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苑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你,你是說平陽公主心儀司徒家的四公子?”
“嗯。”臘梅就猛點頭,“皇上將公主賜婚給慕容謙世子後,公主脾氣暴躁很多,我這差事就越發的不好當了。紫苑姐姐,我真怕公主哪天不順心,自己的這條小命就沒了。”
紫苑脣角輕勾,笑容和煦親切,她拉着臘梅的手,道,“你是鍾貴人給公主挑選的貼身侍婢,身份不是其他宮女能夠相比的,公主怎麼會隨意的打罵你呢。這心啊,你好好的擱在肚子裡,別胡思亂想了。”
“紫苑姐姐,這不是我胡思亂想,沒人比我更瞭解公主,公主不是你們平常看的那麼好說話,若是沒按她的心意做成事,她一定不會饒了我的。”臘梅握住紫苑的手,說,“我家裡的情況你也瞭解,我爹孃年紀大了做不了活掙不了錢,我嫂子一直看他們不順眼,若不是我在宮裡當差給我嫂子錢,她早就把我爹孃趕出去了。我要是有點事情,我爹孃咋辦啊!紫苑姐姐,我不能有事,你要救救我,救救我啊。”
“越說越嚴重了。”紫苑笑道,“我看你呀,就是自己嚇唬自己。公主即使是脾氣不好,她最多罵你兩句,還能怎麼着啊,爲一點點的小事,還能把你打死了不成。”
她要是真沒辦成那件事情,公主真會打死她的。臘梅心裡有苦說不出,她和紫苑是挺親近的,可即使是親近,她也不敢把公主想和四公子在一起的這件事情告訴紫苑。可要是不告訴她,她一定不會幫自己的,到時候自己的性命可就難說了。
“鎮遠侯世子呢,家世長相文采都不錯,一表人才風流倜儻的,是京城中很多貴女的夢中夫君。我相信平陽公主只是一時的難以接受,你在一旁好好地勸和勸和,多說點世子的好話,慢慢地她會接受的。”紫苑拍了拍臘梅的肩膀,安慰道,“別胡思亂想了,好好的伺候公主,往後的好多着呢。”
臘梅眉頭緊皺地看了她一眼,還是嚥下了想說的話,她還是先盡力爲公主做事,走一步算一步吧。
紫苑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對她說道,“臘梅,有什麼事情,你要是拿不定注意了,儘管來找我,我也能給你出出什麼主意。”
“我知道了。”臘梅點了點頭,“那紫苑姐姐,我先回去做事情了。”
“嗯,去吧。”紫苑笑着點了點頭,臘梅一步三回頭的走遠,她才收起臉上的笑容。臘梅這麼害怕,應該是有什麼事情瞞着她沒和她說。事關平陽公主,這件事情她要留點心,皇上藉着聯姻拉攏鎮遠侯,可不能在這上面出了什麼差錯,壞了皇上的打算。
紫苑心裡有了計較,就移步回了錦繡宮。
“紫苑姐姐,娘娘要的乳鴿燉好了。”一個宮女說道。
“我知道了,這就進去回稟娘娘一聲。”紫苑說完,就進了殿內。
“娘娘,怎麼不讓人伺候呢?”殿內一個伺候的宮女都沒有,只有姚貴妃一人坐在軟榻上翻看她纖細若蔥的手指。
“想清靜會兒,就沒讓她們伺候。”姚貴妃擡眼看了她一眼,聲音淡淡地說道。
“哦。”紫苑點頭,“娘娘要的乳鴿燉好了,奴婢給您盛一碗來。”
“乳鴿是本宮爲皇上準備的,皇上朝政繁忙,這身子可得好好補補……”姚貴妃丹鳳眼微微瞟了她一眼,繼續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你去盛好,和本宮一起去御書房。”
“是。”紫苑應道,看了她一眼便退下盛湯去了。
紫苑一走,姚貴妃就從身上拿出一紙包,打開後往長長的指甲裡放了些白色的藥粉,就將剩餘的藥粉和紙包都扔進了香爐裡,瞬間就化爲灰燼。
紫苑拿着一個食盒進了門,姚貴妃已經站在門口等着她了。
“都準備妥當了?”姚貴妃居高臨下地睨了她一眼,問道。
“回娘娘,已經準備妥當。”紫苑低着頭,輕聲細語地說。
“走吧。”姚貴妃說,紫苑就將自己的胳膊遞到她的手邊,姚貴妃看了一眼,沒將自己的手遞過去,紫苑擡起眼簾偷偷瞄了她一眼就低下了頭,心裡疑惑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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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皇上可在書房裡?”姚貴妃溫和地和眼前的太監說話。
“回稟貴妃娘娘,皇上正在和軍機重臣們說話,娘娘要想見皇上,可能還要等一會兒。”李公公回稟道。
“朝事要緊,本宮等等也無妨。”姚貴妃笑道,便移了幾步,在門邊等着。
李公公見現在日頭急,就讓小太監們取了把傘,遞給了紫苑,“現在日頭正急,貴妃娘娘別曬傷了。”
“多謝李公公。”姚貴妃笑道。
“貴妃娘娘客氣了。”李公公客氣地說。
紫苑一手拿着食盒,一手給姚貴妃撐傘。兩人在宮門口等了一個時辰,御書房的門纔打開,裡面陸陸續續地走出幾位大臣。
“給貴妃娘娘請安。”幾位朝臣見姚貴妃紛紛給她行禮,姚貴妃笑着一一回應,最後祁裕崢從裡面走出來的時候,姚貴妃的鳳眼更亮了幾分。
“貴妃娘娘安好。”祁裕崢抱拳對姚貴妃說道。
“王爺安好。”姚貴妃對他還禮,臉上笑容熱情了幾分,祁裕崢神色淡淡地看着她,面色正常。
李公公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這才進書房通報,一眨眼就出來了,看着站在門口的祁裕崢說,“裕親王好走。”
祁裕崢就朝李公公點了下頭,看了姚貴妃一眼,走了。
李公公笑着對姚貴妃道,“皇上請貴妃娘娘進去。”
姚貴妃深深地看了祁裕崢背影一眼,從紫苑手裡接過食盒就進了書房。
姚貴妃走到寬大的書桌前,將食盒放在書桌上,從裡面端出一個甕罐,盛了一碗湯,對伏案急筆的嘉元帝道,“事務纏身,皇上日日辛勞,皇上喝碗乳鴿湯吧。”
“經你這麼一說,朕還真覺得餓了。”嘉元帝放下手中的硃筆,看着她高深莫測的樣子。
嘉元帝這話一落,便有小太監走進,從碗裡面舀出一勺的湯,拿出銀針來測毒,見毒針沒變色,又將勺子裡的湯放進自己的嘴裡,過了一會兒後,纔下去。
姚貴妃拿着一個新勺子,大拇指在指甲蓋裡輕輕地扣了下,手指捏着湯勺輕輕在碗裡攪動片刻,笑盈盈地就遞給了嘉元帝,“這湯一直在甕罐裡溫着,不涼也不燙,現在喝正好。”
嘉元帝接過碗,舀了一勺放進嘴裡,細品了一下點頭道,“還是你宮裡的膳食最好。”
“皇上喜歡吃,臣妾每天都給皇上送羹湯來。”姚貴妃眼角上挑着,看他一口一口喝着用的香甜,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這慢火熬製最是費工夫,你要費心思了。”嘉元帝望着姚貴妃,臉上有笑意,看上去很高興的樣子。
“侍奉皇上,是臣妾的本分。”姚貴妃朝嘉元帝笑,見他將碗裡的湯喝完了,連忙將帕子遞過去,嘉元帝接過去擦了下就放下了。
“皇上很久都沒去臣妾那裡了,今晚是否會過去呢?”姚貴妃鳳眼含羞地看了他一眼,就垂下了頭。
“嗯。”嘉元帝淡笑着點頭,“晚上朕陪陪你。”
聽到他的回答,姚貴妃臉上笑意更濃,“那臣妾備些酒菜,等皇上駕臨。”
嘉元帝說,“好,朕晚上過去和你多喝幾杯。”
姚貴妃就笑着直點頭。
“啓稟皇上,司徒丞相到了。”李公公進殿行禮後說道。
嘉元帝說,“讓他稍後片刻。”
“是。”李公公便退下。
“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姚貴妃笑着道,嘉元帝點頭,她行禮後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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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從御書房出來後很高興呢。”紫苑扶着姚貴妃的胳膊,擡眼看了下她的臉色,說道。
“晚上皇上過來。”姚貴妃一直笑着,“等下你親自吩咐小廚房做點精緻可口的飯菜。”
“是。”紫苑應道。
“這御花園真是越來越漂亮了,花團錦簇的,看的人心情都舒爽了不好。”姚貴妃心情很好地說道,“侍弄御花園花草的花匠差事做的不錯,該賞,你送些封賞給他們。”
“是。”紫苑點頭。現在她倒看不懂姚貴妃的心思了,明明有相好的,但是每次皇上來錦繡宮的時候,她高興的不得了。一個女人心裡真的能同時裝的下兩個人嗎?她真的是越來越猜不透姚貴妃對皇上的心思了。
“姑母,你瞧瞧枝頭開得那朵並蒂花多好啊。”遠處傳來女子爽利的聲音,姚貴妃就伸着脖子順着聲音看,入眼的是榮妃和思琪,她這剛得的好心情就蕩然無存了。
榮妃也看到了她,便拉着思琪,笑容淺淺地走向她,在她眼前兩步的地方給她行禮,“臣妾/臣女給貴妃娘娘請安,貴妃娘娘萬福。”
“自家姐妹,不必多禮。”姚貴妃臉上掛着溫柔的笑容,語氣也柔的彷彿都能滴出水似的,嬌柔極了。
“多謝娘娘。”榮妃起身,思琪跟在她的身後也站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