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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雲安一發話,不管是那些個侍衛還是工部的隨員,俱都是精神一震,一個個也不管泥水漫腳了,直接就往那柵欄去衝。
那柵欄不過是用些兒臂粗的原木釘在了一起的簡陋貨色,又如何經得起這些個一心想在主子面前表現的瘋兔子敲打,未一會便被拆的搖搖欲墜。
這時候,這柵欄裡頭的人也是急了,頓時跑出來十幾二十號人,大多數手裡頭都拿着器物,只是手裡提溜着的卻不是什麼傷人的武器,反倒是一些砌石拌灰的工具,再加上一身灰布衣服,倒像是泥水匠。而又有少數幾個穿着相似的卻是拿着刀具,但這些拿刀的多是站在後頭,一個個咋咋呼呼的,指使那些個泥水匠堵着門。
見着這些人跑出來,而且一個個都帶着器物,這些個隨員與侍衛也不知道該如何做了,只得暫停了手裡的活計退了兩步,隔着柵欄與裡頭的人大眼瞪小眼。只是有些侍衛聽着裡頭那些個監工似的人物時而咋咋呼呼、時而威脅恐嚇、時而得意洋洋的話,心裡頗不得勁,就想着進去以後定要這些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好看。
若說先前還只是猜測的話,這會兒看見這些個泥水匠趙雲安便算是肯定了自己心裡頭的猜測。既然如此,趙雲安就再不保留,直接喝斥:“給我砸開!”
那些個侍衛與隨員得了令,更是來勁,見對面那些個監工拿着刀拼命的比劃,有侍衛乾脆也從腰裡掏出佩刀開始朝着那柵欄砍了起來。其他侍衛也是有樣學樣,紛紛拿出了佩刀,一時間這營寨門口卻是一片木頭砍伐聲,便是連這嘩啦啦的雨聲都被掩蓋了不少。
那裡頭的幾個拿刀的卻是看傻了眼,一時間弄不清楚這些個人是哪來的,竟然還隨身帶着刀具。有機靈的頓時反向跑進一間屋子裡向上頭稟報去了,其他人則是扯着嗓子使勁吆喝,但喊來喊去終歸是些沒營養的廢話。
這時候那屋裡終於跑出個領頭的,手裡未持刀卻是拿着個酒壺子,穿着一身頗爲體面的勁裝,頭上則有人幫着打了把傘。這人面相倒是不差,只是一出來就大喊道:“哪來的大膽刁民,竟然敢衝撞官府駐地,莫非是歹人!快與我速度退去,否則一旦巡捕司到來,定將你們抓進大牢裡去制個藐視朝廷的重罪,介時就是抄家、殺頭!”
在場的就沒一個普通人,即便是那些護衛也多少頂着軍銜,而這些隨員最低的也是個八品的官員。莫說是巡捕司了,即便是王仁親來了,怕也不敢如何,又如何會在意他的話。
反倒是趙雲安聽這人說這是官府駐地,心裡頭更是火起,臉色陰沉着喝道:“衝進去,全數與我拿了,一個也不許放跑。”
這時候雨大,雙方離的又遠,那領頭的也聽不清楚趙雲安說些什麼。只是見着趙雲安說完話後,那些個人砍起來更賣力氣,頓時急了,立即喝斥道:“都愣着幹什麼,都給我上,絕不能讓對方衝進來!”
只是這營寨裡頭大多是些過來服役的役夫,過來當個泥水匠還能湊合着用,可用他們上去跟那些個拿刀的人對砍,那可就是要了他們的命了,因此一個個左顧右盼的,就是沒一個人敢上前去。
這領頭的見自己喊了幾聲,愣是沒人敢去,心裡也是急了,將手裡頭的酒壺子往地上一砸,下意識就踢了身前給自己打傘的小子一腳,將這小子踢的在地上打了個滾,“三兒,你去,那些個人要敢把手伸過來你就只管去砍,出了事自然有你哥我頂着。我若是頂不動了,自然有老太爺頂着!”
那被叫小三的小子不過是韓家的一個下人,這領頭的也不過是個管事,平日裡頭拿着把刀在這些役夫跟前還能嚇唬幾下,可這時候真刀真槍對上了卻又哪敢跟人對砍。無奈管事的下了命令,這小三即便再如何膽戰心驚,這會兒也不敢不停,只得提着刀磨蹭到那門前,選了個身體看起來瘦弱點的,閉着眼睛朝那柵欄上上下下地劃拉過去。
小三選着的卻是個八品銜的侍衛,喚做劉川。這劉川看起來瘦弱,可卻是天賦異稟,在家裡頭跟婆娘幹那事的時候,經常弄的自家婆娘哭天喊地的,最後還哭着求着把自家妹妹也拉過來給這劉川做了妾,是這羣侍衛裡頭數得着的怪胎。
這會兒見這小三閉着眼睛拿刀在自己跟前劃拉,雖說離了有一段距離傷不着自個,但那劉川卻是個有些人來瘋的角色,哪能讓這小子這般劃拉,頓時將刀伸進柵欄裡頭,迎着那小三的刀只這麼一磕,也聽不見什麼聲音,便見着小三手裡的那刀忽地一聲就飛了出去。
那小三正閉眼呢,忽地感覺手裡一輕,卻看見鼻子跟前橫着把刀,頓時嚇的腿一軟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那劉川得意的哈哈大笑,那羣侍衛卻也是跟着起鬨,拿刀看木頭更是來勁,未幾下竟是一一將那柵欄砍斷了一大片,一時間全數衝了進去。
那些個泥水匠哪敢抵抗,一個個都跪了下來,直喊“大王饒命”,而那些韓家的下人卻是也不能怎麼個抵抗,方一動手就被侍衛使了個巧勁將刀撥到了地上,刀光再一閃,卻是被刀架在了脖子上,頓時一個個都老實了。
只有那管事的手上卻是有兩下子,跟劉川倒是過了幾招,可等劉川玩膩味了卻也經不起打了,先是被劉川一刀磕飛了手裡頭的武器,再一刀卻是削斷了腰帶,一身褲子頓時垮了下來,露出裡頭的甩棍。
那劉川正得意的笑,不料後頭卻有人一腳將他給踢倒在水裡,卻是這羣侍衛的副頭領。
那副頭領換作鍾誠,最是會看人眼色的,這會兒也不管劉川,又一腳將那管事踢倒,這才憋着嗓子衝劉川道:“王爺就在後頭看着還敢這麼玩,你小子是不想要這條命了,還是不想要這份差了?”
那劉川被鍾誠這麼一說,頓時噤若寒蟬,再不敢吱聲了。
見侍衛迅速佔領了營寨,趙雲安這才領着成告翁及一衆工部隨員進裡頭去。這時候,這營地裡的水因爲被這灘塗地四周的河堤圍了,也出不去,因此這水已然漫過了腳脖子正往外面灌。趙雲安卻是絲毫感覺不到這些,只是從那些個惶恐不安的泥水匠身邊慢慢走過,又去看了那幾個韓家的下人,最後才走到已然被人拿繩子困住了的韓家管事跟前,沉聲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在這幹什麼!”
那韓家的管事聽見這問題,首先就是一愣,頗有點不明白趙雲安話裡的意思。他本還以爲眼前這羣人是來發財的,他倒是聽說過南邊似乎在鬧邪教,喜歡將人綁了再到各家去要贖銀,可這會兒聽這口氣卻又不像——哪有綁票的不事先打探好下數,直接先綁人的!
只是這管事平日裡頭在南京城裡頭威風慣了,這會兒雖然心裡頭害怕,可還是磕磕絆絆的開口道:“我是韓家的管事,你快放了我,否則一旦我家老太爺發起怒來,怕是你們這些賊人在南京府就再無容身之地了!”
“韓家?哪個韓家?”趙雲安仍是皺着眉頭,臉上陰沉之色更盛。
那管事在韓家服侍了多少年了,早養成了一身察言觀色的本事。這會兒見趙雲安臉色陰沉的厲害,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忌憚韓家的勢力,還是對韓家有仇聽不得韓家這幾個字。只是適才已然說了韓家了,即便得罪了這時候改口也來不及了,說不得心裡一橫,乾脆在鼻子裡頭插了兩根蔥裝起象來:“整個南京府從來只有一個韓家,我家老太爺更是知府大人府上的座上客。哼哼,這會兒你可是怕了!”
趙雲安點點頭,倒似是真怕了一般。那管事看了得意,便忍不住囂張道:“怕就立即放了我,若是晚了,我家老太爺定要請了血旗軍將你們這一干逆匪絞殺乾淨。嘿嘿,血旗軍已然駐防在了南京城外,離這兒也不過是十來裡地的路程,若是發兵過來也不過是一盞茶時間……”
聽這韓家的下人絮絮叨叨的說了一通,趙雲安卻是絲毫未有半分不滿之意,只是任他去說。這時候成告翁終於從那碼頭回來了,一回來便躬身道:“啓稟王爺,下官適才已然驗看過那船艙中、甲板上,以及已經運上岸的諸多石料,發覺這些石料果然皆是舊料,大部分更是有被水浸泡過的痕跡。另,下官還從那沙船中將那船老大以及六名船員全數逮捕歸案,無有一人走脫。”
那管事的初始聽得成告翁稱呼什麼王爺時,還不覺得如何。待聽得成告翁自稱下官後,這才發覺不妙,隱隱然有一種天塌地陷的恐懼感。只是待聽得只有六名船員時,這管事的忽地又是一愣,眼裡隨即閃過一片竊喜。
只是還不待他將這竊喜傳至臉上,便聽的那被人稱呼爲王爺的年輕公子刀道:“將這人與那些個船員一起押了,再從侍衛裡頭挑些會用刑的,定要審問清楚了。另外,此事叮囑下去,絕不許人走脫消息,否則一旦查出,直接以貪腐罪、脅從罪論處。”
成告翁聽得趙雲安吩咐,心裡頭止不住就是一驚,隨即便是一喜,但口中卻是立即應道:“下官這便去辦。”
《》是作者“小黑醉酒”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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