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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了圓冰塊一事後,剩餘幾名頂着奪魁大熱門頭銜的青年才俊們左右權衡一番,知趣地選擇了放棄,譚縱在在文采、才智和理工方面表現出的“卓越才識”使得他們知難而退。
譚縱與秦必勇邊喝酒邊談笑,剛纔他之所以讓那名書生等了那麼久,就是讓春風樓裡的人按照他的要求將窖藏的冰塊打造成一個凸透鏡,演示光線折射的現象,以此來說服那名書生。
爲了夏天解暑,大順的那些達官貴人和士族豪紳家中都窖藏有冰塊,既可以自己用,也可以用來招待客人,是一種上流社會的生活潮流,彰顯着身份和地位。
秦必勇現在有些後悔,他後悔自己只押了譚縱五十兩銀子,如果也像譚縱那樣押個一百兩的話,等文魁大會結束後豈不是能得到一千兩銀子!
此時此刻,就連秦必勇這樣的“門外漢”都清楚,經過先前那一番精采絕倫的表現後,譚縱實際上已經將文魁攬入囊中,現在只需要等待司儀的宣佈。
與秦必勇抱有同樣心情的還有那些押了譚縱的人,他們現在也在懊惱着,如果當時能多押一些銀子在譚縱身上的話,那麼將收到可觀的回報。
不過,在懊惱的同時,這些人的心情又是興奮的,畢竟他們在這場賭局中贏了,而其他的賭客們則只能扼腕嘆息了。
“莫公子,我家主人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不知莫公子可否解答。”正當大廳裡的人們七嘴八舌地猜測着“莫仁”的身份時,一名藍衣大漢從趙玉昭和秦蓉的房間裡走出,衝着對面譚縱的房間高聲說道。
巧合的是,譚縱的房間和趙玉昭的房間不僅分別在東西兩側,而且雙方的房門是正對着的。
聽到有人向譚縱發難,大廳裡的人頃刻間就安靜了下來,饒有興致地等待着莫言的回覆,同時也對這個出題的人感到好奇。
“請!”譚縱覺得有些意外,這個時侯竟然還有人向他挑戰,於是衝着門口的那名隨從點了一下頭,那名隨從立刻宏聲向藍衣大漢說道。
“用一個麥秸稈的話,我們能從水杯裡將水吸出來,我家主人想問的話,如果在今晚的這種情形下,達到極限的話,最多能用多長的麥秸稈來吸水?”藍衣大漢聞言,高聲說道。
轟一聲,藍衣大漢的話音剛落,大廳裡頓時就騷動了起來,人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大家認爲這個問題根本就算不上是個問題,只要吸麥秸稈的人力氣足夠大的話,那麼想用多長的麥秸稈吸水就能用多長的麥秸稈來吸水。
“兄弟,換個問題吧,這個問題真的是太‘驚世駭俗’了,連三歲小童都知道如何回答!”猛然,人羣中響起了一個調侃的聲音。
聽聞此言,大廳裡不由得爆發出一陣鬨笑,大家饒有興致地等待着,想看看提問的人如何收場。
藍衣大漢對於樓下的人們的嘲諷置若罔聞,雙目凝視着譚縱房間的房門,等待着譚縱的回答。
譚縱怔在了那裡,心中感到無比的驚訝,如果他沒有理解錯誤的話,對方所要表達的意思是,在理想狀態下,大氣壓最多能使水上升多高,雖然中午物理老師教過,不過這個問題好像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尤其令譚縱感到鬱悶的是,時間過了這麼長,他早已經忘記了大氣壓可以使得水面最多上升多高,只隱隱約約記得1個標準大氣壓能使汞柱上升76公分,因此不得不陷入了鬱悶的回憶中。
“譚兄,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望着皺着眉頭沉思的譚縱,秦必勇不無狐疑地問道,他覺得這個問題根本就不是一個問題,可譚縱看起來卻好像不怎麼輕鬆。
“能問出這種問題的人,絕非等閒之輩。”譚縱遲疑了一下,開口向秦必勇簡略地解釋,“其實,我們之所以能用麥秸稈將水從杯子裡吸出來,並不像我們所認爲的那樣,是靠我們自己吸力,而是因爲我們將麥秸稈上方的大氣吸走後,作用在水杯裡的大氣將水壓進了麥秸稈裡。”
“壓進去的!”秦必勇的臉上頓時流露出詫異的神色,這聽起來也太匪夷所思了。
“而水是有重量的,當麥秸稈裡水的重量與坐在在杯中水面上的力量相同時,雙方的力量相互抵消,麥秸稈中的水也就不會繼續上升了。”譚縱點了點頭,接着點出了問題的關鍵。
“譚兄的意思是,水在麥秸稈裡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後就停止了?”雖然秦必勇不清楚譚縱說的是什麼,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理解譚縱的意思,試探性地問道。
譚縱點了點頭,臉上流露出了凝重的神色,雖然大順文理並舉,但是理工顯然沒有達到這麼高的程度,難道提出問題的人也是一個像他一樣的“異人”,可是如果是的話,像對方這樣明目張膽地顯擺這些超前的知識,一定會被監察府請去喝茶的。
所以說,提這這個問題的人不太可能是“異人”,那麼唯一的一個解釋就是此人可能與監察府有關,進而接觸到了監察府所掌握的一些絕密知識,可是這樣的人應該保持低調,爲何要來這“文魁大會”出風頭呢?
面對着提問者的身份,譚縱是百思不得其解,這比那個問題更使他感興趣。
大廳裡的人們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一道在他們看來無比簡單的問題竟然使得剛纔表現異常出色的“莫仁”久久沒能回答,現場嗡嗡的響成一片,衆人三五成羣地聚在一起議論着,猜測着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妹妹,你出的那道題真的有答案嗎?”房間裡,秦蓉見譚縱沒有出聲迴應,於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問向了悠閒地在那裡喝着茶的趙玉昭,她也覺得這個問題實在是太簡單了,只有有力氣吸的話,水柱豈不是無限高。
“當然有答案了!”趙玉昭放下茶杯,衝着秦蓉微微一笑,“小妹倒是覺得,他應該不會連一招都接不下來。”
趙玉昭的推測不是沒有道理的,如果譚縱真的像大廳裡的那些人一樣,肯定早就開始對她的這個反擊了,而譚縱現在還沒有開口的意思,那麼這表明他覺察到了什麼,只不過遇到了麻煩,此時正在想辦法解決。
秦蓉半信半疑地看着趙玉昭,她很奇怪,感覺趙玉昭好像認定譚縱能過這一關似的。
相對於輕鬆悠閒的趙玉昭,譚縱現在鬱悶到了極點,如果他的手頭有一本物理書可以提供所需要的數據的話,他可以輕而易舉地通過公式計算出水柱的距離,可惜他現在啥也沒有,只有絞盡腦汁此回憶着課堂上老師曾經提及過的數據。
“請問這位兄臺,你家主人可是參加‘文魁大會’?”大廳裡亂哄哄的時侯,站在木臺上的司儀忽然開口,高聲問向藍衣大漢。
聽聞此言,現場頓時沉寂了下來,人們紛紛好奇地看向了藍衣大漢,想知道他的主人是誰,尤其是那些賭客們,倍顯緊張,如果藍衣大漢的主人是他們所押的人的話,那麼他們可就峰迴路轉,笑到最後。
“在下的主人只是在這裡會友,並不參加‘文魁大會’。”藍衣大漢聞言,宏聲答道。
他的話音剛落,大廳裡就響起一陣失望的嘆息,先前充滿了期待的賭客臉上頓時流露出黯然的神色,而那些押譚縱的賭客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如果藍衣大漢的主人不參加“文魁大會”的話,那麼無論譚縱能否回答出來這個問題,都不影響其獲得本屆“文魁”。
譚縱聽見了藍衣大漢的回答,眉頭不由得皺得更深了,他有一個奇怪的感覺,那個出題的傢伙好像是衝着自己來的,否則的話怎麼會問出這種讓別人看起來覺得“離譜”的問題。
正當譚縱絞盡腦汁地回憶着的時侯,門口忽然傳來啪的一聲,扭頭一看,一名端着水果盤進來的侍女身體搖晃了一下,托盤一斜,上面的水果盤啪地掉在地上摔碎了。
“對不起,對不起。”那名侍女見狀,頓時嚇得面色蒼白,撲通一聲就跪在了那裡,“奴婢身子不舒服,請大爺恕罪。”
“身子不舒服!”望着那名嚇得渾身瑟瑟發抖的侍女,譚縱先是微微一怔,隨後眼前不由得一亮,經由侍女這麼一提醒,他猛然想起來一件事情來:
當年物理老師在課堂上講一個標準大氣壓能頂起多高的水銀和水柱時,一名女生猛然在他上課時站了起來,告訴物理老師身體不舒服,物理老師想不沒想,衝着那名女生揮了揮手,女生就攥着手裡的東西急匆匆地出去了。
後來譚縱才知道,女孩是來了例假,跑去廁所換衛生巾去了。
如果譚縱沒有記錯的話,全班的同學都從望着那名匆忙離開教室的女生,當那名女生從講臺前經過的時侯,黑板上正寫着一個標準大氣壓能頂起水銀和水柱的高度,他當時望了好幾眼。
“究竟是什麼呢?”譚縱伸手拍了拍腦袋,閉上眼睛冥思苦想起來。
“你看你笨手笨腳的,連這點兒小事都幹不好,明天不要在這裡幹了,去廚房打雜!”秦必勇見譚縱閉目養神,以爲他要給那個侍女一點兒教訓,於是也不開口,在這裡自顧自地喝着酒,不久後,一名風韻猶存的中年女子快步走了進來,瞪了一眼那名渾身顫抖着跪在地上的侍女,滿面笑容地迎着秦必勇走了過去,“秦公子,您大仁大量,千萬別跟一個下人計較。”
“這壺酒讓她喝下去,本公子就當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秦必勇看了一眼依舊閉目沉思的譚縱,伸手一指桌面上的酒壺,衝着中年女子說道,他要給那名侍女一個教訓。
“秦公子,她的身體不舒服,實在不能喝酒,讓妾身替她喝吧。”中年女子是春風樓的樓主風三娘,年輕的時侯也是豔絕京城的一朵花,聞言微微一笑。
“不舒服!”秦必勇自幼在軍營長大,哪裡瞭解女人的生理問題,冷笑一聲,“敢情風老闆讓這身體有恙之人來侍奉我們,這果盤幸好摔在了地上,要是摔在了本公子的頭上,哼!”
“秦公子,就是給妾身一百個膽子,妾身也不敢怠慢了公子。”風三娘頓時嬌笑了起來,徑直拿起了桌面上的酒壺,笑盈盈地向秦必勇說道,“是妾身考慮不周,妾身甘願受罰。”
說着,風三娘打開酒壺的蓋子,放在嘴邊,咕嘟咕嘟,一口氣喝完了酒壺裡的酒,然後衝着秦必勇一亮壺底,笑着說道,“秦公子,今天晚上的事情着實抱歉,還望公子海涵。”
“奴婢以爲那個過兩天才來,誰想今天就來了,一時衝撞了公子,還請公子恕罪。”那名侍女見狀,連忙衝着秦必勇磕起頭來。
“那個?”秦必勇聞言,有些狐疑地望向了那名侍女,聽不懂她說的是什麼。
“有了!”正在這時,譚縱猛然一拍桌子,噌地站了起來,他終於想到了黑板上寫着的東西。
屋裡的人被譚縱的舉動嚇了一跳,紛紛愕然望着他,興奮中的譚縱無意中注意到跪在那裡的侍女,不解地望向秦必勇,“秦兄,這是怎麼回事?”
“哈哈,秦兄,她不但無過,反而有功。”等弄清楚了事情的緣由後,譚縱不由得笑了起來,衝着一旁的沈三揮了一下手,“給她十兩銀子。”
沈三聞言,立刻從身上取出兩錠五兩重的銀子塞進了那名侍女的手裡,那名侍女看了看手裡白花花的銀子,一臉茫然地望向了風三娘。
“愣着幹什麼,還不快謝過秦公子和這位公子。”風三娘見狀,衝着那名侍女衝着譚縱和秦必勇擺了一下頭。
那名侍女衝着譚縱和秦必勇磕了一個頭後,如做夢般,拿着兩錠銀子隨着風三娘離開了,周圍的侍女連忙清理地面的碎片。
譚縱衝着門口那名秦必勇的隨從招了招手,在他耳旁說了幾句後,那名隨從快步走出了,衝着對面的藍衣大漢高聲喊道,“莫公子說了,水柱最高不超過十米!”
《》是作者“小黑醉酒”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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