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拉看着身旁冷奕瑤那表情,心都寒了,只覺得,早上出門時,果然忘了測一測吉凶禍福。那羣女子一看就知道,是被運過來幹嘛的,可冷奕瑤這眼神……。
副班長和羅拉心有靈犀,簡直快哭了。
每次冷奕瑤放大招的時候,都有種想要給她跪下的衝動。
四周人來人往,大約因爲晚上所有守衛的人員都已經興致沖沖地對着“慶祝會”浮想聯翩了,白天的肅穆冷凝一掃而空,相反,空氣中都充滿了躁動的氣氛,防禦力降低不少。倒是,她們一夥人終於可以說上幾句話而不被人發現了。
“那,那個……。”副班長想勸兩句來着。可惜,冷奕瑤已經緩緩地隱蔽物後面擡起頭,慢條斯理地在打量那羣衣衫襤褸的女子了。
M皺了皺眉,他大約明白冷奕瑤到底想幹什麼了。
混在這羣女人當衆,避人耳目,通過層層防禦,光明正大地走進那幢大樓?
的確是眼前最方面,也是最實際的做法。
只是,她難道就一點忌諱都沒有?
能混進去自然是好,可到時候,被裡面的人層層堵在大樓裡面,萬一有人近了她的身,她準備怎麼辦?當着所有人的面,剁了那人的手?
別說她是他外甥女,就算沒有血緣關係,他也不會允許。
只是,冷奕瑤忽然一個回頭,朝所有人勾脣,淡淡一笑:“如果不乘着這機會進去,難道準備就這麼無功而返?”
羅拉:……
副班長:……
M:……
埃文斯:……
這個人不僅會讀心術,還讓他們一句話都反駁不出來,怎麼辦?
冷奕瑤慢慢揉了揉肩膀,食指輕輕點了點差不多就要全部從車上下來的女子們:“千載難逢的機會,錯過了,就只能後悔了。”
乘着裡面的人聲色犬馬的實際,把外面的這片所有化工基地燒了,自然可以做到,但,能造出第一座這樣的地方,難道他們就沒有辦法造出第二座?
如果沒有猜錯,這棟大樓裡,應該藏有核心技術,關於相應數據及原始材料,應該也盡數藏在裡面。
帝國和鐸林國貌合神離,對峙了這麼久,卻一直沒有截取到這裡的絲毫信息,是因爲什麼?難道,他們就真的一點兒都不好奇?
埃文斯面色慢慢地沉了下來。
他知道冷奕瑤說的每一個字都擊在自己的胸口上。
他捨去白澤的責任,一直在鐸林國潛伏至今,卻從未聽過說這一處化工基地,怕是國內更沒有一個人知道。如今,邊境不穩,如果一旦開戰,死於這個化工基地製造出來的武器的人,怕是數不勝數。
他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這樣的時機從眼前溜走。
M皺着眉,還準備攔她,卻見冷奕瑤忽然擡眉一笑:“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這事,我們不做,下次,就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M張了張口,良久,徐徐吐出一口氣。
這個地面上,能做她主的人,好像還不存在。就算是赫默在她眼前,他也不是沒見過,萬事隨她心意,一切以她爲重的樣子,他又怎麼能攔着她。
“只一條,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混入那羣女子中,最多也只有冷奕瑤、羅拉和副班長三人,他們其餘人,暫時只能在外面守着,等待時機。
“放心,搞事情,我還從來沒怕過。”冷奕瑤沒心沒肺似的甩給他這麼一句話,朝羅拉和副班長使了個眼色,三個人迅速轉移,乘着晚上稍稍暗下來的燈光,將自己儘量藏在陰影處,動作如魅影一般才,朝着那輛裝載着女人的車子掠過去。
這些女人,手無縛雞之力,臉上都裹着黑色的布條,動作間,都極爲緩慢,那幾個負責看守的人也不催,互相調笑着打着香菸抽了幾口,爲晚上的快活似神仙,浮想聯翩。
上個月送過來的女人,都已經玩膩了,好死不活的也就剩下一小半,大多數都被拉去當實驗體了,倒是這一次,人數還挺多。
幾個人,默契地嘿嘿盯着那些那人的腳踝看了眼,心想,壓上去把玩的時候,該是多麼銷魂。
雖然,破糙肉厚了些,好歹能嚐出點味。
冷奕瑤和羅拉她們三人就是乘着這片功夫,迅速地將捋了三個女人往車子背對的方向一壓。在對方還未來得及叫出聲的時候,三人直接捂住她們的嘴,從懷裡拿出軍刺,割喉埋屍。
前後,竟然沒有超過三秒。
羅拉和副班長從她們身上剝下衣服的時候,憐憫的神色落在她們身上那縱橫交錯的受虐痕跡,倏然,幾不可見地簇出一抹野火。
這羣天殺的狗東西,送來的女子不僅僅是獻祭的羔羊,竟然已經在外面被人輪番羞辱過了,如果說剛剛殺人時還存在一絲遲疑,如今看着這些痕跡,便只覺得這羣宛若被牲畜趕來趕去的女子,當真早死早超生了。
羅拉咬了咬脣,雖然帝國也存在輕視女人的存在,但她們一羣女軍官,一路從最底層爬進軍校的大門,卻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羞辱。
如果今天沒有僥倖發現這一處化工廠,以後,受此磨難的人,是不是就變成了她們帝國的女子?
冷奕瑤知道她們心情不好,論殺人,誰都不曾怕過,甚至說,她們在軍校接受的所有訓練都是爲了這個目標,但是,對於手無寸鐵之力的女流,羅拉和副班長剛剛眼底的遲疑和憐憫,她並沒有漏看。
但,這個世道,便是這般殘酷。
如果她們不殺了這三個人,一旦這三人乘機逃脫或被其他守衛的人發現,她們自己這一行八個人,就徹底淪爲被動,到時候不要說全身而退,就算是死,怕是也難將這裡的訊息傳回帝國。
軍人,在憐憫同情別人之前,首先得考慮自己國家的安危,這是她給她們上的第一課。
靜謐中,羅拉和副班長表情緩緩冷靜下來,朝那個看似年紀最小,實際上最沉穩的冷奕瑤慢慢點了點頭,三人換好衣服,乘着最後七八個人下車的空擋,竄了進去。
臉上覆着黑色的眼罩,誰也看不清誰,只能從腳步聲判定大致的距離和方位。
覆着帶頭的人將嘴邊的煙滅了,清點了一下人頭,齜牙笑了:“得,人都送到了,哥幾個享受着。這批貨,可比上次夠檔次。”
說的,倒像是人和貨物沒有兩樣。
可惜,低着頭的那人們早已神色麻木,恍若未覺,男人們邪笑的聲音像是從天邊傳來的一樣,她們早已心如死灰。
冷奕瑤她們只低着頭,沒了埃文斯,她們誰也聽不懂這羣人在說什麼鳥語,不過,總歸不會是什麼好話便是了。
三個人越過大樓的臺階,一整天伏在地上的身子骨終於算是完全活絡開來。就聽後面的人大聲地吆喝了一句什麼,前面的電梯打開,她們瞬間被推進去。
電梯裡太擠,甚至有人身上的味道都傳到別人鼻尖,沉默的氣息在蔓延。好在,很快就聽到“叮”的一聲,電梯門被打開。
幾十個人豁然站在通亮的大廳門口,腳下甚至鋪着軟軟的地毯。
還未來得及好奇,臉上的眼罩已經被人盡數掀開!
冷奕瑤她們三人乘着換衣服的空隙,在臉上抹了厚厚的泥,看上去,臉上髒乎乎的不說,練手都泥漬深深。特別是冷奕瑤,她的皮膚異於常人的白嫩,這完全不是苦出身的人可以擁有。好在,這一批女人確實夠多,很多人的身上也不乾淨,倒是沒什麼人往這邊看。
“換衣服!”前面最強壯的一個男人走到她們面前,嫌棄地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外套,隨手一指,果然,門口有一堆衣服。
這是嫌棄她們穿得太髒,怕影響“興致”。
冷奕瑤她們盯着其他人的一舉一動,倒不是很急,等別人都挑揀了衣服之後,她們才最後隨手抹了件放在胸前。
旁邊就是女衛生間,很多人下意識地往裡面走,避開那羣如狼似虎的眼睛,守衛們也不攔,反正,早晚是要落到他們手上的,到時候摸都行,別說是看換衣服了。
一羣女人,哆哆嗦嗦地在換衣服,有的面如死灰,有的死命咬着嘴脣在壓抑哭泣,冷奕瑤環視一週,慢慢垂下眼簾。
等所有人收拾好了之後,果然要被帶進去“獻藝”。
像是一羣羊羔,被拉進去,燈光下,挨個地走上臺,越發看着像是在選秀。
冷奕瑤低頭,嘲諷地笑笑,任何地方都存在的階級。這裡也不例外,官職高等的,享用最好的祭品,下面依次遞減,送上來“獻藝”不過是爲了讓底下高等級的官員先行挑挑揀揀。
冷奕瑤在衆人飢渴的目光中,發現了一雙非同尋常的眼睛。
是那個今天伏在狙擊塔上大半天,一動都不動的狙擊手。原本說不參加,看着他旁邊夥伴的樣子,怕是被強拉了過來湊熱鬧。
這個人的眼睛,和別人不同,意興闌珊,從頭到尾,一點火光都沒有。相反,他的眼睛裡帶着淡淡的厭煩,目光只偶爾落在臺上女人們的身上,很快就挪開。
但,光是看他坐在最前排,可見,他在這夥人裡面,身份非比尋常。
能做狙擊手的人,向來都是團隊裡的精英,冷奕瑤朝羅拉和副班長使了一個眼色,讓她們見機行事。
音樂響起,心底懷疑“獻藝”具體是什麼形式,卻見那羣一直木着臉的女人竟然開始一件一件地脫衣服。
三個人的表情,倏然一僵。
誰都沒想到,剛剛換了的衣服,竟然是這個用途。
嫌棄那些黑衣黑袍土氣,所以才讓她們換個衣服脫?
羅拉和副班長咬牙,這,這要怎麼忍?
她們倒是忘了,這羣女人送過來的唯一用途,就是以色侍人,身體是唯一的用途,自然要敞開來給人挑揀。
音樂的調子開始朝着奢靡的方向發展。
有人在臺上忍不住小聲啜泣,卻被底下的越發邪氣的聲音蓋過。
總歸,一首曲子停下,如果還沒有脫完衣服的人,會被直接下放到最低等的士兵處,供人輪番享用,他們不急……
身邊的女人們,衣服一件一件地少了下去,不一會,就有人露出只着內衣的身軀。
好在,沒有脫到一絲不掛。
冷奕瑤懶懶地睨了一眼。
只當是去了一趟泳池,穿着泳衣也就算了。
羅拉和副班長也總算是吐出一口氣,照着別人的樣子,緩緩地脫了外衣。
不過,燈光下,隨着她們三人的衣服除去,望過來的目光越來越多。
羅拉和副班長還稍微好一點,畢竟常年在軍校摸爬滾打,身上好皮也不算太多,留着各種的傷疤,常年越野行軍訓練曬出來的皮膚也比較傾向於古銅。但是,這樣別樣的健美,卻是比旁邊其他的女孩要惹人注意多了。
但,這都比不上冷奕瑤。
自她掀開外套的那一瞬間起,好多人的目光已經直直地盯着她這裡,轉都轉不開,甚至有人呼吸濃重間,忍不住小聲討論:“是不是送錯人了?”
曾幾何時,會有這麼高檔的貨色送過來?大多數,都是底層出生,消失了便消失了的女人,忽然看到一顆珍珠似的存在,底下的人都有點沒轉過彎。
“難怪今天送貨的人說,這批檔次高,簡直了。”前面的人,從小聲嘀咕,到譁然躁動,這前後,只花了幾秒功夫。
就連一直低着頭的那個狙擊手也被吵得擡頭看了一眼,此刻,目光直直地落在冷奕瑤的身上,表情微微一皺,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麼。
“我的天,我還以爲自己眼花了,這,這女的一身皮相,簡直讓人忍不住。”
隨着這一聲聲音落下,後面的人口哨都要吹風了。
冷奕瑤卻站在臺上,風不動,幡不動。
大約,她這般冷靜的神色讓底下人稍稍恢復了點理智,所有人表情有點難耐地看了一眼又一眼。相較於其他人要麼是麻木絕望、要麼是委曲求全的神色,這人的表情太理所當然了,彷彿面前的不過是一片空氣。什麼東西都沒被她看進眼裡。
這種情況,瞬間,感覺氣勢對調過來,變成,他們是一羣無知羣衆,而她,高高在上,俯瞰終生。
“操!這妞夠勁!”有人在下面摩拳擦掌。
“總覺得,這女的身份不對勁。”有人下意識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從來低到塵埃裡的人,怎麼會有這樣從容鎮定的目光。哪怕臉上淤泥片片,也能在其中端詳出她那凌冽之氣。
“怕是得罪了上面人,被人弄下來的。”有人看管了內部風雲,自以爲是地猜測道。
不過,他這句話,顯然最貼近可能。否則,一個膚白嬌嫩的女子,怎麼肯能被髮配到這樣的地方。但凡進來了,可是永遠都踏不出這基地一步了。
一直沒吭聲的狙擊手,卻在這個時候,忽然站起來了。
他這人向來不太合羣,但無奈他的本事實在出衆,又加上,家裡背景不同尋常,所有人都不太敢得罪他。
一個月一次的“慶功會”,他至多被人拽過來湊個熱鬧,卻從來沒挑過人,潔身自好到令人髮指。卻沒想到,今天,大庭廣衆之下,他豁然一手搭在舞臺邊緣上,雙腿輕輕一躍,直接跳上舞臺。
“怎麼回事!”後面的人都驚了。
從來不破戒的人,這是要幹嘛?
唯有剛剛坐在他旁邊,扯着他來看熱鬧的人抖了抖脣角。這,這不會是他想象的那樣吧……。
萬年鐵樹要開花?
可對着的竟然是一個被送來的女奴?
冷奕瑤聽到那均勻、鎮定的步子朝自己一步一步走來,良久,面前的燈光一暗,一個陰影擋在她的面前。
她面無表情地擡頭看了一眼,對上他的眼神,表情微微一頓。
這人,和別人下流的目光不同,打量她的神色,像是在研究一個奇珍異獸。
那目光,徐徐地從她身上潔白嬌嫩的皮膚劃過,很快,落在她的眼睛上,再也不挪動絲毫。
羅拉和副班長表情都微微扭曲起來,心想,這人但凡敢幹出一點逾越的行動,她們立馬就上去解決了他。
可誰知,他就這麼站着,目光直直地落在冷奕瑤那張黑漆漆的臉上,倒像是不急着動了。
後面的人,暴躁的聲音都快壓不住了,可惜,礙於他的身份和身手,也沒人上來搶。反正,他玩過了,也能轉手給他們的,不過是先玩還是後玩的分別罷了。
冷奕瑤緩緩眨了眨眼,有點擔心,萬一這人說話了,該怎麼辦。她當初練習外語的時候,還真的沒多注意過鐸林國的語言。誰曾想,就是她這麼一晃神的狀態,這人竟然直接攔腰把她抱起來。
底下人面面相覷之後,口哨聲、尖叫聲、瘋狂吶喊聲幾乎要把樓頂都給掀翻。
果然,悶騷的人一來勁,十匹馬都拉不回。從來沒見過這位狙擊手情緒外露過,今天竟然直接抱着人就走。
冷奕瑤被他抱着,慢慢垂下眼簾,強自忍耐着。
這人鼻息間,不像是情慾暴動的樣子,倒像是對她本人比較感興趣。搭在胸口前的手,能夠明顯感覺出,這人的心跳,連一絲加快的意思都沒有。可見,能今天埋在狙擊塔上那麼長時間,完全不是偶然。
冷奕瑤右手繞過他的脖子,在全場躁動的時候,朝着羅拉和副班長比了個手勢,讓她們稍安勿躁。
如今,這大廳裡,人多勢衆,她們身上沒有槍械處於弱勢,這狙擊手把她抱走,反而助她行動方便。
她一對一的情況下,怎麼可能讓別人佔了便宜?
羅拉和副班長面色一緩,按耐已久的殺機終於重新隱匿下來,眼睜睜地看着冷奕瑤消失在門口,兩人又重新目着一張臉,與其他女人的表情如出一轍。
很快,她們也被第一排的兩個人選中,摟着被帶出大廳。
冷奕瑤被人這麼抱着,帶進了一間漆黑的房間。
狙擊手垂眉看着她的表情,可惜,礙於那層污泥,什麼也看不清,索性,直接丟進了浴室:“洗好再出來。”
雖然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但是,都到了浴室了,還能有什麼意思?
冷奕瑤靠着瓷磚,看了一眼四周,浴袍掛在牆邊,男人也沒有離開的意思,就這麼直白地望着她。
她慢慢勾了勾脣,這狙擊手,有點詭異。
她隨手拿着浴袍披上,他也不動,只是用目光示意她去洗臉。
她走到洗手檯,慢慢調了溫水,低頭,一點一點洗淨臉上的淤泥,終於露出那張令人驚豔的臉。兩人的視線,在洗手檯前的鏡子中,交匯!
誰也沒有說話,氣氛卻瞬間冷了下來。
她回頭,慢條斯理地朝他一笑。
“你是什麼人?”狙擊手的表情已經從剛剛的震驚恢復過來,直接明瞭的開問。
只可惜,冷奕瑤壓根不知道他說什麼,手心慢慢地摸上洗手檯上的刮鬍刀,暗暗扣在手心。
狙擊手皺眉,正待再說一句,卻見她忽然動了。
勾着一抹笑,從從容容地向他走來,不像是獻祭,倒像是在雲間漫步。
他腦子裡有一種潛意識,那是一種千錘百煉,在槍林彈雨中被子彈喂出來的敏銳意識。只是,這麼多年,他守在這一座沉寂、冰冷、被人用層層謊言覆蓋住的基地裡,早已多年再沒見過鮮血。天生的敏銳已經被環境磋磨得滯後,稍稍遲鈍的反應神經在面對普通人時依舊可以恃強凌弱,可在冷奕瑤面前……
就是這麼短短一秒的遲疑,下一刻,他的喉嚨,已經被她徹底割開……。
鮮血淋漓,灑在雪白的瓷磚的那一瞬,出身高貴的狙擊手還沒有反應過來,爲什麼自己忽然倒地。
只是,漆黑的眼睛,再也看不到任何色彩……。
冷奕瑤淡漠地看着腳邊的屍體,輕輕一笑,從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