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打算回了家就該洗洗該睡睡,倒頭一覺就忘了今天說了什麼?”赫默平靜無波的眸子淡淡地睨着她,可惜,眼底沒有絲毫玩笑的意思。一時間,房間徹底冷了下來。
冷奕瑤一愣,才發現自己剛剛真的忘了件事!
抱大腿就該有抱大腿的姿態!
她堂而皇之地表明自己以後要站隊在他的那一邊,卻沒有盡好本分。
她垂了垂頭,一臉無奈地想要捶自己的小胸口,果然,被美色迷得暈頭轉向,該有的機靈都丟到九霄雲外去了。一轉臉,揚起一張明媚的臉,笑意盈盈地望向弗雷:“元帥日常太忙,未免打擾,可能要麻煩上校隨時與我聯繫了。”
既然不願意即刻就入軍界,成爲明面上的靶子,就要自覺擺正位置。
風箏雖然可以遨遊天上,但彼端牽着的線頭一定是在對方的手中。否則,她就是不識擡舉。
房間裡,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都轉向赫默。
他卻垂下眼簾,一副什麼話都懶得再說的樣子。
於是,弗雷心底乍然一亮,朝冷奕瑤露出今天他首個笑容:“以後,多多聯繫。”
她便勾着脣,朝着赫默靜靜地笑。
赫默右手輕輕在空中擺了擺,食指與中指併攏,那修長筆直的指尖像是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讓人目光忍不住跟着它流轉。
冷奕瑤低頭輕嘆,這般美色,連陸冥都不及十之一二。當真長見識了。
輕輕頷首,她再不遲疑,轉身離開。
房內的光線,隨着臥室房門的開啓、關閉微微一變,她的背影,看上去纖細而又靈巧,偏偏還帶着幾分稚嫩,並非完全嫋娜嫵媚。十六歲,花骨朵的年紀,還未完全綻放,卻已讓人有些挪不開眼。
弗雷垂頭,心底卻在思量,今晚元帥的表現實在與平日不同。究竟是因爲這個冷奕瑤太過特殊,還是,因爲她在合適的時機恰好撞入了元帥的眼簾?
房間內,便只剩下四個人的沉寂。
翟穆擡了擡眼,目光不自覺地望向元帥,卻絲毫看不懂他的神色。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又有些遲疑。萬一,元帥並不希望他多嘴呢?
“你有話要說?”明明目光都沒有掃到他,赫默卻像是能將每個人的內心都控制於鼓掌之間,他側頭,對上翟穆欲言又止的樣子,語氣平淡道。
“元帥剛剛碰到了她的傷口,應該知道,那是刀傷。”翟穆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實話。
赫默指尖微微一動,剛剛摩挲在那柔軟皮膚上的觸感似乎還在指尖盤桓。繃帶和紗布下,的確是長長的刀痕,一碰即知。
“陸冥殿下死的時候,身邊的侍衛用的都是彎刀。”D城被封,他雖然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也確實忍不住好奇,去小心查詢過。
聽說,一堆少男少女的屍骸,大多都是刀傷致死。而陸冥及他的侍衛們也幾乎是刀刀致命。他不得不懷疑,這個身藏舍施爾彎刀的女孩,那晚的重傷到底有何而來……
“那又怎樣?”誰知,赫默聽罷,卻是微微仰了仰頭。俊逸深邃的五官,淡薄無情的雙眸似乎將這天地的一切都沒有看進眼底。
“既然我能查到,陸琛殿下應該很快也能發現。”翟穆想了想,還是把話補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