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葉鎮山停了下來,白玉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雙目中閃露出複雜的神色,她也是剛剛纔想明白,既然自己對譚縱產生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那麼憐兒與譚縱在一起這麼長時間,肯定也產生了感情,否則的話豈會如此盡心地照料譚縱?
雖然白玉不願意承認,但她不得不面對着一個現實,那就是她真的喜歡上了那個曾經被她無比鄙夷的傻蛋,也不知道爲什麼,那個傻蛋的身上有一股難以言語的魅力,不知不覺中就吸引了她。
“不可能!”葉鎮山怔了一下後就反應了過來,他無法接受白玉所說的話,怒吼了一聲後,一把將白玉推向了一旁,拎起刀追向了譚縱,紅着眼睛說道,“我要殺了那個混蛋,殺了那個混蛋。”
“哎喲!”葉鎮山的力道用的很大,白玉被他這麼一推,頓時立足不穩,身體踉蹌着向一旁倒去,撞翻了一旁的一個賣水果的攤位,水果攤上的水果嘩啦啦地掉在了地上。
譚縱聽見了白玉的那一聲驚呼,不由得轉身向後望去,只見白玉倒在一堆水果中間,半天爬不起來。
“可惡。”見葉鎮山竟然對白玉下這麼重的手,譚縱的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口中低語了一句後,擡步向白玉奔去,他總不能在這個時候一走了之。
那些追趕譚縱的青年見譚縱竟然回來了,禁不住停下了腳步,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不知道該不該攔住譚縱。
“他是我的,你們誰也不要出手。”正在這時,葉鎮山的聲音從青年們的身後傳了過來,他見譚縱竟然自投羅網,於是冷笑一聲,決定親自結果了譚縱的性命。
聽聞此言,那些進退維谷的青年們連忙閃開了一條路,將譚縱放了過去。
“我曾經在竹林小雅對你說過,如果你敢對憐兒不敬的話,我絕對會殺了你,現在你就將命留下吧。”葉鎮山舉着刀,面色有些猙獰地向譚縱奔去,一邊跑着一邊高聲向譚縱喊道。
“既然你找死,那麼我就成全你。”譚縱見葉鎮山一副要致自己於死地的架勢,心中不由得冷笑了一聲,暗自動了殺機。
對於譚縱來說,這是一個絕佳的挑撥洞庭湖三方勢力的時機,只要他將葉鎮山給殺了,那麼葉海牛必定會因爲自己而與黃海波和尤五娘翻臉,這樣一來的話,洞庭湖就會發生內亂,他就可以渾水摸魚,從中漁利,這也正是他來君山的主要目的。
“傻蛋,不要傷鎮山哥!”白玉吃力地從地上坐起身子的時候,正好看見譚縱迎着葉鎮山衝了過去,見此情形,她的臉色神色不由得一變,連忙衝着譚縱高聲喊道。
白玉在得知葉鎮山要找譚縱麻煩的消息後心亂如麻,一時間忘記了譚縱食用了千年雪參後已經今非昔比,早就不是當日被她的手下在首飾店裡追得滿屋子亂跑的那個手無縛雞之力文弱公子哥了。
見到譚縱迎着葉鎮山衝去後,白玉猛然想起了譚縱現在力大無窮,一拳就打飛了吳香主的事情,她很清楚,吳香主的身手在葉鎮山之上,譚縱既然能夠一拳打飛了吳香主,那麼想必葉鎮山在譚縱的面前也毫無還手之力。
葉鎮山再怎麼說也是自己人,而不是像吳香主一樣是敵人,白玉擔心譚縱這一拳會重創葉鎮山,因此情急之下開口提醒。
葉鎮山不知道,白玉的這一喊將他從鬼門關前給拽了回來,譚縱聽見了白玉的喊聲後,猶豫了一下,將握緊的右拳改成了掌,迎着葉鎮山的胸口而去。
“去死吧!”譚縱這一掌打出,身前頓時門戶大開,在葉鎮山看來充滿了破綻,葉鎮山見狀,面色猙獰地冷笑一聲,揮刀就向譚縱的胸脯處捅去。
接下來,令葉鎮山感到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現了,眼見他的刀尖就要捱到譚縱胸脯的時候,譚縱的身形忽然極其詭異地晃了一下,驚險無比地避開了刀尖,向前一個健步,右掌按在了他的胸口。
隨即,還沒等葉鎮山反應過來,譚縱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右手一用力,葉鎮山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從胸口處傳來,接着身體就像騰雲駕霧一般向後飛了起來,撲通一聲落在了十幾米遠的地上。
“這……這怎麼可能!”葉鎮山仰面躺在那裡,腦子裡一片空白,呆呆地望着天空,口中喃喃自語了一句,他不相信自己在譚縱面前竟然一招都沒有走過,輕而易舉地就被譚縱給放倒在地。
望着眼前的一幕,四周鴉雀無聲,圍觀的百姓和那些葉鎮山帶來的青年們看得目瞪口呆,他們只覺得眼前一晃,五大三粗的葉鎮山就飛了出去,根本就沒有看清發生了什麼。
白玉的臉上也流露出驚訝的神色,譚縱一拳打飛吳香主的時候她的神智已經昏迷,現在目睹了葉鎮山被譚縱打飛後,終於感受到了譚縱的力氣有多大,要知道葉鎮山的體重可是達到了一百七八十斤,是個標準的彪形壯漢。
“壞人姐姐,你沒事兒吧?”譚縱並沒有理會倒在地上的葉鎮山,而是小跑着來到了白玉的身前,俯身問道。
“你喊我什麼?”白玉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隨後柳眉一豎,一伸手揪住了譚縱的耳朵,兇巴巴地問道。
“壞……玉兒姐姐。”譚縱喊白玉“壞人姐姐”喊習慣了,一時間還真的沒有注意,等到耳朵被白玉揪住後,他這才明白過來,心中不由得感到一聲苦笑,沒想到白玉這個時候還在計較稱呼,於是笑嘻嘻地向她說道。
“扶我起來。”白玉這才鬆開了譚縱的耳朵,向譚縱嬌聲說道,她的左腳腳踝在剛纔在摔倒的時候崴了一下,隱隱作痛。
譚縱聞言扶起了白玉,在譚縱的攙扶下,白玉一拐一瘸地走向了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的葉鎮山。
“白二小姐,鎮山哥已經這樣了,你就放過他吧。”見此情形,周圍的那些青年一擁而上,攔住了白玉的去路,一名國字臉青年苦笑着向白玉說道。
葉鎮山在洞庭湖年輕一代中以勇武著稱,是洞庭湖年輕一代中的偶像,不僅在洞庭湖,在整個岳陽府的年輕人中都沒有敵手。
可是誰能想到,一向以勇武自負的葉鎮山竟然會被同樣是年輕人的譚縱一招就放倒在地,根本就沒有還手的餘地,這給他的心理帶來了巨大的震撼,比殺了他還令他難受。
“讓開。”白玉聞言,面色一寒,衝着國字臉青年嬌聲說道。
國字臉青年訕笑了一聲,起身閃開了,今天這件事情的過錯在葉鎮山,他們跟着葉鎮山來,也不可避免地要負上一定的責任,因此現在哪裡還敢阻攔白玉,那樣豈不是自己找不自在。
“鎮山哥,我知道你喜歡憐兒,可是憐兒有自己的生活,你不能強迫她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白玉來到呆呆地望着天空的葉鎮山身前,咬了一下嘴脣後,神情複雜地向他說道,“鎮山哥,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傻蛋並沒有對我和憐兒做什麼,你不要胡思亂想。”
說完後,白玉被譚縱攙扶着,一拐一瘸地走了,說實話,見到葉鎮山此時這副落寞的模樣,她的心中並不好受,畢竟葉鎮山是她曾經喜歡過的人。
白玉走了沒幾步,忽然感到腰上一緊,隨即臉頰不由得泛起了兩片紅暈,原來譚縱見她走路非常吃力,於是伸手將她抱了起來。
“傻蛋,謝謝。”白玉很快就明白了譚縱的心思,於是衝着譚縱微微一笑,嬌聲說道。
譚縱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咧嘴衝着白玉笑了笑,抱着她大步向劉氏醫館走去。
白玉閉着眼睛,溫順地依偎在譚縱的懷裡,她這個時候才發現,一直被自己認爲弱不禁風的傻蛋雙臂竟然是如此的孔武有力,給她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難道傳言是真的,大人的頭部果真受了傷?”圍觀的人羣中,一名商販打扮的虯髯大漢凝視着譚縱離去的背影,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心中暗暗說道,他目睹了剛纔發生的事情。
隨後,那名虯髯大漢鑽進了人羣中,很快就消失在了街上的人潮中。
譚縱與葉鎮山的這場衝突很快就傳到了黃府,得知白玉受傷後,憐兒連忙趕到劉氏醫館看望。
白玉除了腳崴了和手上擦破了一點兒皮後並無大礙,憐兒來到劉氏醫館的時候,劉大夫已經對她的傷勢做了處理。
“憐兒,有事情你最好跟鎮山哥說清楚,要不然的話他是無法過了他自己那一關的。”劉氏醫館的院子裡,白玉坐在一張輪椅上,望了一眼跟着幾個小孩在一棵大樹下玩泥巴的譚縱,微笑着向推着輪椅的憐兒說道。
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要想消除葉鎮山心中對譚縱的仇恨,唯有憐兒出面,才能徹底解開葉鎮山的對於譚縱的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