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顏坐在馬車上,身體開始一點點地產生變化,由隱隱作痛變得鑽心鑽肺的疼,她忍不住蜷縮起了身子。紅潤的小臉也瞬間就變的跟紙一樣的顏色,從頭髮到臉,全被汗水浸溼,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小姐。”綠兒緊緊地抱住自家小姐的身子,又驚又怕,“您怎麼樣了,肚子疼痛的感覺,是想出恭的那樣子嗎?”
碧兒和她說姚靈茜給她家小姐暗暗下了瀉藥,要整治自家小姐。她這心裡卻怕,不是瀉藥,而是害小姐性命的穿腸毒藥。
若是那樣的話,那可如何是好。
綠兒越想越是害怕。
“肚子,啊,我的肚子……好疼……”司徒顏沒有辦法去思考別的,只用雙手緊緊地捂着自己一陣一陣絞痛的肚子,她臉上的肌肉不斷地顫抖着,圓圓的蒙着一層水霧的眸子一點點地睜圓再一點點地渙散,整個樣子,就好像是在經過什麼酷刑似的。
婷玉看着自家主子痛苦的樣子,手裡的帕子恨不得都扯碎了,她急的一直在跳腳,“車伕,再快點,小姐撐不住了,快點趕。”
“是,奴才知道了。”車伕也是急的滿臉的汗水。
“小姐,您喝杯熱茶。”
綠兒倒了杯水放到司徒顏的嘴邊,司徒顏就着她的手淺淺地抿了幾口,可是,這一點也沒有緩解到她的難受。
司徒顏將茶水推開,閉眼趴在綠兒的腿上,疼的渾身顫抖,不斷地呻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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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兒將她身上的衣裳裹了又裹,忍不住嚶嚶地哭了起來,“這可怎麼辦呢,小姐疼成這樣這可怎麼辦?”
婷玉像個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急的亂竄時,突然腦袋靈光閃爍,“我去找周太醫,王爺臨走前說,若是小姐身子有什麼不舒爽就找周太醫來,他醫術高超,定能想出辦法來。”
“周太醫,找他就可以嗎?”綠兒問道。
婷玉捉急道,“死馬當成活馬醫吧,總比這麼幹看着小姐受罪強。”
說着,她就急忙喊馬伕停下。
一直暗中保護司徒顏的莫彥見飛奔的馬車停下後,立刻就出現在馬車邊,問下馬車的婷玉,“王妃出了什麼事情?”
“王妃中了姚靈茜下的很厲害的瀉藥,我現在要去找周太醫。”婷玉道。
莫彥冰冷的黑眸眸光涌動,是他們大意了。
“我帶你找周太醫,這樣會快一些。”莫彥說着就伸手,背起毫無準備的婷玉片刻就消失在夜色裡。
他們的對話聲剛一消失,又兩個暗衛出現在了馬車邊。他們着急忙慌地打開了馬車,看到了裡面疼的打顫的女主子。
“王妃,莫隱清越得罪了。”倆人說着,將司徒顏扶了出來,莫隱小心翼翼地背起她就消失不見了。
清越朝綠兒伸出了手,“還愣着幹什麼,快上我背上來。”
綠兒看着他一小會兒,還是將手伸向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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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軒。
莫隱和清越站在暗處,倆人同時目光焦急地看着亮光的臥室。
“王妃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現在怎麼辦?”莫隱瞥向清越問道。
清越聳聳肩,“我也不知道。”
他微頓了一會兒,接着說,“剛剛隱隱地聽到婷玉說,是姚靈茜暗中對王妃下的很厲害的瀉藥,你看我們是不是……”
莫隱冰冷的脣角抿成了直線,思忖了一會兒,他說,“我去會會她,爲王妃討回來!”
“你守着王妃好了,我去。”清越綴着笑意的眸子閃過絲狠厲,“這種事情我比較在行,我定爲王妃出口氣。”
莫隱微微地點了下頭。
清越轉頭看了一眼莫隱,身子就飛上了房頂,一眨眼就消失不見了。
屋裡,司徒顏在自己的牀上來回的翻滾。
她那不太清明的腦袋裡覺得姚靈茜給她下的不像是瀉藥,倒像是挖心掏肺的毒藥。
姚靈茜,這個臭女人,她要是沒死成,一定不會饒過她。
“綠兒,我好疼,我好疼。”司徒顏伸手緊緊地抓住了綠兒壓着自己的手,她的臉上已經佈滿了密汗,精緻的五官都擠壓在一起,看上去很是痛苦。
“奴婢明白,奴婢明白小姐難受。”綠兒看着難受的主子,心如刀絞。若是可以代替,她一定毫不猶豫地代替自家主子承受這些痛苦。
綠兒哽咽道,“小姐忍一下,婷玉去找周太醫了,她說周太醫是京城中最好的大夫,一定會治好小姐的。”
司徒顏在牀上翻滾着,她覺得自己好像快要死了。
…。
莫彥帶着周太醫來的很快,綠兒聽到外面的聲音後,擦了下臉上的淚水,立刻就奔了出去。
“太醫,太醫,我家小姐快受不了,您快幫她看看。”
“姑娘稍安勿躁,請你帶路,讓老夫看看王妃。”周太醫說道。
綠兒慌忙着點着頭,爲周太醫引路。
臥室裡,莫彥放下藥箱後,就站在遠處看周太醫爲自家主子診治。
周太醫把脈,又細細查看了一番後,就讓綠兒去找紙筆,對莫彥道,“老夫寫個方子,你速去抓藥。”
“好的。”莫彥應下,等了一小會兒,周太醫就將方子遞給了他,他一刻也不敢耽擱,就跑了。
“一會兒讓丫鬟把藥給煎了,就能緩解疼痛。”周太醫對綠兒說,“只是這三日,王妃會一直腹瀉。別的東西勿吃,只吃些小米粥即可。過了這三天,就好了。”
綠兒問道,“這樣就可以了嗎?”
周太醫笑着點頭,“不用擔心,沒什麼特別嚴重的毛病,只要吃些藥將這腹痛壓制後就沒事了。”
綠兒聽他這麼說,才鬆了口氣。
“在沒喝到藥之前,幫王妃揉下肚子,這樣可以緩解疼痛。”周太醫說完,就朝司徒顏告辭。
司徒顏艱難地道了謝,就讓綠兒去送,周太醫推辭讓綠兒幫她揉肚子,自己走了。
“小姐,這樣好點了嗎?”綠兒小心翼翼地給司徒顏揉着肚子。
司徒顏雙手緊緊地攥着牀單,她輕聲應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忽然她推開綠兒,從牀上爬了起來,二話不說的往外跑。
“小姐,鞋……。”綠兒從牀上起身,屋裡已經看不見司徒顏的影子了。
司徒顏這一夜就沒從茅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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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靈茜的小院。
程思琪坐在軟塌上,被隔壁屋子裡傳來的撕心裂肺的喊聲,驚得心突突的亂跳。
她雙手緊緊地絞着手中的帕子,心想她該不會是要死吧。可是轉念一想,不應該是。
“藍紫,靈茜姐姐這是怎麼了?”程思琪忍不住,問站在自己身邊的婢女。
藍紫擡眸看着她搖了搖頭,“奴婢也不清楚。”
程思琪輕緩了口氣,從椅子上起身,走出了門,還是決定去看個究竟。
姚靈茜屋裡,四個丫鬟,三個婆子戰戰兢兢地跪在廳裡,她轉眸看着她們,輕聲問道,“靈茜姐姐出了什麼事情?”
丫鬟婆子瞥了她一眼,一致地搖着頭。
程思琪看了眼身後的藍紫紅玉,“你們倆在這裡等着,我去裡面看看靈茜姐姐。”
說完,她就進了裡屋,裡屋裡瓷器碎了一地,看的程思琪這心又突突地調快了許多。
她猶豫着要不要進去。
正在這時,姚靈茜的喊叫聲更是尖利了,程思琪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緩緩地走了進去。
臥室的地毯上,一身白色單衣的女子在地上捂着肚子滾來滾去,嘴裡發出尖銳的叫聲。
程思琪咬脣看着地上披頭散髮的女子,試探性地喊了一聲,“靈茜姐姐,靈茜姐姐……”
這真是一向端莊優雅的姚家大小姐嗎?程思琪看着在地上反覆滾動的女子,心裡十分的懷疑。她擡眸轉着眸子看向別處,也許地上這位不是姚靈茜,一會兒她會從別的地方出來。
就在她轉眸的時候,地上的女子翻了個,長髮遮着面,只露一雙眼睛的眸子看向不遠處的程思琪,微微地眯了下。
爾後她尋思地起身,將一點沒有準備的程思琪撲倒在地上,同時,狠狠地咬住了她肩膀上的肉。
程思琪嚇得傻了一會兒後,被身上的疼痛刺激性,她反應過來後,就踢打着身上的‘瘋女人’。
“你給我滾開,滾開……。”程思琪一邊推搡着她,一邊喊,“藍紫紅玉,快來人啊,救命啊。”
在她們倆掙扎中,姚靈茜的面孔漸漸地清晰起來。
程思琪看着一臉慘白,雙眸猩紅的姚靈茜,身體瞬間就僵硬了。
這個女人,她真是……真是姚靈茜。
這是怎麼了,她爲什麼會像發瘋了似的。
姚靈茜瞥了程思琪一眼,抓着她的胳膊,擼高她的袖子,就狠狠地咬了起來。
因爲只有這樣,她才感覺能緩解自己身上的疼痛。
她這一咬,程思琪從怔楞中就回過神來,她更加賣力地掙扎,不一會兒,她就掙脫開了姚靈茜的束縛,將她推倒在地上。
而她幾乎是落荒而逃,跑出了姚靈茜的臥室。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程思琪從屋子裡奔出來的時候,跟活見了鬼似的。
而此時的姚靈茜的身邊站着一個黑衣男子。
男子清雋的臉上掛着嗜血的笑容,玩味地看着地上蜷縮成蝦米的姚靈茜。
“睿王妃,你都敢下毒手,當真是活膩歪了。”清越脣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讓我想想,該怎麼懲罰你呢!”
他歪着頭看着蜷縮打顫的姚靈茜,忽然見她從地上起來,急匆匆地想往外奔。
忽然腦袋一靈光,想到了主意。
他大手一伸,就將準備出門的姚靈茜給拽住了,捂着她的嘴巴往紫檀木的桌子旁拽。
途中他從架子上拽了條毛巾,將她嘴巴塞住了,爾後,又速度極快地將牀邊的帷幔拽了下來,將她牢牢地綁在了紫檀木的桌子上。
“你也中了和王妃一樣的瀉藥對不對!”清越掐住姚靈茜的下巴,笑的很是愉悅,“去不了茅廁,你只能在這裡解決。這麼嚴重的瀉藥,這一晚上,那你會拉多少呢。”
清越說着,忍不住就捏住了自己的鼻子,“不行了,不行了,我光想着就要吐了。”
說着,他伸手在掙扎的姚靈茜臉皮上輕拍了下,笑道,“祝你好運。”
說完,他一個利索的翻身,就從微開的窗戶翻了出去。
而屋裡,被束縛着手腳和堵住嘴巴的姚靈茜,很是絕望,她大力地喊着,奮力地掙扎着,可是聽到耳朵裡的聲音如蚊蠅似的,微微弱弱的,根本不足以讓人聽到。
她掙扎了一會兒,肚子裡開始翻江倒海起來。
她強忍着,不讓自己在自己臥室裡出來,可是身上的瀉藥太重,她根本就忍不住,然後,一股噁心的臭味在屋子裡彌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