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奕瑤以逼人跳湖自殺的速度,幾乎轉瞬間就將大部隊直接甩在身後。
一羣精英,眼睜睜地看着她,扎着一個高高的馬尾,雙手擺動幅度加大,臉上紅潤潤,腳下如履平地,就像是身上那麼多公斤的負重完全不存在一樣。
她這個樣子,哪裡像是在野外集訓?
分明是給運動品牌拍廣告的那種閃閃動人!
軍校選拔出來的人,早已經習慣她的變態體能,眼睜睜地看着她與部隊的距離越來越大,頗有點五十步笑百步地回頭,看着其他四大軍區的爺們。
嗯,不是嫌棄別人嬌滴滴的小姑娘走錯了地方嗎?
不是覺得別人完全是靠着走後門、託關係纔來的代表團嗎?
請問,你們現在的臉呢?
還在不在?
在的話,被拍腫了沒?
冷奕瑤並不知道她同學心底這麼有戲,花了十分鐘,提前抵達目的地。
嗯,在那四位教官剛來得及歇下來喝一口水的功夫,她右腳一跨,踩在起跑線上,朝着這幾位打了聲招呼:“中午吃嘛?”
“噗”——
“噗”——
四道噴水的聲音同時響起,水漬嗆到鼻腔裡去,害得他們一陣咳嗽,眼睛都紅了一圈。
晨豐賀正好吃完飯,走出來,看到冷奕瑤一臉無辜的表情站在原地,身旁的四個身高體壯的教官竟然一個個眼睛通紅,頓時表情微妙起來。良久,他嘆息一聲,走了過去,頗有點語重心長的意思:“冷奕瑤,不要欺負他們。”
欺負他們……。
欺負……
四個教官憋得一臉青紫交加的擡頭,嘴邊的咳嗽還停不下來,很像問一句:“領導,你該不是在說我們吧?”
可惜,越是想說話,嗆住的嗓子越是沒法開口。
頭都咳得有點缺氧了,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晨豐賀自動以爲,他們是無話反駁,於是扭頭看向冷奕瑤:“你好歹給他們點面子。”
摔!現在是誰不給誰面子啊!
四個教官簡直恨不得立刻暴走!
只是,看着晨豐賀一臉嚴肅認真的樣子,他們竟然荒謬地生出一種他說的都是實話的感覺。
冷奕瑤無奈攤手,頗有點“我已經很盡力了,還要我怎麼辦”的模樣:“我剛剛有控制速度,沒有太誇張。”
要不然,一開始,她也不會一直待在大部隊的正中間,毫不突出。
晨豐賀是親眼見過她晨練的人,原本住在同一個別墅區,雖然和她只在銀杏樹下正式聊過一次天,但平日裡,她的運動量他還是有數的。
這四位教官的“下馬威”對其他集訓的人來說,或許是一個艱難的開始,但是對冷奕瑤,當真只能算是熱身了。
冷奕瑤用手抹了抹臉頰上的汗,頗有點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無奈,不過,她現在懶得糾纏這個問題,她更關注的是:“午飯在哪?”
“那邊。”晨豐賀目光往南方的露天桌椅一掃,下巴輕輕一擡,示意她自己看。
一張張桌子,挨個排在一起,連個帳篷遮擋都沒有,就這麼青天白日地晾在那裡。
一張桌子上,一鍋主食,幾盆菜直接放在桌上……。那菜是真的按盆來算的啊。
冷奕瑤重生以來,還是第一次遇上這麼不講究的午飯。
說是“大鍋飯”感覺都有點擡舉了。
壓根就是直接煮爛弄熟了,直接扣在桌子上。
“野營呢,你以爲哪裡有餐廳給你吃?就這個,算是不錯了。”大約是冷奕瑤臉上嫌棄的眼神太明顯,晨豐賀無奈地兩眼望天。他剛剛也吃的是這東西好吧。
冷奕瑤由衷的發現,原來,這場集訓,不是鍛鍊她的體力來的,完全是衝着她的味蕾來的。赤果果的BUG!她怎麼就望了軍營裡的伙食是這麼個逼樣?
果然,在軍校裡,吃香喝辣的日子過得太好了。
“要不要先吃?”晨豐賀想了一下,準備給她來一次女士優先?
那四位教官:……。
說好的,聽號令統一開飯呢?不能因爲別人長得漂亮,大人你就區別對待啊。
冷奕瑤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這地界,前不着村、後不着店,想要吃一口熱騰騰的東西,估計只有面前這幾盆菜了。以軍人雷厲風行的性格,估計等下大部隊一來,就算是豬食,他們都能立刻全部幹掉,她要是再等等,就得淪落到和別人搶食的地步了。
冷奕瑤蕭瑟搖頭,真是日了狗了……
拿起餐具,乘了主食,冷奕瑤從盆裡挑了些菜,放進自己碗裡。
當第一口下去……
咦?
竟然沒有想象中那麼差?
再吃一口!
雖然比不上大廚做出來的口味,但好歹,是能入口的啊。味道比它外貌好多了!
晨豐賀無奈輕笑:“放心,體能這麼壓榨你們,飲食營養一定會跟得上。”特別來之前,元帥吩咐,其他事宜無所謂,吃這方便,萬不能怠慢這小姑娘,否則,能立馬掀翻他們的軍營!
冷奕瑤懶得應他,就這麼當着五個男人的面,直接開吃。
兩碗主食下肚,終於有了飽腹感,微微滿足地放下餐具,走到一邊的帳篷下去接水喝了。
四位教官:……。
沒見過這麼自得其樂的學員。
關鍵是,她一頓飯吃飯,大部隊也終於到了,他們壓根沒精力再去管她。
結果,等冷奕瑤拿着杯子,一臉悠悠然地晃到衆人面前的時候,大家只覺得,自己怕不是眼花,看到了一個假的同期戰友。
麻蛋,爲什麼他們一身狼狽、汗流浹背,臉上花裡胡哨,全是髒污,這人卻是陽春白雪、悠然自得,彷彿是出來郊個遊、踏個青?
冷奕瑤看到面前這羣氣喘吁吁,一個個累得直不起腰的“壯士”們,略帶“羞澀”地笑了笑:“別急,飯菜管夠,先喘口氣,再吃也不遲。”
她領先他們多遠,他們不知道,只是,聽到她這麼一說,一口老血差點又哽在胸口噴出來!
看她這樣子,分明是吃飽喝足,這是什麼恢復力?連休息都不需要的,就能直接進食?
有人小腿肚子在抽筋,有人氣得渾身發抖,可惜,沒有人敢在對她開嘲諷腔。
丟人!
連別人的一星半點都比不上,還好意思羅裡吧嗦,還是趕緊喘好氣、吃上午飯纔是正經。
“站好!別給老子坐地上!”有人直接累癱,躺在地上,汗水順着背後,直接澆溼了一地。四個教官直接上腳,毫無留情,踢着那些人的小腿肚子。那裡可是綁着負重鉛塊的地方,他們剛剛覺得自己的一雙腿都跑廢了,結果被這麼一陣亂踢,簡直是要了半條命!於是,又是一陣抽搐!
噼裡啪啦、雞飛狗跳……。
四個軍官卻像是沒心沒肺一樣,“全體起立!立定!”
恨不得趴在地上的那羣人,簡直要爆粗口了。只可惜,一看到對方那寒氣森森的眼,想到他們那句“一羣瓜皮!”的評價,靠着最後一股硬氣,到底是忍了。好不容易爬起來,站起身,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丟人現眼!”四個教官毫不留情地呸了一聲,恨不得用眼白掃他們。
有人再也撐不出,開始吐酸水,結果被教官一把捏住嗓子:“嚥下去!這麼點開胃菜你們就受不了,還敢說自己是精英?還敢代表帝國出去比賽?你們哪來的自信!”
嘔吐物堵在嗓子眼,簡直要梗住,被這一聲咒罵,那人硬着頭皮,死命地嚥下去。
極度的威壓,極度的折磨,不僅僅是肉體上的,更是精神與靈魂上的。
所有人都不傻,知道這四個教官並不是故意針對他們,而是教官們的要求太高,他們壓根達不到。
全場,唯一一個沒事人樣的,卻還是個未成年少女!
眼睜睜地看着冷奕瑤睜着一雙清幽的眼睛,滿含看戲的趣味,盯着他們的樣子,所有人背後頓時生出一抹涼意。
“時間到!”教官們卻不管他們的眉眼官司,掐了一下秒錶。確定截止時間一到,朝着所有人微微一笑:“後面跑過來的人,都算是超時,按照咱們剛剛的約定,沒飯吃。怎麼樣,你們是不是瞬間有種幸福感?”
當太優秀的人離自己的距離太遠,壓根沒法比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不是最差的,因爲尚有一部分的人,比他們要更差。那種心裡慰藉感,雖然有點小邪惡,但不得不說,某種程度上,他們心底好受了太多。
幾個人甚至忍不住勾了勾脣,表情輕鬆了幾分。
誰想到,剛剛還和他們開玩笑似的四名教官,立馬化身閻王臉,扯着那幾個人就直接出列:“笑!笑什麼笑!忘了最開始我們說過什麼?你們出門在外,代表的都是帝國的臉面!什麼叫團隊凝聚力?什麼叫團隊意識?怎麼,看別人比你們慘,你們很嗨嗎?”冷冰冰的語言,像是刀劍一樣,刺穿他們的笑容,教官們一巴掌將他們甩開:“你們也沒有午飯了。”
什麼叫羞辱感?
現在,這些人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什麼都比不上,不能填飽肚子更讓人絕望的了。這纔是剛剛午飯,他們不會天真的以爲,吃完飯,下午會給他們來一場午睡,直到晚上立馬開飯。
整個下午的訓練,沒有一丁點東西墊肚子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其他剛剛累到忘記笑的人,心底慼慼然。同情,已經不足以形容他們此刻對那幾個被單獨拎出來特殊照顧的同期生的感覺了。
冷奕瑤掃了一眼,金斯?坎普、維林頓算是恢復過來最快的一批,畢竟,他們在混合班裡也是佼佼者,至於軍校的其他人,羅拉和副班長雖然是按時趕到了,但看她們憋得通紅的臉和不斷咳嗽的樣子,顯然並不是非常輕鬆。
五十一個人,現在站在這裡的,帶上她自己,一共是四十五個人,看樣子,有六個人是掉隊了。
等五分鐘修整時間過後,大多數人終於緩了過來。果然,那六個人算是死咬着牙撐到了終點。
只是,這一次,那四位教官,簡直連對他們說話的興趣都沒有,一臉冷漠地站在旁邊,壓根像是不想看到他們一樣。
什麼最是打擊人心的?
在自己最引以爲豪的方面,被人徹底碾壓,毫無辯駁餘地。
同樣的裝備、同樣的路徑、同樣的距離,爲什麼別人能按時完成,他們卻不能?因爲他們弱!因爲他們比不上別人。
哪怕是經過千挑萬選,在這個地方,他們在這羣同伴之間,他們照樣是“吊車尾”!
連被罵的價值都沒有!
晨豐賀一直站在旁邊,除了剛開始和冷奕瑤說了幾句話,其餘都是那四位教官在說,就像是空氣一樣,毫不在意。不過,誰都不曾質疑他在這次集訓中的決定權。
所以,當他淡淡地說了一聲:“從今天開始,所有沒有達標,以及被教官單獨拎出來的人,多加半個小時蛙跳。”頓時,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別人吃飯,他們看着;他們蛙跳,別人看着。最關鍵的是,消耗了更多的體能,去沒有任何熱量補充,惡性循環下去,今天下午的訓練更是一場夢魘。如果晚上再無法按時達到要求,是不是這一天就不用想吃飯的事情了?
以前常聽人唸叨“輸在起跑線上”,到現在,他們才明白,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還愣着幹嘛?跳啊!”四個軍官,一臉“你們是不是聽不懂人話”的表情,直接一槍掃在他們的腳邊:“下午的訓練兩點十分開始,現在就跳,你們還有五分鐘的休息時間。”
這句話,像是徹底激發了所有人的瘋狂。
一邊是飛奔到餐桌前,狼吞虎嚥開始瘋狂搶食的“勝利者”,他們恨不得多吃些東西,儲藏熱量,順便爭取幾分鐘休息。另一邊,是埋頭開始蛙跳的衆人,總不能耽誤下午的訓練,再影響晚上的吃飯!
於是,兩羣人燥得快上天,只留冷奕瑤一個坐在旁邊的碎石上,一臉愜意地曬太陽。
……。 шωш▪ t tkan▪ ¢Ο
還有比這個更戳心的嗎?
他們像狗一樣的爭取時間,別人竟然還有時間打個盹、來個午休,何其殘忍!
冷奕瑤將軍帽往下微微一扣,擋住臉,完全無視各路望過來的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開玩笑,既然都已經暴露了,再玩低調就有點不切實際了,還不如早早完成訓練,還能多點休息時間呢。
她向來是個務實的好姑娘!
大約是她的態度太坦然,別人打量夠了,就忙着自己的事情了,蛙跳的人,一圈接一圈,但凡慢了,就要被教官訓斥,吃飯的人恨不得將臉埋在碗了,哪管什麼色香味俱全,只要能填飽肚子,現在就是萬幸。倒顯得,她這般特立獨行反而是件挺正常的事。
連晨豐賀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以前,晨芝梵和他提到冷奕瑤的時候,直說這人聰明絕頂。他私下觀察,也覺得她能力不俗,但是,這份定力和沉穩,還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難怪,來之前,元帥除了特意叮囑吃飯和住宿的問題,其餘一切都讓他自行安排。
他忽然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這麼多年,赫默對女人拒之千里,卻沒想到,竟然真的給他找到了這麼個能與他並肩的女人。
四個教官監督那羣人蛙跳結束,整了整衣衫。下午的太陽還算不錯,但是,在郊區山野,溼度大,畢竟已經是初冬,天色稍微晚點,這羣“瓜皮”青年,有的好果子吃。
掐着時間,兩點十分一到,他們就直接命令:“時間到!全體都有,向右轉!跑步走!”
同樣的口令、同樣的配方。一樣的跑步,連負重都沒有來得及卸下來,休息片刻。
特別是蛙跳結束的那幾個,一臉慘白,已經瀕臨瘋癲的邊緣。一聽到還是跑步,差點一句“臥槽”就要順出嘴邊。
好歹最後算是穩住了嘴。只是,看到這一次,沒有乘着越野車,跟着他們一起跑步前進的教官們,離開軍營之前,竟然把手裡的槍,全部統一的換成了衝鋒槍……。
所有集訓生:他們心裡有無數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這次的負重跑,卻不是順着上午的路線,而是完全相反,朝着附近最高的山脈奔去。
高原反應什麼的,大家自然在各自軍區或者軍校裡,早早都克服過了,就算精神再疲憊,好歹都能忍住。
跑了將近一個半小時之後,就在有人吐槽,這集訓,真他媽的簡單粗暴。一整天都用來跑步,說出去,誰相信這是精英集訓?
那四名教官冷笑一聲,也不說話,只對這半路放緩腳步的人,直接一腳踢過去,待所有人都將呼吸調整勻速,才繼續“押”着他們往山上跑。
“冷,冷奕瑤……。”羅拉實在是忍不住了,再這麼跑下去,她感覺自己真的要廢了:“難道我們要一直這樣跑到晚上?”
冷奕瑤爲了配合她們的步調,期間放緩了幾次,聽到羅拉的問話,忍不住搖了搖頭,臉上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指尖輕輕點了點,已經露出半山腰的山峰:“跑步到晚飯時間?這麼簡單的事情,你覺得教官會這麼無聊?”
不好意思……。
除了你一個人覺得跑步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之外,沒有其他人這樣認爲。
四周所有人,咬牙切齒,恨不得怒目相視。
她確定不是在鄙視他們嗎?
羅拉和冷奕瑤也算是相處的時間頗多了,聽到她這麼回答,忽然心底一顫。目光愕然地望向那座高聳的山峰,頓時,腳都軟了。
“小心。”在一側聽全了她們談話內容的維林頓順手扶了她一把,隨即,也看向山峰。如果,真如冷奕瑤所料……。
他側身,與金斯?坎普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脣邊都露出了一個苦笑。
果然,這場集訓,只能用“地獄式訓練”來形容。
又大半個小時過後,大家已經抵達山峰腳下,再無前路。四個教官像是終於法外開恩,宣佈大家可以原地修整。
有了中午的前車之鑑,再也沒有人敢趴在地上,胃裡泛酸水、就算再想吐的人,此刻也不敢輕舉妄動。
四個教官笑眯眯地看着大家,一臉忽然慈眉善目的模樣:“放心,讓你們修整就是真的放鬆。給你們十分鐘。”
咳嗽、喘氣到胸腔都快變成老風箱的幾個人,立馬一下子扶着腰,開始大口喘氣。
冷奕瑤卻幾乎是憐憫地回頭看了大家一眼,然後撇開視線,彎了彎眉梢,在大家驚愕的眼神中……。打了個呵欠。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這一波操作,無形中殺人無數,簡直是厲害到飛起啊,冷小姐。維林頓無奈地搖搖頭。論打擊人,冷奕瑤認第二,大約這世上沒人敢認第一。
那四位軍官,顯然也被中午噴水的事情弄得耿耿於懷,最重要的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們竟然有種半路就被這個妞看穿的心虛感。雖然,她的視線一直沒有太大的起伏變化,可他們就是有一種預感,這人,知道了他們待會要幹什麼。
所以說,遇到的學員太菜,他們煩不勝煩。可遇到的學員太聰明,他媽的,就輪到他們自己瘮得慌了。
“咳咳!”其中一個教官,用軍靴一腳跺地,濺起砂石:“時間到,全體起立、立定!”
彎腰的、駝背的、乾嘔的衆人立馬收拾好自己,全部列隊站好。
冷奕瑤勾了勾脣,微微一笑,就像是在等着好戲上場。
果然,下一刻,那四位教官扛起衝鋒槍,朝他們銷魂一笑,勾起脣邊一道弧度,表情極爲到位。“各位,咱們這應該沒有人恐高吧?”
恐高?
不至於。能被精挑細選出來,誰不是水陸雙棲的高手?
只是,都爬到山區高原了,怎麼會突然這麼一問?
衆人面露狐疑,忽見一位教官忽然指了指他們身後的那座最高山脈:“咱們現在來進行第二項訓練。爬山!”
幾乎每個人在心底豎起中指,恨不得立馬殺人!
這座山,本來就立於高原山丘上,海拔至少也要一千米,讓他們爬山?身上可沒有任何工具!
“徒手爬山,沒練過嗎?”教官一臉鄙夷地望着衆人的僵硬臉色,嗤笑一聲:“果然是一羣爛菜梆子。”
“和他們廢話什麼,我看他們就是屬驢的,早上跑步的時候也是,要不是用槍逼着,連腳都邁不開。”另一個教官加入奚落大軍,冷然一瞥:“爲了讓大家適應,也是提高積極性,看,我們槍都特意換了。”
所以,臨走之前,非要換上衝鋒槍,原來是在這等着他們吶!
麻蛋,先讓人跑步跑到腳軟,然後竟然開始負重登山!
後面竟然還緊跟着放槍!
這是想要活活整死他們,還是準備替他們收屍呢!
憋屈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
因爲,明白着沒有拒絕的空間。既然教官開了口,絕對沒有臨時改主意的意思。
於是,衆人臉色鐵青、硬着頭皮,揉了揉手腕。
看樣子,這座山爬下來,至少也是天黑了。
山上風大,溫度急劇下降,簡直是考驗他們體能的極限。
他們下意識地往冷奕瑤的方向看去,經過一個上午加上半個下午的打擊,所有第一反應,就是好奇她會怎麼應變。
誰知道……。
這人臉上的笑容竟然一點都沒變!
什麼叫變態!
這他媽的就是!
讓人連粗口都爆不出來了。
那四位教官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剛剛的心虛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姑娘,怕是在半路的時候就反應過來。這是什麼反射弧和應變能力?
四個人面面相覷了一會,扯着嗓子無奈撇嘴。要不是因爲有這羣正常的精英襯着,他們簡直要懷疑是不是自己有點跟不上時代的進步了……
“還愣着幹嘛!爬啊!”一肚子悶氣,轉化爲怒氣,正所謂傳說中的“遷怒”。四個教官同時發力,衝鋒槍掃射的速度,簡直是他們這羣集訓生跑慢一點,就能立刻變成篩子。
於是,帶着負重。他們一個個開始朝着山峰攀爬!
這山,並不是平日裡遊山玩水的那種緩坡。相反,石壁料峭,全靠人力。雙手和雙腳必須並用!
一個不小心,若是掉下來,怕是跌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沒有一丁點安全措施的徒手攀巖式爬山啊。
在整整消耗了將近六個小時的體能之後,進行這樣的訓練,簡直是要了他們的命!
可當看到那一副窈窕身姿,毫無違和地一路攀爬向上的時候,他們此刻,只想一腦門撞死在這座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