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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老,他們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你有何看法?”清平帝沉吟了一下,微笑着看向了張必年,事到如今,當朝首輔若是開口了,那麼忠義堂的性質也算是定下來了。
“陛下,老臣覺得此事的關鍵在於忠義堂之人有沒有謀反之心,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在攻打府衙之時並無反意,因此雖然忠義堂所犯之罪罪無可恕,但情有可原。”張必年衝着清平帝拱了一下手,不動聲色地說道,“請陛下聖斷。”
“請陛下聖斷!”張必年的話音剛落,唐三科等官員的臉上便面露喜色,而邱成等人的則露出失望和不甘的神色,大殿裡的官員們一起向清平帝躬身行禮,齊聲說道。
“譚遊擊,你認爲忠義堂之人該如何將功贖罪?”清平帝微微頷首,看向了譚縱。
“陛下,微臣在審問忠義堂幫衆的時候,他們希望能在北疆用餘生來洗刷自己身上的罪孽。”譚縱聞言,恭聲說道。
“擬旨,忠義堂攻打揚州府衙,引發暴*亂,罪無可恕,但朕念其受人矇蔽,因此決定網開一面,犯事之人充軍北疆。”清平帝環視了一眼殿裡衆人一眼,沉聲說道,“此類事件,下不爲例,如有再犯者,嚴懲不貸。”
清平帝將忠義堂攻打揚州府衙定爲“暴*亂”,而不是謀反,其中的寓意千差萬別,暴*亂的形勢是多種多樣的,意味着忠義堂犯事之人不用再揹負叛逆的罪名。
“陛下聖明!”隨着清平帝將忠義堂一事蓋棺定論,大殿裡的文武百官們再度向其躬身行禮,異口同聲地說道。
“陛下有諭,有事啓奏,無事退朝。”忠義堂之事是今天朝會的最後一個議題,安德山看了清平帝一眼,見清平帝並沒有什麼表示,於是衝着下面的文武百官們尖聲說道。
“啓稟陛下,臣有本啓奏!”就當大殿裡的官員們按照慣例要恭送清平帝回宮的時候,一個宏亮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聽到這個聲音,趙雲兆的嘴角流露出一絲寒冷的笑意,譚縱休想輕而易舉地從朝會中脫身,即使不能傷到他,也要好好地噁心他一下。
官員們聞言,不由得扭頭向身後看去,一名站在文官隊列最後面的黑臉乾瘦中年官員走了出來,大步迎着清平帝走去。
“是他!”望着那名黑麪乾瘦中年官員,譚縱的雙目閃過一絲愕然的神色,聯想起對方在茅廁裡對自己冷淡的態度,他的心中頓時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見此情形,不少官員都饒有興致地看着那名黑麪乾瘦中年官員,因爲黑瘦中年官員就是御史臺裡有着“鬼難纏”雅號的鐘正,已經收到消息的人知道他要找譚縱的麻煩,而沒有收到消息的人則暗自猜測誰這麼倒黴,竟然被“鬼難纏”給盯上了。
“臣,御史臺監察御史鍾正有本要奏。”黑麪乾瘦中年官員來到聖駕前後,神情嚴肅地衝着清平帝一拱手,高聲說道,“臣要彈劾監察府江南遊擊譚縱膽大妄爲,在辦案中爲了泄一己私憤,公然殺害逆首畢時節,使得追查畢時節幕後主謀一事陷入了停滯。”
譚縱這下明白了,這個鍾正果然是衝着自己來的,自己杖斃畢時節一事的後果終於在此刻顯露了出來。
“譚遊擊,可有此事?”清平帝聞言,望向了譚縱,不動聲色地問道。
“啓稟陛下,畢時節的確是被微臣杖斃的,此人陰險狡詐,頑固不化,微臣原本只是想給他一個教訓,不成想將其打死。”畢時節終究是被自己打死的,譚縱知道無法否認,於是沉聲說道。
“恐怕譚遊擊並不是想給畢時節一個教訓,而是打算直接要了他的命。”鍾正聞言,頓時一聲冷笑,看向了譚縱,“據本御史所知,畢時節當時已然決定向朝廷投降,只不過想換一個人來審問他,可是譚遊擊置若罔聞,一意孤行,接連對其施以酷刑,導致其被活生生打死。”
“鍾御史,如果那畢時節如果真有悔意的話,早就向下官如實供述他的惡行,而不是刻意拖延。”譚縱一本正經地看着鍾正,“畢時節在揚州經營多年,黨羽衆多,如果按照他的意願換主審的話,必然要通報京城,這樣的話路上一來一往的話起碼要十幾天,他之所以表明要投降,只不過是一個緩兵之計而已,目的是等待他的那些同黨來救他。”
“譚遊擊,本御史不知道這是否是畢時節的緩兵之計,但本御史非常清楚,畢時節曾三番兩次地想要害你,你們倆之間可謂水火不容,畢時節擔心你徇私,提出更換主審也在情理之中,譚遊擊既然與畢時節有着私怨,難道就想不到迴避?”鍾正面無表情地望着譚縱,一字一句地說道。
按照大順律例,如果主辦案件的官員與嫌犯有恩怨的話,那麼就要進行迴避,以確保審案的公正性。
“鍾御史可能忘了,下官接這個案子之前,與畢時節並無瓜葛,他刺殺下官是在下官接手案件後,按照大順律例,下官是不用迴避的。”譚縱聞言微微一笑,宏聲說道。
迴避的一個重要原則就是辦案官員與嫌犯在辦法之前有恩怨,之所以強調辦案之前,是因爲官員在辦案的過程中不可避免地會與嫌犯發生一些糾葛。
“譚遊擊,畢時節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是江南那羣叛逆的逆首,想必知道不少機密,譚遊擊就這樣將人給打死了,想必已經有了那些機密的線索?”鍾正不想與譚縱打嘴仗,沉吟了一下後,冷冷地問道。
“下官正在竭力追查。”譚縱聞言,正色說道。
“如此說來,譚遊擊在沒有任何線索的前提下,僅憑自己的主觀臆斷就杖斃了知道衆多機密的畢時節,使得這些機密石沉大海?”鍾正聞言,冷笑一聲,高聲喝問。
“鍾御史,下官說過了,畢時節之死是一個意外,下官也不願意看見。”譚縱鄭重其實地望着鍾正,沉聲說道。
“好一個‘意外’!譚遊擊難道想以一句簡單的‘意外’,來掩蓋你公報私仇的事實?”鍾正冷冷地瞅了譚縱一眼,隨後看向了現場的衆位官員,“如果辦案的官員們都像譚遊擊那樣意氣用事,那麼還要大順律例何用?”
“陛下,微臣辦事不周,誤殺了畢時節,致使追查其幕後主使的線索中斷,願接受一切懲處。”見鍾正用大順律例來壓自己,譚縱的嘴角蠕動了幾下,想要辯解什麼,最終沒有說出口,衆目睽睽下跪在了地上,雙手伏地,向清平帝說道。
“陛下,譚遊擊在江南不辭辛苦,九死一生,不僅剿滅了爲禍蘇州的倭匪,更是掃蕩了逆首畢時節在揚州和蘇州的勢力,爲我大順立下了赫赫功勞。他只不過盡了自己的職責,提審了逆首畢時節,不想畢時節受刑不過死去,他在這件事情裡並沒有做錯,何罪之有?”這時,監察府左僉監察葉天行走出隊列,沉聲向清平帝說道。
“葉監察此言差矣,譚遊擊雖然立下了大功,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就能違法亂紀,在提審畢時節時以權謀私,將其活活打死。”聽聞此言,鍾正搖了搖頭,正色說道。
“鍾御史……”葉天行當然不可能坐視鍾正將“以權謀私”的罪名扣到譚縱的頭上,於是開口反駁。
“陛下,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譚遊擊在江南盡心盡力地爲國辦事,如果我們爲了一個罪該萬死的逆首來揪住譚遊擊的無心之錯不放的話,不僅對譚遊擊不公平,也對不起那些被畢時節害死之人。”不等葉天行將話說完,周敦然打斷了他,沉聲向清平帝說道。
周敦然和譚縱在揚州城共事多時,親身經歷了譚縱與畢時節的鬥智鬥勇,他是最有資格評價譚縱的人。
“陛下,譚遊擊雖然有無心之過,但瑕不掩瑜,豈能因爲一個小過錯而對其大加責難!”隨後,葉天行衝着清平帝一拱手,宏聲說道,“請陛下明察,還譚遊擊一個公道。”
“臣附議!”戶部右侍郎齊衡聞言,走上前一步,高聲說道,表達了對譚縱的支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雖然雙方沒有見過面,但無疑已經處於了一種同盟關係,他並不介意展現這種同盟關係,以警告那些覬覦漕幫的勢力。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
隨後,大殿裡不少官員都站了出來,既有監察府的人,也有文臣和武將,呼啦啦出來一大羣。
“此事如何處理,朕自有決斷。”清平帝環視了一眼那些爲譚縱求情的官員後,宏聲說了一句,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擺駕回宮。”安德山見狀,隨即尖聲喊道。
“恭送陛下。”大殿裡的官員們聞言,連忙退回到各自的隊列,躬身向清平帝行禮。
等清平帝離開了金鑾殿,恭立在大殿裡的文武百官頓時一鬨而散,三五成羣地向殿外走去,譚縱的第一次朝會正式宣告結束。
下朝後,譚縱並沒有回家,而是跟着曹喬木去了監察府,一是見見同僚,二來也是熟悉一下地方,畢竟他也是監察府的人,來了京城怎麼也得去“孃家”逛逛。
《》是作者“小黑醉酒”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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