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元……。元帥,你說什麼?”四個教官異口同聲,現場版演繹了一把什麼叫做真正的“抖”音。
這,這還是他們那個禁慾系的軍神嗎?
傳說中,對女色拒之千里,元帥府上上下下連一個雌性都不會出現,現在,這個冠冕堂皇、一臉理所當然的拉着冷奕瑤的手,說要和她睡在一起的男神,一定是幻覺!
對!幻覺!
“怎麼?你們耳朵有毛病?”赫默顯然不喜歡自己的話被人質疑,特別,還是在他宣示冷奕瑤的所屬權的時候,更不能容忍他的手下在她面前犯蠢:“我記得你們軍事考覈的時候,聽力是記入分數的吧。難道一個個都需要回爐再造?”
這一句話落下,聽似調侃,隱約可聞雷霆之聲。
哪怕,剛剛在喜形於色,震懾心扉,此刻,四個教官也瞬間打包起自己的一臉蠢相。
腰桿瞬間挺直,雙腳並立,“啪”地一聲,重新行了一記軍禮。
這一次,軍容肅靜、神色莊重:“請元帥放心!我們立刻整頓營帳!”
原來晨豐賀軍長之前特意關照冷奕瑤並不是沒有原因的啊。之前還是他們想歪了,看樣子,元帥恨不得把這位小主子揣在懷裡啊。這麼珍惜,幹嘛還放到一羣糙漢子軍營裡來受苦啊?
四個人苦哈哈地對視一眼,表情一言難盡。
這一批訓練生一共五十一個,算上冷奕瑤,加起來也不過就三個女生。之前爲了考慮住宿方便,專門爲她們三個女生弄了一個獨立的營帳,現在看來,冷奕瑤是不可能住進去了。強制把那兩個女生弄去別的營帳,又太顯眼。
四個熊別人熊了一天的教官,被赫默這麼一句話,弄得恨不得抓破頭皮。
明明是教官啊,只是負責競技賽的,幹嘛這種內務秘辛也要他們來插手?
四個人就差抱頭,互相朝對方使眼色,怎麼整營帳?要不?再給這兩位單獨弄一個?
“重新搭一處營帳。”像是能聽到他們心聲一樣,赫默擡了擡眼簾,開恩似的開了口。
能有示下,好歹是有了個方向啊。
四個教官心頭一亮,差點要興奮高呼。誰知道,下一刻,赫默卻是側了側頭,一臉雲淡風輕地繼續道:“我們的營帳不要放在這邊,離野營地三公里左右的地方,我看就不錯。”
“乒乒乓——”四個人身邊離得不遠的那些桌椅,像是玩具一樣,被他們踉蹌一撞,發出陣陣嘈雜的聲音。他們卻像是無知無覺一般,瞪大着雙眼,呆滯地望着那個清風霽月般的元帥。
嘶!
要一個單獨的營帳還不算?竟然還要離他們遠遠的!
三公里啊!
那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就算是叫破喉嚨也沒有人能聽到啊……
啊呸!
什麼叫破喉嚨……
一整天野外突擊訓練,能在負重越野跑的後半程加速、加速再超速的女人會叫破喉嚨?
可是,晚上一起睡的對象可是元帥大人啊。雖然不可說“後無來者”,但從帝國建國以來的歷史上看,元帥絕對算得上是“前無古人”的天縱奇才了。
這樣兩個人對上,叫破喉嚨什麼的……。
唔,光是想象,就覺得超帶感、超刺激啊!
不過,話說,野趣什麼的,一玩就玩這麼大,真的好嗎?元帥大人?
四個人一臉憋得青紫,張嘴不敢言,就這麼傻乎乎地盯着赫默和冷奕瑤,一下子像是被風化了一樣,全體凌亂。
冷奕瑤不動聲色地暗暗垂下眼簾,咬牙。
剛剛赫默當着這四個人的面說晚上要和她睡在一起,她已經忍了。可現在,他偏偏用這種曖昧的語氣,重點提及要遠離野營地三公里的地方,專門爲他們扎個帳篷。
她是知道,因爲熱源探查系統搜索出的熱源就在那附近,可看看這四個教官的臉色,就知道,他們腦子已經是山路十八彎,早拐到天上去了……
冷奕瑤右手輕輕地搭在赫默握在她的手心上,反手就是三百六十度的旋轉!
赫默目光一凝,她還真的掐他啊!
簡直就跟只暴怒的兔子似的,眼睛裡紅潤潤的,比她腳邊的那隻“小寵”都可愛。
赫默像是一丁點都沒有感覺到疼痛似的,竟然還微微一笑,朝着她淡淡地露出寵溺的神色:“要不,晚上不睡了,我陪你到天亮。”
晨豐賀推開軍帳大門,迎頭聽到的就是這麼一句話。
那一瞬,他簡直感覺像是自己被迎頭一道閃電擊中。
冷奕瑤……。
這三個字,他壓在舌尖底下,輾轉了多少次,見了面,卻永遠一副平平淡淡、規矩守禮地稱呼一句“冷小姐”。如今,他向來尊敬的元帥,一臉隨意地笑着,眼中帶着不自覺的溫柔,靜靜地凝視她,一句親密私語,道盡兩人情思。
他定了那裡,明明覺得,這話其實並不算太過露骨,不過是元帥叮囑一句,更類似於調侃笑語。可爲什麼,他卻覺得心頭驟然一痛。
所以,他遠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在乎,是不是?
平時,看上去的淡然平靜,其實都是自己僞裝出來的是不是?
他忽然想起那次在皇室宴會上,他喝酒上頭,待在房間裡,卻被她的姐姐誤打誤撞的那一次……
從來置身事外、冷眼旁觀帝都風雲的自己,竟然會毫無猶豫地替她出頭。那時,是不是就已經是彌足深陷了?
只是,一直霧裡看花,自己終究不肯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