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睿和祁裕崢的視線在半空中相撞,相較於裕親王的氣急敗壞,祁睿的眼神十分的沉靜平穩,他看上去更氣定神閒一些。
偏偏這樣子的他,讓祁裕崢看着,心裡更不爽。他一向自負,一向倚老賣老,覺得自己不論是年齡,還是掌事的資歷、處理事情的能力都比祁睿這個毛頭小子要圓滑的多,強的多,他不過是依靠先帝的關係才做出今天的成績的,沒有先帝,他什麼也不是,他是打心眼裡瞧不上祁睿的。
這個毛頭小子,他甭想越過他去,甭想,一輩子都甭想。
裕親王緊緊地攥着手心,雙目圓瞪瞪着祁睿,久久地,久久地都沒動一下。
直視君王這是大不敬的罪,祁裕崢雖然是親王,祁睿的親叔叔,這也是不合規矩的。
有的官員看見了,但是他們不想惹事,就低下頭縮着脖子當沒聽見。言官一位姓朱的大人一向眼裡揉不得沙子,他梗着脖子朝祁裕崢說,“裕親王,直視天子是犯了大忌的,天子面前你休得放肆!”
祁裕崢聽後冷笑,放肆不放肆,他以前也都放肆慣了。更何況現在,他又被抓了一個現行,那更沒什麼可說的了,早晚是要死的,他還怕什麼。
“裕親王,你冷笑是什麼意思?”朱大人緊盯着祁裕崢不服氣的面孔,被他這種大逆不道的行爲氣的吹鬍子瞪眼睛的。
“朱大人!”祁睿開口,將兩人的視線聚集在他身上,他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而後擡起頭來看着朱大人,淡聲說,“朱大人稍安勿躁!畢竟,放肆不放肆這事……這不是重點……”
朱大人抱着拳,面朝祁睿所在的方向恭敬地垂着頭,他聽完話後,微頓了片刻,將雙手輕輕放下,緩緩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是了,比起他放肆的事情,這在京城行兇,殺害吳家十幾口和其他幾位朝庭命官更嚴重。而且今早在金鑾殿上朝的時候,他聽着皇上話裡的意思,怕是這個裕親王還和漠南的戰事有牽連。若是如此的話,就連吳家這幾位朝庭命官的命案都不值得一提了。
記仇,國恨,自然是國家之利更重要。
祁睿說完這話,冷漠的眼睛又看向祁裕崢,“裕王叔,說說吧,你爲何去刺殺殺害吳家的這個殺手?”
祁裕崢神情透着一股子桀驁不馴,他頭一偏扭向別處,拒絕回答祁睿的話。
祁睿也沒惱,他似是一種在裕親王身上無從下手的表情,從他身上轉開眼神,看向孫中亞。
就在別人都意味不明的時候,祁睿開口,“孫大人,這殺手你審過了沒?”
“微臣沒得到皇上的御旨,不敢私自做主!”孫中亞恭敬道。
“那好!那朕就親自提審了。”祁睿點頭後,朝清風看去,“你去將人提過來!”
“是!”清風點頭,朝殺手走去,片刻後,他抵着殺手的領口,將他扔在祁睿的正前方。
“朕問你……”祁睿腰背挺得筆直,目不斜視地看着一臉戾氣的殺手,“是誰指派你殺害吳家一家的?”
殺手高昂着頭,朝天空翻了個白眼,一副鄙視的樣子。
“不說是吧。”祁睿笑容淡淡,一副好脾氣的模樣,“朕倒看看是你骨頭硬,還是朕的手段狠!”
“清風,好好地伺候他!”
“是!”清風應道,而後他脣角微彎看向跪在地上的男人,一把揪住他的領口拖着他就走。
清風也沒有走遠,直接就在御花園裡對這殺手用刑,不過,他也知道這些文弱的朝臣見不得他們審訊犯人血腥的場景,便找了植物茂密的一處揹着他們審訊人去了。
“再給你一次機會,是誰指使你對吳家和幾位大人動手的?”
清風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飄進御花園正中央的朝臣耳畔,緊接着又傳來殺手的聲音,“要殺便殺,囉嗦什麼!”
“不怕死是吧!那好,你可要撐得住!”清風的聲音又一次傳來,這次聲音後,除了一聲‘動手’的聲音外,一時半會什麼聲音都沒有。
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在疑惑不解的時候,一陣悶哼響起,緊接着,便什麼聲音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