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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五娘走後,憐兒和白玉逐漸從紅衣舞姬那裡得知了她們當晚中了陰陽合歡散失去意識後發生的一些事情,不僅有譚縱如何神勇地擊敗了吳香主、迫使瘦高個年輕人落水,而且還有兩人意亂情迷中在大庭廣衆下對譚縱的糾纏,使得兩人的臉頰上頓時飛起了羞澀的紅暈。
不過,譚縱好像對那晚的事情沒有絲毫的印象,依舊一副樂呵呵的模樣,這使得憐兒和白玉感到欣慰不少,避免了許多尷尬。
傍晚時分,正當譚縱等人準備吃晚飯的時候,尤五娘和一名中年人上了畫舫,幾名隨從模樣人的手裡拎着衆多的補品。
譚縱曾經見過那名中年人,正是那天被功德教的人簇擁着從碼頭方向行來的那名濃眉中年男子,應該就是魯長河。
尤五娘去了醫館後,現場的緊張局勢立刻得到了化解,她領着魯長河進入了醫館,見到了在裡面養病的瘦高個年輕人。
瘦高個年輕人面色煞白地躺在牀上,見到魯長河後神情變得激動起來,他想說話可是卻說不出來,只能輕微地蠕動着嘴角,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看得魯長河一陣心酸。
那天晚上被冷水一泡,瘦高個年輕人不可避免地感染了風寒,發起了高燒,集安鎮的大夫對此是束手無策,如果不是過跟隨着尤五娘一同前來集安鎮的劉大夫的妙手回春,恐怕他早就進了鬼門關。
說起來,瘦高個年輕人還要多感謝尤五娘,是尤五娘讓劉大夫爲他診治,可謂他的救命恩人,尤五娘心裡雖說痛恨他的卑鄙無恥,但爲了洞庭湖的大局她不得不救瘦高個年輕人。
雖然瘦高個年輕人的病情已經穩定了下來,但想要徹底康復的話,恐怕至少需要半年時間的休養,原本瘦高個年輕人的處境不會如此糟糕,可是由於他平常沉溺於酒色,沒有節制的風流快活,身體早已經被酒色給掏空了,因此有着隱疾,這次的風寒不過就是一個導火索,引發了他身體內的各種沉痾,結果使得他大病了一場。
吳香主在瘦高個年輕人的隔壁房間養傷,魯長河隨後前去看望,詢問了吳香主當晚的事發經過,吳香主於是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當得知是譚縱用鐵錨砸沉了小船,並且不讓別人就瘦高個年輕人上船後,魯長河的雙目不由得兇光一閃,拳頭緊緊攥了起來,心中恨不得殺了譚縱這個導致瘦高個年輕人染了重病的罪魁禍首,還有憐兒和白玉,如果不是這兩個小浪蹄子太過風騷的話,瘦高個年輕人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此時此刻,魯長河不反思自己兒子的過錯,反而將責任推到憐兒和白玉的身上,瘦高個年輕人爲何會如此膽大妄爲,由此可見一斑。
“魯護法,屬下護衛公子不力,請護法責罰。”吳香主的臉頰依舊腫脹,頭上和胸口都纏着繃帶,說完了事情的經過後,他掙扎着下了牀,衝着吳香主一拱手,沉聲請罪。
“吳香主,你已經盡力了,何罪之有?”魯長河聞言,微笑着拍了拍吳香主的肩頭,安慰他說道,“好好養病,等你傷愈之時,本護法還有重用。”
“屬下一定爲魯護法效犬馬之勞。”聽聞此言,吳香主的心中禁不住鬆了一口氣,看樣子魯長河對他的表現十分滿意,於是連忙沉聲說道。
吳香主在功德教已經將近十年,心中對魯長河的爲人非常清楚,知道他是一個笑裡藏刀、心狠手辣的人,萬一他要是嫉恨自己沒能保護瘦高個年輕人的話,那麼自己以後可就倒黴了,到時候說不定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知爲什麼,吳香主這個時候有些感激起譚縱來,如果不是譚縱將他打成了這副悲慘的模樣,恐怕魯長河有可能會遷怒於他對瘦高個年輕人保護不力。
魯長河的心中雖然恨不得殺了譚縱和憐兒、白玉,但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關海山來到武昌城後展現出了雷厲風行的辦事風格,先是賑濟災民,接着調兵遣將,擺出了一副要將湖廣地區作亂的暴民一網打盡的姿態,頓時給功德教造成了巨大的壓力。
功德教雖然在湖廣地區的災民中發展了衆多的教徒,但那些教徒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不僅缺少軍事和兵器,而且幾乎都是爲了不被餓死而加入的功德教,這些災民之所以能攻下洪湖縣城並且擊敗荊州府的援軍,完全是當時的時勢造成的:
一來,那些災民們在功德教的鼓動下,士氣高漲;
二來,功德教採取偷襲的方法,打了荊州府的官軍一個措手不及;
三來,功德教依仗着人數上的優勢,將兩三萬名災民散開,漫山遍野地吶喊着撲向荊州府的官軍,使得那些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場面的官軍的心理防線迅速崩潰,落荒而逃;
四來,參與圍剿的荊州府官軍除了五百人的城防軍外,其餘的都是從各個縣鎮招募而來的普通百姓,雖然裝備了兵器,但軍事素質低下,與那些災民們可謂是半斤對八兩,這是導致了荊州府官軍上次圍剿失利的最主要原因。
而一旦那些災民與朝廷的正規軍開戰,尤其是慘烈的陣地戰,絕對無法抵抗,肯定會被官軍擊潰。
因此,功德教現在所能做的就是加緊時間招兵買馬、整軍備戰,儘快提高那些災民的素質,而這一切都離不開一個錢字,所以當得知了洞庭湖的湖匪們發現了鍾飛揚留下來的財寶後,魯長河親自帶着人前來君山,希望洞庭十梟能將這筆錢“捐獻”給功德教。
作爲報答,魯長河代表功德教承諾洞庭十梟,等將來他們舉事成功,奪取天下後,洞庭十梟每個人都加官進爵,由湖匪一晃成爲朝廷命官,可謂光宗耀祖,並且將岳陽府交給他們治理。
魯長河此次並不是空手前來,爲了表示誠意,他帶來了一張蓋有功德教大印的委任狀,上面將洞庭十梟的官職明明白白地羅列其中,其中黃海波被任命爲岳陽府的知府,正五品,葉海牛是岳陽守將,正五品,尤五娘由於是女人,不能當官,因此被封爲正五品的誥命夫人,享受朝廷的俸祿,白天行七人都被委於了正六品的官職。
咋一看,這一連串的官職令人眼花繚亂,怦然心動,其實無論是魯長河還是洞庭十梟都十分清楚,這份委任狀不過是鏡花水月而已,可望而不可及,只不過是功德教強奪鍾飛揚留下來的財寶的一塊遮羞布而已。
先不說功德教以後會不會承認這份委任狀,單從目前的態勢上來看,朝廷依舊佔據着湖廣地區的主動,功德教不要說奪取天下,面對着來勢洶洶的關海山,他們想要在湖廣站住腳跟都是一個問題。
而一旦洞庭湖將那價值百萬兩的財富交給了功德教,那麼就等於正式上了功德教的賊船,使得功德教在湖廣的勢力又增加了一分,可以肆意調動洞庭湖的資源來對抗官軍。
對於功德教來說,得到那筆財富有百利而無一害,但是對於洞庭湖來說,交出那筆財富卻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洞庭十梟縱橫洞庭湖近二十年,自然不是傻子,豈肯就憑着功德教的一張“破紙”就輕易地將那筆財富交出來,於是黃海波對魯長河採取了一個字――拖,對其是虛與委蛇,以這件事情太過重大,並不是他一個人所能決定的,需要洞庭十梟集體商議後才能定奪。
然而,洞庭十梟並不都是在君山,像老三萬裡雲就常年駐紮在外道上,而老七古天成則去了外地辦事,尋常只有過年的時候洞庭十梟纔會聚在一起,現在要想集齊他們,唯一的一個時機就是黃海波的二女兒黃*瑤大婚,黃*瑤將嫁給黃海波和葉海牛義父的孫子,屆時洞庭十梟都會前來吃喜酒。
黃海波和葉海牛十三歲就加入了洞庭湖湖匪,由於年齡小,就認了洞庭湖湖匪一個小頭目爲義父,是那個小頭目將兩人給帶大的,對兩人視如己出,兩人也對其異常的尊敬。
因此,黃*瑤的這場婚禮,無論是黃海波的人還是葉海牛的人,自然全部都要前去捧場。
黃海波的這個理由合情合理,再加上黃*瑤的親事即將臨近,於是魯長河就耐着性子等了下去,他知道洞庭湖不情願將那筆財富交出來,倒要看看洞庭十梟會耍什麼花招。
爲了給洞庭湖施壓,魯長河已經做了安排,準備在黃*瑤新婚的當天送給洞庭十梟一個“大禮”。
“憐兒姑娘,玉兒姑娘,在下教子不嚴,導致發生瞭如此誤會,實在是萬分抱歉。”進房後,魯長河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吹着手裡一個風車的譚縱,雙目閃過一道殺機,隨後笑容滿面地向憐兒和白玉說道,向兩人陪着不是。
憐兒和白玉雖然對功德教充滿了厭惡,但魯長河既然是尤五娘陪着來的,兩人自然不能失禮,因此耐着性子應付着魯長河,臉上的神情無比的冷淡。
魯長河知道自己在這裡不受歡迎,因此謝絕了尤五娘留下吃晚飯的好意,寒暄了一陣後,在尤五孃的相送下離開了。
“哼!總有一天,我要你們碎屍萬段,爲朗兒報仇。”被手下的人簇擁着離開碼頭的時候,魯長河不由得轉身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畫舫,右拳緊緊攥在了一起,面色猙獰地說道。
《》是作者“小黑醉酒”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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