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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平兒接連兩次在林青雲的宴席上見到譚縱,可連續兩次林青雲都帶了女眷一同前來。特別是這次的女眷小平兒並未見過,而且上一次蓮香來時還是孤身一人的,可沒聽說還有譚縱的其他妾室一併前來。
“那這女子又是什麼人?”小平兒手捧琵琶,端坐高凳上,眼中眼波流轉不停,可實際上卻一直緊盯在譚縱以及他身邊的黃*瑤身上,心思電轉一般,但外人卻是看不出絲毫來。
此時林青雲笑着與在座的衆人道:“玉大家林某是請不動了,不過玉大家卻推薦了平兒過來。這些日子平兒姑娘可是一直跟隨玉大家學藝,想來琴藝必定大有長進。我等有幸,正好一飽耳福。”說罷,林青雲又轉頭於坐在內艙一角的小平兒道:“平兒姑娘自便便可。”
林青雲的這句自便自然不是讓小平兒隨便幹什麼,而是讓她隨便彈奏些拿手的曲目。小平兒也是點頭頷首示意明白,又拿手指在琴絃上輕輕拂過,試了試音後纔開始彈奏起來。
見小平兒已經開始了,林青雲這才把桌上的人一一介紹給譚縱,道有黃、姚、吉、鄭等大商家,生意囊括了各行各業,還有一位縣學的老學正喚作鄭勳,卻是十年前的舉子。
大順朝士子對待科舉的態度和譚縱印象中古代那種爲了一朝得中苦讀幾十年完全不同,這既得益於百姓地位的提高和農、工、商階層社會地位的穩步提升,又有學術風氣強烈的緣故。所以許多士子在中舉後,也就是頭幾年會有搏一搏的想法,但一旦連續兩屆不中後,大多會退而求其次在家鄉謀一份職位,比如各地的縣學就是絕大部分士子的選擇。
實則由於普及百姓文化教育的緣故,大順朝的教育水平即便沒有後世那麼誇張,但卻也比後世的印度要好上許多。所以縣學對老師的需求量一直不小,再加上在前朝就已經技術成熟的印刷術,各地縣學通常也藏了許多書籍,足夠供這些士子繼續研究學問。所以一個十年前的舉子在無錫縣當學正其實是很正常的事。
此時譚縱忽地感覺到腳下一震,隨即便從兩側的窗棱中察覺到窗外景色的移動,這才明白這花船竟是開動了。而且從方向上判斷,這花船卻不是沿河岸而走,而是直往湖心而去。
邊上林青雲見到譚縱動作,卻是笑道:“夢花可是奇怪爲何要往湖心去?”
譚縱這才收回視線,一臉疑惑着道:“還請林大人爲夢花解惑一二。”
林青雲卻是一臉神秘道:“這蠡湖中可是有咱們無錫最富盛名的一景。這景色平時極難得一見,別說你這初來本地的,就連我來這無錫十年了也不過是前年有幸隨官家見過一次。也就是夢花你的面子大,前次能請出玉大家,這次能讓鄭老闆主動獻寶。”說着,卻是又指着身邊一位員外模樣人道:“鄭老闆平日裡頭可是對這寶貝的很,絕難拿出來給大夥瞧瞧。”
譚縱見林青雲說的這麼誇張,再見着那鄭老闆一臉的得色以及其他人的贊同模樣,更聽得就連當今的官家也特意來瞧過,心裡不免也有了些期待。
此時船速漸漸加快,到湖心時,太陽卻是恰好還未落山。前面一直站在艙內未有動作的那些女子此時卻是不待人言,一一將船艙兩側窗戶打開,隨後退了出去,但很快又手捧小碟魚貫而入。碟裡擺着的都是些涼菜,但製作十分精美,便是比之後世的星級酒店也是不差。此時小平兒也是放下了琵琶,爲在座的幾人斟起酒來。
此時乃是四月中旬,湖面上卻還未長出荷葉,因此一眼望過去便是一片煙波。又加之夕陽西下,將這湖水映得金黃一片,端的是美妙非凡。譚縱看了也是覺得景色不凡,竟是讓他將心裡的許多愁緒都放下了。
“老爺,這裡真的好漂亮啊。”黃*瑤卻是突然出聲道:“奴家在無錫生活了這麼多年,卻也未發覺蠡湖竟有這般美的景緻。”
那邊林青雲聽了,不由地就向黃*瑤投去一個眼神。適才黃*瑤的一句話實在暴露了太多信息,而林青雲幾乎是一瞬間就想到了前幾日譚縱和林獨有的衝突上去。只是林青雲很快就將這事拋諸腦後,眼下這黃*瑤既然被譚縱帶來赴宴,也就足以說明兩人的關係。林青雲卻沒想過要爲了一個不長眼的同鄉,以及這麼一個稍有姿色的女人,而把譚縱得罪了。
林青雲的這一瞥只是一瞬,隨即便落到了那鄭老闆身上。
那鄭老闆卻是點點頭,隨即朗聲道:“諸位且移步窗口,注意看清楚水下了。”
此言一出,便是林青雲也是走到了兩側窗戶邊上,露出一臉期待表情來。譚縱自然是有樣學樣,擁着黃*瑤到了另外一扇窗戶。好在窗戶夠多,故此每人都有一扇,卻不須兩人共擠一處——能進內艙的都是無錫縣內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不能做這等有***份的事情。
不過譚縱卻也看見了,一些停留在外艙的卻是把窗戶擠的滿滿當當的,甚至有人都走出了船艙,到甲板以及兩側船舷上去了。
“老爺,奴家知道了。”此時黃*瑤卻是依在譚縱懷裡,雖然臉上還帶有稍許愁容,但對於和譚縱的這副親密狀態卻是一種自然的樣子,絲毫沒有扭捏之色。而且說話喊人時,也是自然之極,倒似是已然喊過無數遍一般。
譚縱對黃*瑤的狀態和變化自然是嘖嘖稱奇,但這黃*瑤既然能做出這等模樣來,譚縱自然不會蠢到再去深究其中的內幕,因此也是儘量放平了姿態,把這黃*瑤當成了枕邊人。不過與蓮香這種同牀共枕過的人相比,譚縱對這黃*瑤還是少了更多的親密,更多的倒是類似於後世男女密友間的密友一般。
黃*瑤卻是在譚縱懷裡柔柔道:“奴家曾聽那人說過,道是這鄭家有項秘技,喚作萬魚來朝,便是官家前年下江南時也特意來瞧過,當時就讚不絕口,還賜了鄭家一面匾額呢。”
“萬魚來朝?”譚縱聽了這名字便忍不住琢磨了一番。從這名字來看,倒似是後世在魚池裡餵魚時,魚池裡所有的魚都過來搶食的景象。只是既然能讓官家都特意來瞧,還特賜了匾額,這就有些不簡單了。
想到這,譚縱便覺得這鄭家或許會成爲今晚的一大阻力。因此便又忍不住去看了這鄭老闆一眼,卻未想到剛一轉身便與另外一道視線撞到了一起。
小平兒因羨慕譚縱與黃*瑤恩愛非常,因此偷偷拿眼去瞧,只恨不得譚縱懷裡抱着的是自己。不想這一番小動作卻被譚縱撞見,小平兒頓時連忙轉過頭去避開了譚縱的視線。只是被人抓了個現行,小平兒臉上不免就有些潮紅,臉色更顯紅潤。小平兒原本就是盛裝打扮,此時臉色紅潤當真是白裡透紅,更增了幾分美色。
譚縱卻是記得這小平兒當初與展暮雲走的極盡,不僅出場時就向展暮雲表露了愛慕之心,甚至在後面兩人爭執時還爲展暮雲說了幾句話。因此小平兒此時的表現就讓譚縱很有些警惕,不知道這個展暮雲的女人此時盯着自己看是個什麼意思。
此時見着小平兒低頭扭臉的羞澀模樣,譚縱卻也不好多問,只得轉過頭來,心裡卻是暗自提起了提防,深恐這小平兒是展暮雲派來對自己施展美人計的。而譚縱到了這時候卻是忽地想起來,自然那日與那些青皮對薄公堂後,這展暮雲便在無錫縣裡失去了蹤影,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對於這位王仁手下的第一幕僚,譚縱可不敢有任何輕視之心。
譚縱正思索展暮雲會否有什麼異動時,黃*瑤卻是又小聲開口道:“老爺,快看。”
順着黃*瑤的視線,譚縱這纔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花船後劃出來一艘小舟。小舟上只有兩人,一個戴着斗笠的艄公,一個蒙着面的女子。這女子作一身緊身打扮,黑色水靠緊貼身上,在夕陽下褶褶生光,將一身玲瓏曲線的嬌軀映得好似女神一般。
不等譚縱驚歎這女子的身材,這女子卻是不知道從何處取出一件不知名物事放在嘴邊。只是譚縱只見到這女子的腮幫鼓起落下、鼓起落下,卻聽不到聲音,便有些奇怪。只是和譚縱的奇怪相反,艙內的其他諸人卻是一副緊張神色,好似有什麼事情會發生一般。
這番景象讓譚縱的好奇心也提了起來,便也沉下心來觀看。只是連等了兩三分鐘,也未見着什麼變化後,譚縱便又有些泄氣。只是這時候黃*瑤卻是輕拍譚縱手臂,指着那小舟地下道:“老爺,魚,好多魚。”
有了黃*瑤提醒,譚縱這時候卻是也發現了異狀。不知什麼時候,那小舟下竟是在不知不覺中聚集起了許多魚兒,這些魚兒雖然數量衆多,但卻井然有序的很,只是圍在小舟四周卻沒有後世魚池餵魚時的混亂景象。
這時那女子的無聲吹奏還在繼續,而整個蠡湖終於開始沸騰了。無數的魚兒劃破水面,猶如萬鳥朝鳳一般,齊齊向小舟聚來。
看着眼前這一幕,譚縱終於明白爲什麼稱作萬魚來朝了!
只是就在譚縱自以爲明白的時候,那鄭老闆卻是再度朗聲提醒道:“諸位,且睜大眼睛,‘萬魚來朝’要開始了!”
《》是作者“小黑醉酒”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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