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院垂花門前——
兩名婢女擋住欲進去的呂梓冉。
呂梓冉面容清冷道:“本夫人要見菡妃,何以擋着本夫人的路?”
婢女低頭道:“對不起呂夫人,四爺吩咐了,任何人沒由菡妃的口諭不得進入四爺府內院。”
呂梓冉眼眸冷眯。
此時,顧梓菡出現在門內,對着擋着呂梓冉的婢女道:“讓她進來吧。”
“是,菡妃。”
須臾,二人在屋裡相對而坐。
顧梓菡端起方纔婢女送進來的茶杯淺抿了一口,看着呂梓冉問道:“呂夫人今日受如此大的驚恐不留在自個屋裡安神,跑來此不知是爲何事?”
呂梓冉寒臉道:“菡妃,你明明知道羮裡有毒卻不動聲色,你別忘了,那日我給你的警告。”
顧梓菡卻是淡淡一笑道:“本宮自然記得,不過那日呂夫人不是隻讓本宮幫你除了茗妃,卻未說要本宮護你周全。如今茗妃死了,本宮卻不知哪做錯呢?且本宮記得當時可有用眼神示意呂夫人,本宮以爲呂夫人你是看懂了,才未食那碗羮的。”
呂梓冉手緊緊握攏,那是什麼示意她的眼神,根本是挑釁。但呂梓冉卻又不能否則,便是那挑釁的眼神讓自個憤恨未服食有毒的羮。
但如今菡妃卻說那是給自個的警告,呂梓冉不能接受。
呂梓冉眼眸微眯,道:“菡妃,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借他人之手除了我。但我告訴你,只要我死,你想要掩埋的過往便會傳遍整個京城。那時,我倒要看看,你要如此在四爺身旁立足。”
顧梓菡放下茶杯,眼眸冷眯凝視着呂梓冉道:“呂夫人這可是在威脅本宮。”眼眸中帶着低冷的壓迫感。
“是又如何?”呂梓冉擡頭,毫不畏懼地和顧梓菡直視着。
顧梓菡嘴角微揚,收回目光,手指劃過茶杯邊緣,清冷的聲音淡淡道:“你的眼裡有恨,說吧,是何事讓你變得如此波動不安。”
呂梓冉瞳孔猛地一緊。
顧梓菡清冷的聲音傳入呂梓冉耳中道:“你不是一個浮躁之人,而這些日子,卻處處現實出你不經考慮的行爲。說吧,你在爲何事困擾?”
原本她一直在想呂梓冉如此挑釁是目的是爲何,單因爲知道她的過往,覺得她不配留在四爺身邊。但如與她正面相沖突,卻急迫了些。不像呂梓冉的行徑。如此必定是其受了什麼打擊,而亂了心神的行徑。
呂梓冉低着頭,手死死地握着扶手。
“菡妃,你很得意吧?必定每日夜裡都在嘲笑這園子的女人吧?”呂梓冉低冷的聲音突然傳來,很輕,但卻透着一種強要壓住內心激動的僵硬感。
顧梓菡眼眸微閃。
呂梓冉突然擡頭直直地逼視着顧梓菡道:“菡妃,我不懂,你如此骯髒之人,何以得四爺如此對待。我從未想到四爺會爲了你而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但我更想不到,四爺會如此待我。”
顧梓菡背後微寒,呂梓冉她知道四爺他所做的事了。
“你在說什麼?”顧梓菡強裝鎮定道。
呂梓冉突然仰頭大笑道:“菡妃,你真當我跟園子裡那些女人一樣蠢。”
呂梓冉笑得猖狂,但眼裡卻露着悽楚。若不是墨心幫她查出真相,她至今還矇在鼓裡,做着癡夢。想着腹中孩子落地時,他會來看她。會抱着屬於他們的孩子給以她安慰。
但可笑的是,她肚子裡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呂梓冉的笑漸漸地小了下來,最後消失。
呂梓冉帶着怨恨的目光看着顧梓菡道:“菡妃,你不配四爺如此待你。”
顧梓菡臉爲寒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呂梓冉冷笑,“我見過瑾兒,凡是軒轅族的男子,出生手臂上必帶着火一樣的胎記。而瑾兒卻無。所以我便起了懷疑,讓人幫我暗中調查。卻未想會是這樣的結果。”
顧梓菡沉默不語,她不知會有這樁。那四爺了,可有爲這做準備。
呂梓冉起身,向顧梓菡靠攏數步道:“菡妃,我不管你是如何迷住四爺,讓四爺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但我警告你,不要再和我耍計謀。我如今已經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了,我不怕死。但便是我死,亦會拉着你。”
說完,呂梓冉轉身離開。
顧梓菡未在意呂梓冉的離開,心裡爲呂梓冉方纔的話而亂了神。
芙妃屋裡——
離愁微微欠,而後上前將手裡的信函遞到芙妃跟前道:“芙妃,菡妃說此番能定茗妃之罪,芙妃您功不可沒。以此,菡妃不好意思跟您搶了風頭。讓奴婢將這罪狀送還給芙妃,還有勞芙妃明日親自將其送與慕家。”
芙妃看着離愁遞上來的信函眼眸微眯,菡妃如此做卻爲何意思?
芙妃接過信函,狀似不經意地一問道:“對了,方纔菡妃讓人將書蘭和聽蘭押了下去,不知此刻她們二人在何處?”
離愁回道:“她們二人幫着茗妃爲禍,本該殺。但菡妃允諾聽蘭道出實情便留二人的性命。所以對外菡妃雖宣稱二人已經被誅。但菡妃已經命人將二人送至安排之處。”
芙妃一聽臉微僵,轉而笑道:“當是菡妃想的周到。”
然心裡卻不覺暗襯,雖然茗妃陷害自個,但自個與吳俊燕好之事卻亦爲真。而菡妃讓離愁毫不掩飾地告訴自個,聽蘭姐妹兩已經被送至安全之處。實則是在警告自個。若她行差就錯,她菡妃手裡有能誅她性命的棋子。
芙妃眼眸微沉,是否自個所做的一切都被菡妃知曉了?想到如此的可能,芙妃心裡不覺發麻。昔日菡妃對付柔妃的手段,和今日對付茗妃自個是看着眼裡的。她以爲自個佈局得很好,若一切都在菡妃眼中看着,自個不過便是個唱丑角之人。
芙妃對着離愁道:“請離愁你幫本宮帶句話給菡妃,便說東西本宮明日便會親自交到慕家。還有菡妃對本宮的此番幫襯,本宮必然記在心裡。”
芙妃以此表明了態度,菡妃不是個簡單之人,與其費盡心思和其周旋,不若歸她所用。如此,自個些許能留些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