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聽過一個傳聞。”她慢慢地將手中的帽子遞還給他,對方卻眼睛眨都不眨地接過,然後扔到地上。目光如水,毫無痕跡。
看樣子,脾氣當真不小。
她嘆息,卻是繼續將話題繼續下去。
“傳聞中,在極北極北的地方,生活着一羣神秘人。他們與冰雪爲鄰,與山川爲友,從來都只在冰域中生活。旁人即便誤入冰域,卻永遠無法找到他們。因爲,他們長着白雪一樣的眼睛,冰川一樣的頭髮。只要他們願意,他們可以僞裝成任何一處雪景。”她記憶中,睡前曾有一個溫柔的女人輕吻她的額頭,像是睡前故事一般,細細地講解這個故事。“可惜,越是稀少越是引人好奇。很多年前,聽說有一批冒險家特意到冰域去探訪,卻偏偏遇上了雪崩。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那羣人的傳說了。”
她話音剛落,卻見他忽然嗤笑一聲,轉過身,將頭髮撩起。那堪堪過肩的銀色髮絲越發瑩白,遠遠看去,竟像是水晶一般可以折射四周的光芒。“你童話故事聽得太多了。如果真的有那樣的人,怕是早就翻山越嶺來到D城享福,何必在冰域那種苦寒之地煎熬受苦。”
每個女孩在成長的時候,都會被父母用各式各樣的美好故事哄着入眠。但等她們漸漸長大了,看到的世界越發真實,當初聽到的故事便越發覺得荒誕。
冷奕瑤心想,這個故事的確和現代社會的聖誕老人頗有雷同,如果不是見到他,她也不會信以爲真。畢竟,她自信自己的眼神。這樣的髮色、這樣的眼睛,並非是染髮和美瞳便能做到。
“既然你不願意承認,就當我什麼也沒說。”她聳肩,一點也不介意自己被人下了面子。反正,先賒賬,後叫父母過來付錢,這麼沒面子的事情她都做得出來了,她還有什麼看不開的?
誰讓她被弗雷他們帶過來的時候,兩手空空,什麼都來不及帶呢?
看看手錶上的時間,她那位便宜爸爸估計很快就要到了。
“這人你準備怎麼處理?”她看了一眼地上幾乎已經嘴脣死白死白的黑衣人,難得好心詢問。
“扔出去。”外面的人,自然知道該怎麼處理,哪裡需要他費心。
他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倒是襯得她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他們是陸琛的人,你就不怕皇室的人和你沒完?”她絲毫沒有被激怒,反而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好整以暇地望着他。敢做出這樣的事,總歸是有些依仗。就像她,在別人眼中,是因爲她背後有赫默,所以纔敢不將陸琛放在眼底。那麼他呢?他又是靠着什麼?
即便身懷絕技,但在這個現實世界裡,除非腦子被狗啃了,否則,誰敢沒有背景、沒有靠山就去得罪強權?
她悠悠然地倚在吧檯上,望着這個合該與傳聞中的“冰域族”有關的男人,只希望聽到個有意思的答案。
卻沒料,他盎然回頭,眉鬢高挑,一臉鄙夷地望向窗外:“陸琛,憑他也配!”
這世上,敢和他沒完的人,絕不超過三個,他陸琛算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