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夫人又絮絮叨叨地說了好些的話,司徒顏只點頭應是。在她端茶喝水的空檔,就見自家孃親又從懷裡掏出一本書出來。
司徒顏端着茶水喝了一口說,“孃親,你這身上怎麼裝這麼些的東西啊,這次是什麼,該不會是什麼房產地契吧?”
司徒夫人面上有些尷尬,這事她真不知道該怎麼和自己的女兒開口,可是,這事也只能她來說。
“孃親,說了那麼多,你渴不渴,我給您端杯茶水。”司徒顏沒注意到她的窘迫,放下自己的茶杯就給她倒水。
司徒夫人將書藏在衣袖,緩緩地走到茶桌前坐下,對司徒顏說,“你先坐下,母親還有一事要和你說。”
“啊,還有事啊……”司徒顏擰眉說,“您就別再和我傳授經驗了,就是說到天亮也說不完,您說的再多,我也記不住啊。”
司徒夫人滿臉緋紅,低聲說,“娘不是要說那些事情了,是有別的事情和你說。”
司徒顏將給她沏好的茶杯遞到她的手邊說,“您先喝杯水,潤潤喉,歇會再說。”
司徒夫人就騰出一隻手端着茶杯,喝了兩口。司徒顏見她喝水,自己也端起了水,她剛喝了口水,司徒夫人就將一本書放在了她的面前,然後臉就像滴血似的爆紅扭向別處。
“這是什麼?”司徒顏嚥下口中茶水,伸着脖子去看她放在桌面上的書,被書面上那三個大字驚得下巴都快掉了——春宮圖。她好慶幸她剛剛把水給嚥了,否則她一定把自己嗆死,她娘也太強悍了吧,居然給她看這個。喔,好像聽過古代女兒出嫁,是要有人給女兒講這些事的,原來不是講,是要看書啊,就是這個——婚前教育書,天吶,她真是長見識了。
“娘,這是……”司徒顏指着書,看向一旁尷尬的司徒夫人,說,“給我的。”
司徒夫人輕咳了一下後,微哼了一聲,“嗯。”
還沒看過古代的這個春宮圖,等下好好看看和現代的有什麼不同。司徒顏心裡樂開了花,她還是比較期待的。
“那——我就先收起來了。”司徒顏瞥了她一眼,飛快地從桌面上拿起書,跑到自己牀邊,將它塞到了自己枕頭底下。
“娘,這書是我嫁妝嗎?我是要帶進王府的?”司徒顏將書放好後,又跑到司徒夫人面前坐下,問道。
司徒夫人就擡起眼睛看着她,這孩子怎麼和她以爲的不一樣啊,連她這把年紀的人都覺得尷尬,自家的閨女怎麼臉不紅心不跳的什麼事都沒有,而且還問她是不是嫁妝。
“壓在箱子底下,帶進去吧。”司徒夫人咬脣,輕聲說。
“喔,好嘞。”司徒顏笑道,沒事的時候可以偷偷看兩眼了,嘿嘿。
司徒夫人糾結了好久,才緩緩地開口,告訴她新婚夜要注意什麼,元帕切勿給扔了,一定要鋪在身下,隱晦地說了一些男女之事,如果王爺喝醉了,不要由着他的性子來,因爲婚後第二天天不亮要進宮請安,到時候受罪的是自己等等,直接就把臉皮有些厚的司徒顏鬧大了大紅臉。
司徒夫人說完後,低聲地說,“孃親先走了,你自己看看吧。”
“喔。”司徒顏連擡頭的勇氣都沒有了,就覺得臉上冒着熱氣,都能煎雞蛋了。
自家娘走後,綠兒就進屋了,身後跟着一天未見的清雅。
“主子。”清雅小聲地叫了她一聲,立在遠處低着頭。
“清雅,你過來我有事問你。”司徒顏朝清雅勾勾手指。
清雅低着頭,慢慢地移到她身邊,道,“主子有話請講。”
司徒顏見她一直低着頭,就說,“你老低着頭幹嘛,頭擡起來。”
清雅緊緊地抿着脣角,小心翼翼地擡起頭看向她。
“你幹嘛要這樣?”司徒顏指着自己的嘴巴,狐疑地看着她,後來腦袋一靈光,想起來她一天都沒出現,那她很可能就是……
“嘴巴張開。”司徒顏不懷好意地朝她挑眉道。
清雅搖了搖頭,手捂在嘴巴上說,“主子,有什麼事情您就說吧!”
“這一天,和四哥在一起?”司徒顏笑問。
清雅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不管她否不否認,反正府裡好多人都看見了他們拉拉扯扯地進了司徒浩源的聽風閣,一直沒出來。
司徒顏起身,朝她鞠躬,喊了聲,“四嫂。”
嚇得清雅立刻就跳開了,她纔不是什麼四嫂,等王爺大婚後,他們慢慢地就會斷了來往,往後司徒浩源的妻子誰都有可能,就不可能是她。
“四哥沒說什麼事情娶嫂子進門?”司徒顏拉着清雅往椅子上坐,“等回頭肚子大了,會惹人非議的,你們抽個時間,趕緊和爹孃說了,免得夜長夢多的嗎?”
清雅擡眸望着司徒顏,繼續捂着嘴巴說,“主子,你想多了,我們不是你想得那樣的。”
“主子?”司徒顏笑着說,“嫂子,我你就不要瞞了,你們倆的事情,我頭一天就發現了,現在這樣說就沒意思了啊!”
“……”清雅就很無語地看着她,“真不是你想得那樣的,我們就是……”露水情緣,她沒好意思說出口來。
司徒顏纔不管她這些,“清雅啊,你別叫我主子了,回頭我四哥聽見了該不饒我了,往後我還有好些事情要依仗她呢,你總不能讓我孤苦無依吧,啊。”
“……”清雅。
“你呢,就叫我顏兒,好不。”司徒顏笑道,“往後還請嫂子多多關照。”
“我不是……”清雅說。
司徒顏立刻打斷她的話,“好了,這事呢,我們也說明白了。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問你,祁……我是說——王爺回來了沒有,明天可就大婚了。”
清雅緩緩地吐了口氣,爾後說,“王爺回來了。”
司徒顏的心跳快了幾許,她心裡的大石頭終於放下了,連忙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小姐,時候不早了,您早點安置吧。”綠兒說。
“嗯。”司徒顏點頭,笑道,“明天要早起,你們倆也早點睡,尤其是你清雅,早點睡,別累着了。”
“……”清雅無語中。
司徒顏趟回牀上,綠兒熄了幾盞燈還要再滅燈的時候,司徒顏止住了她,“這樣就可以了,你回去歇着吧。”
“小姐,不會很亮嗎?”綠兒問道。
“不亮不亮。”司徒顏說,“走吧,走吧。”
“喔。”綠兒點頭,就和清雅倆人一起出了她的房門,將門關好。
司徒顏聽着動靜,確定她們都走了,才從枕頭下面拿出那本書,翻開看了起來。
“哇塞,真的好形象啊。”司徒顏迅速地翻着只大眼瞄了幾眼,就覺得臉熱,將書一合沒敢再往下看,她真怕自己會留鼻血。
“這種事情,還是交給男生比較好,我還是不知道的好。”司徒顏將臉埋在枕頭上,自言自語地說。
他都回來了!司徒顏在枕頭上擰了一會兒,就翻了個身拉過被子蓋在身上,開始想那個走了三個月的男人,不知道再見他是什麼樣子。
她就這樣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
司徒顏還在睡夢中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喊自己,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就見綠兒,清雅,和她要帶入王府的陪嫁大丫鬟碧兒還有近身的桂嬤嬤。
“奴婢們給小姐賀喜,恭喜小姐新婚大喜。”幾人對還躺在牀上的司徒顏行禮。
司徒顏一個激靈就醒了。
綠兒,碧兒連忙上前,說,“小姐,該沐浴更衣了。”
“哦。”司徒顏點頭,就由兩人扶着進了淨房,跳進了溫熱滿是玫瑰花瓣的浴桶裡,等她沐浴更衣出來,便有桂嬤嬤給她烘乾頭髮。
“玉如意要放在顯眼的地方,別一會兒手忙腳亂地再給弄丟了。”司徒夫人一進門就對身後的倩雯說。
“是。”倩雯應道。
司徒夫人說,“糕點瓜果呢,都備好了沒有,等下全福人就來了。”
“備好了,備好了。”丫鬟回道。
“夫人,全福人和坐房的小姐們來了。”外面有丫鬟通報。
“快請進來。”司徒夫人說着,自己也腳步不停地去門口應,熱絡地招呼她們進門。
司徒顏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羣裡的檬旻,當然還有她身邊的平陽公主。
幾人身份都不低,不是公主就是郡主,一屋子的人行了又行,總之折騰了好久纔算完。
“還沒穿嫁衣呢,正好我幫你。”檬旻腳步飛快地跑到司徒顏的身邊,見衆人拿着嫁衣給她往身上穿,自己也伸手幫忙。
“已經有很多人在幫我穿了,你就坐下喝茶歇着吧。”司徒顏笑道。
“不嘛,我什麼時候不能歇着,非要在你婚禮上歇着……”檬旻道,“我要一直看着你,親眼見你上花轎。”
“行啊,隨你啦。”司徒顏笑道。
檬旻說,“你不是要戴着我送你的金項圈上花轎嗎?擱哪裡了,別忘了,等以後我結婚了,我也戴着這個金項圈上花轎,我們都一樣。”
“就在我手邊呢,不會忘得。”司徒顏指着梳妝檯上的金項圈說。
她一邊和檬旻說話,一邊由人伺候着就穿好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