點頭。

“瞧瞧之前還是小姑娘,現在一眨眼就成了別人的夫人了,真是奇妙!”榮妃打量着她身上的官服,說,“這王妃的官服穿在你身上,還真的能看出來那股子貴氣,本宮原想着你稚嫩,會撐不起來它,現在瞧來,倒是多想了!”

司徒顏面帶淺笑,靜靜地聽着。

榮妃看她乖巧的樣子,尋思了一下說,“爲人媳,你若是有不明白,不懂的地方,可以隨時進宮來找本宮,本宮別的不敢說,就這心得多!”

司徒顏笑說,“臣妾以後若是有不懂的地方,一定進宮來向娘娘討教!”

“你是姨母的親人,姨母總忍不住要叮囑你一兩句……”榮妃抓住她的手說,“你是王爺的正妻,這將來不僅要和各個世家接觸往來,還要替王爺打理好家裡,細細碎碎的事情雖然不少,不過只要用對了人,也都不成問題。說到最重要的,還是王爺的後院,這後院總是要添新人的,你是正妻,要有容人的量,你大度寬容,善待每個妾室,才能維護好後院,王府才能一團和氣,這家和萬事才能興,王爺在朝廷才能安心的效力。顏兒,你說是不是啊!”

這纔是重點吧,讓她對妾室大度纔是她最想說的話,不,應該說對以後爲側妃的思琪大度纔是她最想說的話。司徒顏望着榮妃,脣角彎起了笑意,“娘娘,在這一點上,臣妾倒是和您的想法不一樣,臣妾覺得作爲後院的一把手太寬容了反而不好,不能服衆啊。作爲當家主母一定要嚴厲,這樣才能壓得住人,不管是那些下人還是妾室,他們就不敢囂張,不敢張狂,不敢凌駕於正妻之上。當然了,臣妾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都會把握一個度,定不讓人挑了錯處,說臣妾故意刁難妾室,沒有容妾室的度量,到時候讓王爺爲難!”

榮妃,“……”

這孩子看上去乖乖巧巧的,怎麼這心思這麼正呢!

思琪微微挑起嘴角來,說,“顏表妹,這其他的妾室也就算了,可是這側妃可不是一般的妾室,只低王妃一點,你也這麼對她們嗎?”

“側妃,側妃說到底也是個妾室,就是低一點點,她也是個側室,她們要是不安規矩來,敢忘了身份,凌駕於正妻之上,我當然不會手軟!”司徒顏黑眸定在她的臉上,說的嚴肅又認真。

思琪蹭地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指着司徒顏惡狠狠地說,“姑母,您瞧瞧她,簡直就是一個惡婦!”

“姨母,顏兒是把您和思琪表姐當親人才和您說這些啊,顏兒可承受不了表姐說的這句惡婦,顏兒是什麼樣的人,姨母您心裡應該清楚,顏兒最善良大度了!”司徒顏說,“臣妾剛纔一時失言,主要是看不慣那些使用狐媚手段勾引男人的妖豔賤貨,這才說話重了些,還請姑母不要嫌顏兒口糙,說了這些的話。”

思琪聽了就火大,“你說誰是妖豔賤貨!”

“表姐,你別那麼激動好不好,顏兒在說那些上不了檯面的妾室呢,這讓人看了,還以爲是在說你呢!”司徒顏說,“你是榮國公府的嫡小姐,身份尊貴,可別和那些妖豔賤貨走的太近,免得誤了表姐的好名聲!”

思琪這個氣啊,臉紅脖子粗的,正想和司徒顏爭辯,榮妃叫住了她,“思琪,顏兒又沒在說你,你冷靜一點。”

“姑母!”思琪氣的直跺腳,司徒顏這個賤人,她明裡暗裡損了她這麼多遍,她是故意的,故意在罵她呢。

“思琪,你稍安勿躁!”榮妃溫柔地對她說,“顏兒之所以對妾室有這麼大的偏見,是她不太瞭解這皇家的妾室,跟尋常人家的妾室是很不同的。咱們皇家的妾室身份是清清白白的,雖然不一定是嫡小姐,但是選拔的時候一定是品貌端莊的大家小姐,這人品自然是沒得挑的,所以不存在勾引男人之說。”

司徒顏眼底有淺淺的笑意,她說那些話,成心是爲了嘔思琪的,現在達到目的了,她心裡爽了很多。

榮妃看着司徒顏眸色變深,經過剛剛的對話她也看明白了,顏兒和思琪之間再也不是之前她看到的關係那麼融洽了。顏兒看上去對思琪敵意很深,思琪也是,這思琪要是進了王府,這倆人一定會打的熱熱鬧鬧的。她有點猶豫,是不是要將思琪送入王府,倆人打着打着,把王府弄得雞犬不寧,再耽誤了她的大事。

就在她尋思的時候,宮人們傳膳來了,一盤盤精緻的菜餚放在了屋門的餐桌上,她精緻的眉眼都有些迷茫了,她在猶豫!

思琪見飯菜上來了,雙眼立即發亮,一會兒她就要承寵了,光想想就覺得身體泛着熱氣。

思琪對榮妃說,“姑母,我餓了,我們吃飯吧!”

榮妃還在猶豫,思琪卻一反和司徒顏針鋒相對的常態,上去拉司徒顏了,“表妹,表姐一定要和你多喝幾杯,向你道喜,祝賀你新婚快樂!”

司徒顏輕輕地將思琪的手拂開,笑着說,“對不起啊表姐,我喝不了酒!”

“沒關係啊,你以茶代酒就行。”說着她就坐在了椅子上,揭開了扣在盤子上的蓋子,“姨母,您快過來啊,這些菜這麼好吃,我都忍不了了。”

“好!”榮妃應道,就起身往桌前走。罷了,罷了,就先按照計劃的來吧,等事情定下來後,她再想轍!“顏兒,吃飯了,這是本宮特意讓御膳房準備的,看看合不合你口味!”

司徒顏見榮妃坐在了椅子上,笑着點了點頭也坐在了椅子上。榮妃和思琪都拿起了筷子,她也拿起了筷子,有宮人爲她們佈菜,她見榮妃吃了,才動了相同的菜。

“菊兒,你帶這個丫頭也去吃飯吧!”榮妃指着司徒顏身後的婧兒說。

婧兒連忙搖頭,“多謝娘娘的好意,只是奴婢用過午飯了。”

司徒顏笑着說,“是啊,姨母,你就別管她了,您快吃吧!”

“我們啊,一會兒說些體己話,這身邊跟這麼多的人不方便!”榮妃說,“菊兒,帶這丫頭去喝茶。”

“是!”叫菊兒的宮女應下,將屋子裡的人都遣散了後,又拽着婧兒走了。

司徒顏眸光閃動,用女人的第六感感覺到了陰謀的感覺,她的目光在面色正常的榮妃和咬着筷子朝她笑的思琪身上落了落就收了回去,心想,等一會兒,她就找藉口趕緊走,一定不能讓她們在自己身上動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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