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身體，精力也旺得嚇人。
長妤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所有的力氣都已耗盡，再也叫不出聲，眼睛一閉，慢慢失去了知覺。
醒來時，他已穿好衣服，冠冕堂皇的樣子像是剛纔的事根本就是一聲噩夢，可是長妤低下頭，看到自己殘敗的身子觸目不堪。
她閉上眼，無力與他再爭辯什麼，“你做了你想做的，可以走了罷？”
“你就這麼討厭我？”慕容昱低頭看着她，手指在她光潔的背上撫摸着，眸子裡再次燃起慾望的火苗。
長妤看到這眼睛，立刻翻身坐起，用被子包自己的身體，躲得遠遠的，“是，我討厭你，從第一次看見你的那一刻我就討厭你，我討厭你總是一副陰陽怪氣的樣子，討厭因爲你喜歡我，而總是讓我陷入險地，更討厭你是聞溯雪的孩子。”
啪！
她臉上響起一記響亮的耳光。
長妤手捂着發疼的臉頰，怔怔的看着他，眼淚慢慢從眼睛裡流出來，屈辱的感覺像山洪一樣在胸間澎湃而起。
他臉色似寒霜般看着她，冷冷的道：“你沒資格提起我母親。”
良久的沉默之後，長妤突然笑起來，她仰起頭，狂肆而笑，長髮在身後凌亂如妖一隻妖魔，淒涼的笑聲在昏暗的殿裡久久迴盪。
入夜後，氣溫驟降。
長妤帶着幾樣宵夜乘轎前往明儀殿。
王先才已得到通傳，此時已從御案前站起身，笑着迎過來，“天氣這麼冷，你怎麼過來了？”
“陛下萬福。”長妤福福身子，笑着道：“陛下日理萬機，臣妾今日得閒，親自下廚做了幾樣宵夜，送來給陛下償償。”
宮人將四樣清淡小菜與一味蟹黃粥擺上桌子，長妤扶着他坐下，親自擺筷佈菜。
貞宏看到餐般上精緻的菜餚，讚許的道：“王后的手藝不錯，色香味俱全，朕原今日晚飯吃得早，現在還不餓，可是見了王后的菜，也忍不住償償。”
“謝陛下讚賞。”長妤將筷子放到他手裡。
貞宏剛剛拿起筷子，尚食宮人便拿着銀針過來試毒，貞宏冷冷看了她一眼道：“不必了。”
“這……”尚食宮人略有爲難。
長妤道：“陛下，不要爲難尚食宮人了，這是宮中的規矩，再者，臣妾也很擔心陛下的身子。”
貞宏默許。
尚食宮人這才上前，將各色菜餚一一試過毒後，請了安退下。
貞宏苦笑着道：“外人看着皇室多富貴，卻不知，就連普通夫妻最基本的尊敬與信任都做不到。”
“普通夫妻怎知帝王家沒有深情？”長妤輕笑，與他殷勤佈菜，“陛下償償這道乾貝蝦仁。”
長妤陪着，兩人有說有笑，一頓飯倒吃了大半碗。
撤走了飯桌，貞宏伸伸腰道：“晚上朕還有摺子要批，你先回去罷，再晚了，路不好走。”
長妤不語，從身後抱住他，“陛下，臣妾今天留下好嗎？”
貞宏
臉色頓了頓，面對如此溫柔嬌妻，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輕輕在她手背上拍了拍道：“你先進去睡，朕看完這些奏摺就去。”
長妤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是。”
躬身退下，來到後殿的寢室，走到明黃的大牀邊坐下。
尚寢宮人備好熱水後過來請道：“娘娘，請沐浴更衣。”
宮人替長妤脫去宮裝，將她扶入浴桶。
足尖沾到香湯，長妤眉頭不禁驟然一緊，宮人適才答道：“宮中規矩，嬪妃侵寢前需用熱熱的水泡過身子。”
長妤只得忍着坐進水內。
宮人用一條軟巾將她的身子認真清洗過後，替她換上潔白中衣，扶她入內。
“奴婢們恭祝娘娘圓房之喜，娘娘福澤恩厚，早生貴子，奴婢們告退。”
宮人魚貫退出，長妤躺上柔軟的大牀上，看着牀帳上垂下來的流蘇，嘴角露出了一抹淒涼笑意。
既然他執意與她爲敵，她也不會坐以待弊。
貞宏擡起首，看着搖曳的燭火，問道：“幾更了。”
“回陛下，三更了。”
貞宏啊了一聲，合上奏摺，“不知不覺忘了時間，竟這麼晚了，高內監，你怎麼不提醒我？”
高內監低下頭道：“奴才剛剛已提醒陛下兩次了。”
貞宏面露尷尬之色，笑着道：“朕剛纔竟忘了，唉，人老了真是不中用了。”
他站起身道：“行了，今日就到此罷，讓人給朕梳洗更衣。”
他梳洗完，穿着一襲明黃寢衣走進內殿，看到榻上的人合着眼，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已然睡熟。
貞宏悄悄上了牀，剛剛躺下，身子便被一雙柔軟的手壁抱住，她的聲音柔媚如雨，“陛下。”
她的手隔着衣服扶上他的胸膛，貞宏感覺體內劃過一道熱流，翻身壓住她，嘴脣熱切的吻上她的脣，“王后……”
長妤攬住他的脖子，自是熱情的迴應他。
貞宏撫摸着她年輕飽滿的身子，急切的解開她的衣襟，看到她如玉般潔白光滑的身子，眸子裡露出情慾之光，覆身上來。
長妤熱切的迴應着他，長腿攀上他的腰肢，“陛下……”
長妤強迫自己閉上眼，不去想，不去看，不去聽，忘記他的身份，只求他快點救贖她。
感覺到身子上的人漸漸停了下來，長妤睜開眼，看到王一臉歉意的看着他，從她身上翻下來，“對不起……”
長妤明白了過來，整理好衣服，安慰的道：“陛下大概是累了，早些睡罷。”
她扶他躺下。
春宵龍帷內，死一般的寂靜，長妤睜着眼睛，看着頭頂。
她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旁邊的男人發出一聲嘆息，“朕委屈了你。”
長妤麻木的笑着，“陛下別這樣說，陛下只是太累了。”
之後，兩人不再說話，各自睡去。
長妤醒來時已不見他的身影，側前的宮人說，“王上早朝了，王吩咐不要叫醒娘娘。”
長妤擡頭看外面天色不早了，掀被下牀道：“梳洗更衣。”
她坐在鏡前梳妝的時候，有尚侵宮人捧着彤史入內，俯在近前小聲稟道：“昨日是娘娘承恩的大喜之日，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長妤臉上露出一抹複雜的笑容，對着鏡子扶扶髻道：“賞。”
“謝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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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回往未央宮的轎子裡，長妤忍不住笑出聲來，報復的快感溢滿了胸腔。
涼涼的笑聲自轎內傳出。明月擔憂朝她看了一眼，眉頭緊緊皺起。
這幾日娘娘總是滿懷心事的樣子，對她也不大親近。
她知道娘娘可能是因爲媚儀去世有些難過，可是媚儀嫁入王府本就是冒險之策，有這樣的結果也是早就有心理準備的。
唉，明月在心裡嘆了一聲，望着頭頂滿是風沙的天空，有些傷感。
長妤回到宮中，略作休息後，有宮人來稟襄陽王攜冷氏前來請安。
長妤臉上劃過一道陰霾，怔神的空檔捏在手裡的一棵棋子掉在棋盤上，棋子四濺開，她放下棋盒道：“請他們到偏殿候着。”
“是。”
宮人退下，明月過來扶她起身到內殿整理儀裝。
長妤今日梳着高山髻，髻上簪着一圈頊大的明珠，鬢邊斜戴着一支白玉釵，除此之外，再無別的裝飾，宮裝也是素淨淡雅的顏色。
明月看着鏡子裡的倩影道：“娘娘這樣打扮，讓奴婢娘娘在家時的樣子，宮人總說，娘娘像廣寒仙子下凡，美不勝收。”
長妤扯扯嘴角，露出一抹淺淡笑意，“是嗎？”
笑得十分勉強，明月知道自己失語，勾起了娘娘的傷心事，忙閉口不再言語。
“王后娘娘到。”隨着內官的通傳，長妤扶着宮人的手腕，寶相莊嚴，款款走進偏殿，她雪白的麗影令昏暗的內室立刻變得明亮起來。
襄陽山一襲紫色長袍，丰神俊朗，冷氏風鬟霧鬢，光豔逼人，郎才女貌並列而站，猶如一對璧人。
長妤走到榻上坐下，接受二人蔘拜。
“臣妾，臣給王后娘娘請安，娘娘萬福。”
長妤微笑點頭，擡擡手道：“免禮，賜座。”
宮人搬上座椅，襄陽王與冷氏坐下。
長妤之前見過冷氏兩面，只覺得這丫頭儀態大方，性情沉穩，今日再見，也許是襄陽王在側的原因，格外嬌羞，並不多言，乖巧的坐在一旁。
長妤出於禮數，不得不與他們攀談一番，低下頭，略帶歉意的道：“你們的嘉禮因爲本宮的病拖延到了節後，本宮心裡很過意不去。”
冷氏道：“好事多磨，娘娘鳳體安康纔是我南越的福澤。”
長妤寬慰而笑，“將你這樣的懂事的孩子交給襄陽王，本宮也很放心，陛下一直誇讚你的哥哥是位良才，你自小由他撫育長大，耳溽目染，比一般家庭的女子識大體，曉大義，襄陽王是王子，不同尋常百姓家，你嫁入王家，言行代表王室，希望你恪守己身，做一位好媳婦，好王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