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奕瑤走到陸琛的寢宮旁的時候,裡面已經被圍得裡三層、外三層。
別說是皇室的御醫,就連帝都其他最知名的醫學權威專家都齊聚一堂。
只是,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因爲,皇帝送回宮這麼久,不敢他們用了什麼法子,到現在,人連一丁點清醒過來的痕跡都沒有。從始至終,就那麼靜靜的躺着,了無生氣。連嘴脣都開始漸漸失去原有的血色,蒼白一片。
陸琛的侍衛長正滿臉焦急,眼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來,整個人渾身一震,像是一下子找到主心骨一樣,立馬走到門口:“冷小姐,你總算來了。”
冷奕瑤眼皮一跳,果然,隨着侍衛長的話音一落,寢殿裡的兩位“太后”目光都直直地望過來。
大王妃倒是更平靜點,誰讓牀上躺着的那個壓根不是她兒子。至於另一位,親爹死了纔沒多久,好不容易從養尊處優的豪門千金黑化成後宮女人,結果兒子這才登基多久,忽然被橫着送回來。簡直一顆心都要被射得支離破碎。
好在,她雖然不待見冷奕瑤,卻也明白,如今最能依靠的就是她的能力。當初她和赫默還沒有成爲一對,就已經能將皇室內的勾心鬥角盡數玩弄於鼓掌,現在,有了軍界做後臺,更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
“可查出來,到底是怎麼暈倒的?”冷奕瑤穿過人羣,走到牀前,看到陸琛那張毫無波動的臉。不過是幾個小時沒見,整個人臉上竟然瀰漫出一股死氣。
“應該是中毒。”其他醫學界權威和御醫們已經商討了好幾輪,目前統一的看法都是中毒。只是……。
冷奕瑤眼底閃過一絲瞭然。
果然,這世上哪有什麼巧合,突然生病的可能怎麼可能恰好撞在這個時機。既然是中毒,對方必定是對陸琛抱有除之而後快的動機。
“什麼毒?爲什麼到現在還不解?”既然知道是中毒,爲什麼還支支吾吾?冷奕瑤一雙眼犀利地掃過衆人。
這羣平日裡算是見慣場面的人,都忍不住心底一寒,卻只能硬着頭皮道:“雖然知道是中毒,但,中的是什麼毒,化驗結果都沒法斷定。”血液檢測已經坐過了,的的確確含有有毒成分,可那毒具體是用什麼配置的,怎麼進入的身體,這些都全然不知。沒有辦法判斷清楚這些,隨隨便便用藥,只會適得其反。
牀上躺着的這位,可是堂堂皇帝!
誰敢輕易用藥?誰又擔得起用錯藥的後果?
望着所有人一個個愁眉不展,冷奕瑤良久擡頭,瞭然一笑,嘲諷之意盡數展現:“所以,你們現在就聽天由命?”
都通過血液檢測查出來是中毒了,就因爲畏畏縮縮,到現在都沒有人行動。
天上難道會掉餡餅?
隨隨便便等着,下毒的人就會跳出來,和他們交換條件,從而交出解藥?
別做夢了!
既然敢對一國皇帝下毒。擺明了,從頭到尾就沒想要陸琛活下去!
就這羣窩囊廢,也好意思站在這裝作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還不都給我去配解藥!快!”陸琛的母親豁然站起來,直接砸了手邊的水杯!
“嘭嘭嘭”——
金屬杯在地上帶起一道道的迴音,忍耐了這麼久的暴躁一下子全部都發泄出來。她紅着一雙眼,冷冷地逼視着所有的醫生:“我把話放在這,你們要是配不出來解藥,這皇宮的門,你們也別想踏出去!延誤病情導致皇帝病危,你們想想,你們有幾個腦袋夠我砍的!”
身在帝國,皇室的權威不容置疑。作爲皇帝生母,殺幾個人,這點權利還是有的。所謂皇權,這個時候,體現得淋漓盡致!
立着的所有御醫和專家嚇得一愣,剛剛憂心忡忡的臉瞬間變成慌張恐懼。
誰都惜命,誰都想要活。
大王妃作壁上觀,反正這不是自己親兒子,輪不到她出頭。只是作爲長輩,立在這裡盡了心便是,其餘的,也不必她去出這個風頭。
眼見房間內,如今身份最高的這位太后發了話,另一位無動於衷,御醫和專家們趕緊低頭,哆哆嗦嗦地應聲就往外走,恨不得爭分奪秒去查材料,配比解藥。
一時間,整個寢殿裡,只剩下兩位太后,一個侍衛長。
冷奕瑤卻像是並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存在一樣,緩步走到陸琛的牀頭。
風從不遠處的窗邊襲來,帶起簾幕,落在她身上,捲起衣角。她只定定地立在那,眼底一派幽靜,良久,緩緩伸出指尖,輕輕地點在他的額頭上:“當初,我就告訴過你,即便登上皇位,能不能熬過前三個月纔是真正的考驗。”
話音一落,整個房間倏然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