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金斯·坎普分明長着一張精緻得不能再精緻的少爺臉,盧森大將只覺得牙疼。
選誰不好?怎麼偏偏挑了這位小祖宗?
說他家是開軍火庫的都不爲過!
帝國軍界的確是在元帥手中,可軍火商這種存在,在哪個國家都屬於BUG的設定。
暫不說,帝國與鄰國之間的微妙關係,十分可能隨時調用軍火,細數過往歷史,但凡帝國軍資匱乏,金斯集團可是絕對可以信賴的寶庫。雖然是商人,但與軍界積極合作,不斷提供科研人員,加速軍備更新換代,簡直不是軍人,更似軍人。
這不,整個集團血統最高貴的嫡子啊,就這麼送過來,爲的,便是拉近軍界與金斯集團相互的合作關係。
其他人倒還好說,唯獨這位,帝國境內,和外國武裝勢力打交道最多的便是他們家了。其他地區的武器配備及軍事能力,幾乎瞭若指掌,爲軍界提供了無數機密信息。
他進門之前,還曾提示過冷奕瑤,“上到軍事集團的嫡子,下到出生平民窟的兵油子,什麼人都有。”金斯·坎普分明就是第一種人啊第一種……。
“我說,你上來。”她食指輕勾,像是逗着一隻寵物似的,微微往上一豎,面前其他的學生叫囂、沸騰聲像是排山東海地被屏蔽在外,瞬間成了她耳邊的空氣,她就這麼盯着他,眉毛稍挑,一臉“我又重複了一遍,這次,你耳朵還有毛病嗎?”的表情。
金斯·坎普垂頭,低沉的笑了。
他的聲音介於男人的完全成熟與少年的邪氣輕挑之間,讓人有種情不自禁爲之着迷的魔力。他的模樣讓人感覺像是被精心養在玻璃花房裡易碎的水晶,每一處都透出整個帝國最極致的奢華,分明是個童話中的人物,可這一刻他脣邊的笑意露出,便成了夢魘般的邪魅。最關鍵的是,他一開始笑,其他學員統統住了嘴。
開玩笑,那可是軍校內可以將所有軍事技能課都全部通關的怪物,成天頂着一張“少爺沒睡醒”的臉,說是閻王臉都不爲過。
今天竟然笑了,還是對着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妞,特別是那小妞還當着全班的面單手勾他。
趕緊排排坐,集體圍觀好戲。
金斯·坎普側過身,頎長的身子邁過過道,順着方向,右手一撐,直接翻上講臺。
這套動作,就像是他閉着眼都做得出來的行雲流水,肌理結實,不是那種血肉噴張的誇張,而是一種力與美的極致。即便是冷奕瑤,也不得不驚歎,這個人,當真除了那張精緻的臉,就連一舉一動都頗得造物者的偏心。
“怎麼,找我有事?”金斯·坎普的聲音其實細聽下來,是漠然中帶着絲吊兒郎當,雖然睥睨女人,看不慣女人進軍校,但,最後一抹尊重還是留着的。讓人感覺也就是他巨煩別人打擾他睡覺,而不是故意要懟這個轉校走讀生。
冷奕瑤擡起眼簾,靜靜看他一眼。滅人威風的最好做法,就是挑別人的強項來。人總是有推諉心理,當你贏得他不擅長的東西,他面上即便承認,心底裡也會存在“有本事你和我換個內容比比”的心態。想要一次性將整個班100多號人直接壓服,一個個地把來,她這一個星期就不用上課了,專門練習自由散打算了。
不服?不服簡單,挑最能打的,挑最能服衆的,打到你服!打到你們一絲絲推諉心理再也生不出來!
敢在教練和校長面前這麼橫,關鍵是,這兩位還不敢輕易壓他,想來,除了身份特殊,自身技能也十分夠硬。
冷奕瑤望着盧森大將一臉牙痛的表情莫過臉去,笑得一臉不動聲色。
既然他自己撞上來,那就不能怪她了。
誰讓他未經同意,竟然敢稱她“小妞”?
呵呵,八百年都沒被人這麼調戲過了。
“嘭”——
領子上最上面一顆風紀扣解開的冷奕瑤,實力演繹了什麼叫“一言不合就開打”。就在全班準備看着這兩人你來我往逗個悶子的時候,這位長得嬌滴滴,卻一臉冷漠疏離女王狀的走讀生,直接一手就襲上了金斯·坎普的手腕處。
那畫面,太奇幻……。
看上去瘦的像是一道閃電的小姑娘,只輕輕一拽,金斯·坎普整個人的手腕被她一搭,瞬間失去平衡。反手一百八十度,直接一個折手,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當下,她一腳已經踹在他胸口上,發出一聲悶響。
“唔”——
金斯·坎普那張精緻的笑臉不受控制地瞬間扭曲。
光從這聲音聽着……。
有人開始不自覺地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只覺得,莫名的感同身受,疼啊……。
這一瞬,金斯·坎普整個人都屬於懵逼的狀態。
他就沒見過哪個妞敢當着一片軍校生的面直接上演全武行的,關鍵是,這妹子長得這麼水靈,出手卻精準得像是每一步動作都精心測量過,看似大刀闊斧,但,他與她站得這麼近,分明聽不到一絲她呼吸的聲音,彷彿從頭到尾,毫無聲息。
這種感覺,就像是面前一片空氣,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觸不到,什麼都打不着的無力感可以將人瞬間擊潰。
他擡頭,目光森冷的看向對方。卻因爲角度的原因,恰好對上她垂下來的眼角。
分明長得冰雪嫵媚、明豔絕倫,那雙眼底卻毫無波瀾,淡漠、輕靈、飄逸,對一切都毫不上心。
這一刻,不知道爲什麼,他忽然生出一絲奇怪的衝動,若是,將她臉上這幅波瀾不驚的面具打碎,她將會露出來怎樣一副神情?
想着,身體便以下意識的行動運轉起來。
冷奕瑤剛剛那一擊,分明是踢到他的肋骨,按照慣性,只要她一撒手,他整個人便會按照引力的方向,一個踉蹌,直接向前撲倒,可他並沒有。只見右手輕輕一個撐地,身子瞬間拔起,像是一堵牆一樣,重新聳立在她面前。
這一個扭身,一個撐地,看似平凡無奇,對身子的柔韌及反應能力,要求卻高到令人髮指。
冷奕瑤忍不住輕輕地笑了。
怪不得這小少爺敢一副橫行天下的模樣,身份是一回事,光這一身本事,怕也世間少有。
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達到了峰頂的人,還是分明走在山腰上,卻擁有無限可能的天才。
他有非同一般的資質,而且,如果成長得當,分明是能攪動整個帝都風雲的關鍵人物!
倒是運氣非同尋常,能挑上這麼一個人物。頗有興趣地抿了抿脣,她的眼裡倏然亮得讓人心跳一慢。
冷奕瑤收回腳,輕輕地伸出一指,與剛剛勾他上臺的動作如出一轍:“來!”
分明是笑得宛若身於煙中霧裡,一片朦朧,偏,整個教室都一下子都陷入了死靜。
金斯·坎普拍了拍身上的腳印,看上去跟個沒事人一樣,雙手握拳,眼神一凝,迅速出手,快得像是天上忽然劈下的閃電,猝不及防。
與他那張精緻到不可思議的臉相比,他出手的力度重比千鈞,每一次的撞擊,身側的教官臉色不免一寒,那種幾乎能將人的骨頭擊碎的重力,讓人背後升起一抹密密的寒涼。
從拳頭撞開的那一秒開始,每一次的對峙,分明都是強與強的碰撞,沒有任何閃躲,沒有任何巧力,從一開始的觸目驚心,到後來,匪夷所思。
教官不可置信地看着冷奕瑤的身體在空中,以一種難以揣測的角度向後仰去,一個縱深,竟然是反方向,直接從下往上,一腳擊中金斯·坎普的下顎。那一腳的力度驚人,竟然將他整個人一下子踹飛騰空!
分明是小小隻的身板,這份爆發力,這份驚人的反擊力,簡直是讓所有人都下巴闔不上去。
有那麼一瞬間,金斯·坎普被她這一腳踢向空中、脫離了地心引力,渾身只覺得輕飄飄的,沒有一絲真實感。
他光是站在她面前,都高出二十多公分,分明像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可這一腳……。
嘶……
他一個翻身,雙腳使力,落地的那一刻,只覺得從腳底一下子衝到頭皮的痠麻刺痛就像是被針刺穿般,可好歹是倖免於狗吃屎的摔倒姿態。
“操!”他右手輕輕抹開嘴角的血痕,眼底一片猩紅。
武力潛能驚人,關鍵是,扛打。
冷奕瑤收回右腳,輕輕睨了一眼他狼一樣的眼睛,忍不住挑了挑眉梢。這小孩還挺不錯,光這一身鐵骨,刺頭中的刺頭!
“不服?”從一開始出手到現在,她一共擊中他八成,次次到骨,可他分明連她的軍裝一角都沒有碰上。她悠悠然地看他一眼,明知故問。
“不服!”他冷屑一笑,眼底的凌冽煞氣再也毫無藏匿。“咯噔”——一聲極輕極輕的聲音,他只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與大拇指,就直接將錯位的下顎矯正好,擡頭,目光漆黑。
“再來!”她像是看着個不服氣的小孩子一樣,右手的食指輕挑,依舊如第一次對他笑時的那樣,不徐不緩。
有沒有見過那種無論怎麼掙扎,只要你能想象到的位置,對方便360度無死角地將你封住所有行動?
有沒有遇見過那種強悍,無論你以多麼驚人的力道撞擊過去,對方能以千倍百倍的差距加劇回來?
有沒有絕望地感覺過,不論自己有多強,對方揮一揮衣袖,偏偏能輕而易舉地將你直接壓制!
與聖德高中的那一掌直接用電子筆貫穿不鏽鋼的震撼不同,冷奕瑤這次分明是用最羞辱的狀態壓着他。所有人膽戰心驚的發現,她不把人一巴掌拍死,她就這麼溫水煮青蛙,像是熬鷹一樣,生生地要磨盡他的鬥志。
一個軍官最難能可貴的是什麼?
百折不撓的鬥氣!不屈服、不放棄、不絕望、不自卑,可是,被這樣一個人,當着全班人的面,從神壇一路打下去,就像是硬生生地拆下他的皮,脫去他的骨。那種尊嚴被人踩在腳底的悲涼,纔是真正的凌虐。
冷奕瑤再一次將手扣在他的脖子間,看似溫吞有禮,實際力道深重。
那張俊秀絕倫的臉此刻已經青紫密佈,脣邊的血塊越來越多,在座的所有的其他學院軍官已經從最開始的起鬨、叫囂、看好戲,到後來的震驚、後怕、驚愕,再到現在的不忍直視、心跳紊亂、呼吸不暢。哪裡還有半分瞧不起她的意思,分明就是被打怕了。
那,那可是金斯·坎普,全學院最能打、最牛掰的存在。
最可怕的不是能擊倒他,而是她分明準備把他所有的鬥志都打入塵埃,從此萬劫不復!
這種強悍,哪怕是百鍊成鋼的教官,也被嚇得忘了身處何處。
盧森眼看中冷奕瑤再一拳,那位千金萬金貴重的小爺就真的要爬不起來了,豁然一下子衝了過去:“冷,冷,冷小姐……。”
要不是現在的氣氛太凝重,他這打擺子似的稱呼,就夠全班笑個夠。可這一刻,竟然誰都臉色一片慘白,目光直直地盯着毫無反應的金斯·坎普,只覺得滿嘴的苦。
這,這完全就不是挑戰,壓根就是單方面狂毆。
分明一張拒人以千里之外的臉,出起手來,簡直連神明都要顫抖。
冷奕瑤捏着金斯·坎普的脖子,像是提了一本書似的輕鬆,扭頭看向面無人色的盧森,竟然勾脣輕輕一笑,剎那間,色入芳菲、天姿清耀。
用句最接地氣的話來形容,跟個仙女兒似的。嗯,是手提壯漢的仙女兒。
這人狠話少的作風……
盧森的心跳都快跳出嘴裡了。
他就知道,就知道,元帥果然不會送只小白兔進軍校,可,可關鍵是,這,這也太剽悍了。
進校第一天就把金斯·坎普給打成這樣,身體上的傷倒還是其次,這要是真把人的精氣神都給滅了,金斯集團非要過來和他拼命!
“冷小姐。”他哆嗦了一下,才把話說清楚:“差,差不多就行啦。上課要緊,上課要緊。”你要是真把人給打殘嘍,還得費勁去和他家那軍火庫對上,何苦來哉?
站在門外,目睹了全程的弗雷差點在這一刻笑噴。
自從昨晚圍觀了冷奕瑤和埃文斯的那場驚心動魄的較量,他便明白,今天絕對沒有自己出場的必要。
就連一大早,元帥出門,也只是吩咐他務必親自送她上學,而沒有交代其他。
就她這武力值,誰自己上前送,誰自己找死。
立威,要的就是這威懾震撼!
印入腦子裡,刻在心底裡,紮在骨血中!
唯有這樣,才能長長記性,知道什麼人能調戲,什麼人該敬若神明!
一個女生,本來在帝國軍校中就頗受歧視,誰打招呼都沒用,只有力量,力量是一切的通行證!
冷奕瑤用這黑色的“十分鐘”輕而易舉地驗證了這一點。
只要她願意,她可以將整個家族傾盡一族之力、盡心培養的天才一拳一腳得打成殘廢,只要她願意,她可以輕而易舉地將一個人的意志力頃刻間顛覆。
看不慣,看不起?
不,不不不。
這個比煞神還可怕的女生,簡直開啓了他們世界新大門。
“那個,時間不早了,今天的軍事技能課再不開始,課時就來不及了。”眼看着冷奕瑤那雙空靈的眼沒有一絲變化,盧森大將的心都要碎了。這,這來的哪是個走讀生,分明是他祖宗!
冷奕瑤低頭看了一眼,聲帶受損、已經沒法好好發出聲音的金斯·坎普,垂眉,輕輕淡笑:“要不要再來?”
再來?
小祖宗誒,你真的要把他打殘了!
盧森大將和全班師生全體的心聲赤裸裸的擺在那,就差一個個擠到臺上去把金斯·坎普架走了。
可,可不敢啊。
這人不鬆手,誰敢輕易上臺?
沒看她最開始對上金斯·坎普的時候,就是小手一勾,跟開個玩笑似的,直接讓人上臺?
“咯——咯咯——”聲音像是個破舊老風琴一樣,在喉嚨管裡顛過來倒過去,偏偏神智還保留一絲清明,金斯·坎普想說什麼,但那嗓子已經徹底廢了,一點有意義的話都說不出來。
冷奕瑤右手一動,指尖一鬆,就看他偌大的一個人,像是一隻散了架的風箏一樣,瞬間落地。
嗯,這把沒再有餘力站起來,看起來,順眼多了。
她眨了眨眼睛,將自己領口最上面的一顆軍紀扣重新扣上,除了身上的軍裝多了幾道褶皺,竟然像是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變化一樣。
膽顫心驚?
不,這個詞已經不足以形容全班師生此刻的心理狀態了。
這分明是大魔王!
哪怕是披着萌妹子的外殼,其兇殘程度也秒殺全場。
望着倒地後徹底暈過去的金斯·坎普,所有人吸了吸鼻子,什麼叫完美的KO?走讀生第一眼就給他們好好地上了一課!
“教官,請問我坐哪兒?”冷奕瑤轉身,臉上一片陽春白雪,朝着那個神智怔楞、滿腦子想着要不要趕緊叫醫療班進來給金斯·坎普急救的教官,笑如春風。
我嘞個神!
這小姑娘的腦回路太驚人!
當着面,把他最引以爲豪的學生給揍了,一轉頭竟然笑得這麼旖旎跌宕。
全班的人,包括盧森大將,都瞬間默了。
你有看過那種沉默間腥風血雨,擡眉間靜若處子的大神嗎?
這就有一尊。
還是顏值槓槓的那種。
“你隨意,想坐哪都行。”教官深深吸了口氣,右手一擺,差點說“您嘞,想幹嘛幹嘛,請便。”他是真的給她打怕了,只要不出手,他給她燒高香!
也不知道校長是從哪裡請來這尊大佛。
剛剛他聽到這位一週就出現兩天,還想着什麼樣的“家長”會幹出這麼變態的事,現在,他只覺得對方背後的家長神之鬼畜,這,這不是坑人嗎?他們好端端的一個軍校,這是來了個校霸的節奏啊啊啊啊啊啊。
冷奕瑤隨便掃了一眼,全班的男生軍官顫了一瞬,就見她自行下了講臺,直接坐到了第一排去。
這,這,還真是……。
後面的軍官暗自慶幸自己不用跟大魔王做同桌,前排的同學臉上極力保持平靜,卻忍不住想要四十五度明媚望天,他媽的今天出門沒看黃曆!摔!
冷奕瑤一下去,教官就直接一個電話CALL到醫療班讓人速速過來教科樓把金斯·坎普搬走。
醫療班班長早上才吃完早飯,一邊剔牙一邊看電視,一般早上四堂課都是理論課,沒他們什麼事,出事最多的,一般都是在下午訓練場上。那真的是什麼情況都見過,無奇不有。
什麼平時結怨已深、訓練場上約架,什麼出手不知輕重、把對方打成白癡,什麼請教優秀學員、結果套路對方將人揍得鼻青臉腫,哎呦喂,自從來了這裡,他發現,他的業餘生活是極其豐富滴,打架理由是層出不窮滴,學生想象力是天馬行空滴!
可什麼也比不上今天看到的這場好戲。
兩個男醫療官將金斯·坎普架上救護車的時候,幾乎是一臉慘不忍睹。
這,這,誰下的手,特麼的也太狠了吧。
關鍵是,校長還在這啊。甚少踏下主席臺的盧森大將臉上的表情已經都快鎮不住了。教官就更不用說了。
哪位壯士這麼彪悍,連這兩位聯手鎮場都不給面子?還想不想在軍校裡混啊。
咦?不對,被打的這位可是金斯·坎普啊。
全軍校這一屆一口唾沫一個釘的主兒,除了教官,誰能在他手上走過三分鐘?
“還看什麼?不用上班嗎?”望着醫療班班長一臉探究的表情,盧森氣得一個冷眼。
全班學生的頭坑得更低了。
丟人!真他麼丟人!
在自家地盤被別人扎得一臉鮮血,關鍵是還嚇得不敢吭聲!
醫療班班長嚇得一驚,立馬眼睛擺好,轉頭走人。經過門口處,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卻說不出個什麼道道。
盧森大將腳下一定,目光若有似無地探到門口,弗雷早已不知所蹤……。
上校誒,你給我送來的到底是什麼人?好歹提前給我透個底吧。
盧森揉了揉疼痛不已的太陽穴,擺了擺手:“該幹嘛幹嘛,都給老子上課!”
說罷,不敢再回頭看一眼冷奕瑤,直接甩手走人。
教官眼睛瞪了兩秒鐘,意味深長地回過神。
感情,大將上趕着過來給這位“冷小姐”做敲門磚,竟然還不知道對方的底細,以至於冷奕瑤露了這麼一手,把他也給嚇到了。
連底細都不知道,就親自上門領人,這背景……
他摸了摸下巴,重新走到講臺前,展開電子資料,擡頭,朝底下所有人望去:“上課!”
這堂課成爲這屆帝國軍校學員畢生以來最奇葩命運開端。從此之後,這學上的,簡直一言難盡……
冷奕瑤上午耽誤了些許時間,導致十二點教官才趕緊趕慢地把規定內容講完。中午歷來是一個小時午餐,一個小時的午休時間。冷奕瑤摸摸頭,忽然想起自己還沒去過宿舍,剛準備找個教官來問問,就有個小麥色膚色、渾身散發着健康美的妹紙一下子衝到他們教室門口。
“請問冷奕瑤冷同學可在?”她在門口吆喝一聲,沒往教室走。帝國軍校雖然不是完全的男女隔離,但男軍官天生睥睨女軍官,向來界限分明。所以雖然同一所學校,卻和老死不相往來沒區別。
這要是以往,班裡的這羣人肯定就炸了,叫你媽叫,全班就一個母的,自己長眼睛不會看?
可誰讓這母的上午玩了一手力壓千鈞,連金斯·坎普都比不上,開嘴瞎逼逼是準備把腦袋送給對方當球踢嗎?
安靜如雞,安靜如雞……。
羅拉覺得今天這批眼睛都長在頭頂的人難道都集體癲癇了?平常不一個個嘴上放炮,扯都扯不住,今天這是怎麼了?要不再問一遍?
結果,沒等她再開口,一支雪白柔嫩的手已經搭在她背後。她驚得渾身一震,這人屬貓的嘛?怎麼一點腳步聲都聽不到?
“我就是冷奕瑤,你找我?”她打量對方一眼,很高,至少作爲女子來說,一七五的身高,她在帝國很少見到。很瘦,不是那種病態的瘦,而是精瘦精瘦、經過無數鍛鍊歷練出來的瘦。皮膚是微微的麥芽色,一看就是經常暴露在陽光之下。看樣子,是個女軍官。
“你好。”羅拉立馬一笑,沒注意到靜默的那羣男學員都站在班裡沒敢動半分。開玩笑,原來只要一下課,他們立馬跑得沒影,可這不是冷奕瑤恰好站在門口嗎?那可比門神恐怖多了。
羅拉光顧着跟眼前這個看上去像個畫樣的女孩子說話了:“你好,我是女子班的班長。教官告訴我,今天會有一個新生報到,讓我領你去一下宿舍熟悉熟悉環境。正好馬上就午飯了,我帶你去食堂?”
男人吃飯畢竟和女生不一樣,吃得快不說,有時候還嚷嚷得厲害。羅拉是專門挑着這個點過來的,也免得她坐在一干男軍官中吃飯尷尬。
真是瞌睡的時候,專門有人送上一個枕頭。冷奕瑤點點頭,一臉溫柔:“好啊,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你別這麼客氣,我是班長嘛,有什麼事不懂的,歡迎你隨時來問。”羅拉一臉神奇得覺得校領導這次是吃了什麼藥,招了個這麼好脾氣的洋娃娃進來。看上去冷若冰霜,說起話來,完全不是嘛。就是今天這班裡氣氛怪了點,怎麼到現在沒人下課?
羅拉帶着冷奕瑤直接去食堂的時候,還奇怪滴瞟一眼身後的教室,這羣人的舌頭都給叼走了嗎?怎麼一個個都像是個木頭人,滿臉慘白地望着她這個方向?
不對,是都盯着冷奕瑤!
羅拉下意識就把這漂亮得驚人的女同學一把掩在身後,“呸,癩蛤蟆們想吃天鵝肉。”怪不得不對勁,原來眼珠子都盯着這位在轉呢。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
嗯?冷奕瑤眨了眨眼,這女班長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冷同學,你別怕,雖然軍校裡咱們女生少,但也不是他們敢欺負的。誰敢騷擾你,你就打回去……”說到這,她看了一眼對方纖細白嫩的雙手,哽了一下,隨即又若無其事道:“沒事,你要是打不過,就找我,再不行還有教官,我看這羣膽大妄爲的人還能飛到天上去不成!”她說得一臉義正嚴辭,就差當面說這羣人圖謀不軌!
姑娘,你真的誤會了!
身後一百多位男軍官差點淚流滿面!
就這樣還打不過他們?
他們差點給她跪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