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告訴你了,我不是你孫女!我姓洛!”洛紫菲對着祺祖堂的背影,漫不經心的說道。
見祺祖堂猛然轉身,回頭吃驚的看着自己,洛紫菲接着道:“端親王的養女是‘如花郡主’,而本郡--,是紫菀郡主!一開始--,你就誤會了!不過--,本郡還是謝謝你的嫁妝!”
祺祖堂聞言頓住身子,猛的跨步回身,詫異中走到洛紫菲面前,眼裡全是震驚,也只是震驚而已!
底下的山莊子弟全都怒氣十足的盯着洛紫菲,對於洛紫菲如此變相欺騙,極爲不忿,各個躍躍欲試的握着手裡的劍。
祺祖堂雙眸閃了閃,滿是褶皺的臉舒展了一下,接着道:“你我一掌決勝負,如是你贏,我便將這逍遙山莊拱手相送!”
正說着,屋外一個山莊子弟自院外跑了過來:“莊主--,不好了!”隨即衝祺祖堂抱拳道:“門外麒麟衛帶兵將整個山莊全部包圍了,安西軍兩千士兵已經把逍遙山莊院牆都拆了,說是有朝廷要犯潛伏於逍遙山莊,要將整個逍遙山莊全部拆除!”
洛紫菲挑了挑眉,心中暗笑,段天宇也是個有仇必報的人,拆了整個逍遙山莊!夠勁!
“這個山莊已經是你的了,你捨得?”祺祖堂脣不動,音自腹部而出,聲音也只控制在洛紫菲能聽到的音量。
這大概就是什麼武林隔空傳音的神功吧!今日一見--,不過是氣息下沉的腹語罷了!洛紫菲輕聲一笑,轉頭對圍在自己身旁守護的七月說道:“去告訴段天宇,就說這逍遙山莊是本郡的嫁妝,別讓他給弄壞了!”
“是--!”七月嘆息一笑,估計世子爺會給再修回來!
七月剛走出大廳,祺祖堂便再次開口道:“一掌決勝負--,郡主請--”
周圍護着洛紫菲的月月們,頓時一臉怒火的看着祺祖堂,剛纔祺祖堂說的,月月們幾乎都聽見了,現下見七月去阻止世子爺拆牆了,他又再來這一招?真是出爾反爾!
洛紫菲揚手,阻止月月們維護的舉動,臉上竟然掛着一絲笑意,朗聲開口道:“好--,我們一掌決勝負!”
在逍遙山莊子弟嘲笑的目光下,洛紫菲與祺祖堂同時劃掌,洛紫菲竭盡全力一掌推了過去--
“砰--”掌風相對的震懾力,讓周圍的月月們和靠近的子弟都如烈風割臉,全都站不穩般連連後退--
洛紫菲‘噔噔噔--’連退三步,反觀祺祖堂雙腳離地,擦着地面平移着被打飛了出去,隨即身子一晃,面上緊了緊,嘴角流出一絲血跡,臉上也瞬間變得蒼白。
底下的驚呼聲連成一片,不敢置信的看着此刻,顯然已成的結局,一個年級輕輕的郡主,竟然能一掌將前任武林盟主給打成這樣--
祺祖堂推開上來扶着自己的子弟,擡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蹣跚的走向洛紫菲,那魁梧的身子感覺瞬間矮了許多,威嚴的臉上此刻煞白,看樣子傷的不輕。
衝洛紫菲抱拳,祺祖堂朗聲說道:“老--夫--認--輸!”四個字說的很艱難,但出口的聲音卻很高,只這四個字說完,嘴裡再次涌出一絲血跡。
“哪裡--,老莊主承讓了!”洛紫菲說完上前扶起祺祖堂抱拳的手,壓低聲音說道:“我沒傷你那麼重吧?何必裝的這麼荏弱?”
祺祖堂捂嘴用力的咳了咳,血順着指縫流下,身子也如病西施般晃了晃:“裝就得裝的想一些,否則這幫子弟,你如何服衆?”
“你就這麼捨得?”洛紫菲挑了挑眉,不可謂不疑惑的看着祺祖堂,這個老者,和自己交過手,知道自己的強項就在於內力,比身手,他可以輕易的制服自己,可偏偏要和自己比內力,還一掌決勝負,擺明是要送自己這個--嫁妝的!
“到了我這個年歲,已知天命!所求的就是兒女無憂,安度晚年,這逍遙山莊久負盛名之累,屢有挑釁者,我這年歲已經餘力不足了,有何貪戀?!”祺祖堂捂着嘴,低聲道,嘴角的鮮血讓這些話多了些淒涼的味道。
洛紫菲點了點頭,這麼會裝的老頭,會有--淒涼?輕聲一笑:“這麼說,你還得謝謝我嘍!”
祺祖堂嘴角劇烈的抽了抽,接着轉身衝着堂下的子弟們說道:“即日起,這山莊的莊主便是--”轉頭看了洛紫菲一眼,顯然忘了是什麼郡主了!
“紫--菀--”洛紫菲無奈的提醒道。
祺祖堂恍然的繼續道:“這莊主就是紫菀郡主了!”隨即低聲道:“能不能收的了這些個子弟,就看你自己的了!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說完轉身走了出去,竟然也走的毫無留戀。
洛紫菲嘆了口氣,轉身跨前一步,對着山莊子弟說道:“以後--,本郡便是這山莊的莊主了,本郡給諸位三天的時間,想走的即刻便可以離開,想留下的,便必須以本郡之命是從,違者--必嚴懲!”說完--,一掌拍向身邊的石桌--
那石桌悶響一聲,整個桌子仍紋絲不動,可下面的子弟們,卻能自下而上的看到那石桌上,被打出來的清晰的掌洞,二十公分厚的石桌,紋絲不動,卻能在中間打出個掌洞來,掉落在地的石塊,正經一個手掌的模型。
“謹遵莊主之命!”正廳裡的山莊子弟們齊聲抱拳應聲道。
洛紫菲冷哼一聲,真正讓他們心服口服,還需要一段時間,可自己的時間並不充裕,但這個山莊自己是勢在必行的!
“從今以後,這個山莊便改名叫--攬月閣!”
至此,攬月閣便又多了個製造軍器的基地!
洛紫菲帶着祺冬雪,進了祺夏兒閉關的石室,石室不大,只有一張牀,和貼着牆壁的一整面的書櫃,洛紫菲只瞥了一眼,書櫃上的書多以武學典著爲主。
一直盤膝打坐的祺夏兒,聽到腳步聲,擡了擡雙眸,自團蒲上站了起來,自始至終不看祺冬雪一眼,反倒是祺冬雪衝前一步:“賤人--,你怎麼還不死!”
祺夏兒愣了愣,祺冬雪每次見到她,都是指桑罵槐,冷嘲熱諷,從不曾如此直截了當的罵人。
洛紫菲冷冷的掃了眼怒火中天的祺冬雪,輕聲道:“說把--,把你對我說的話說給她聽聽,有一個字不同,我即可便走--”
祺冬雪聞言打了個哆嗦,此刻--,身子裡已經開始血肉模糊了,自己精通藥理,卻解不開這毒,只能看着身上的肌膚一塊一塊的掉落,可偏偏洛紫菲給自己露出來的肌膚上都散上了解藥,自外面看,更本看不出來,可衣服裡面,早已是爛肉黏着衣服,每活動一下,便全身疼如撕裂。
“我說--”祺冬雪眼裡閃過一絲陰毒,擡頭衝向祺夏兒,咬牙切齒的說道:“我那天給你下的藥,不過是能產生幻覺的藥丸罷了,這整個山莊,有誰能敢上你山莊大小姐?所以--,至始至終都是你的幻覺!”說完,在洛紫菲冷冽的眼神下,快速的底下頭。
“幻覺?”祺夏兒愣愣的退了幾步身子,吃驚的看着祺冬雪,似乎是不敢接受這個事實,眼神也沒有落點的恍惚着,身子微微發抖,本就蒼白的臉上,此刻更是煞白一片。
洛紫菲接着道:“我已經修書一封,將此事告訴端親王了!”
“什麼?”祺夏兒震驚的輕呼:“告訴了--”
“夫妻之間,有‘誤會’就該當面解釋清楚!”洛紫菲說完,轉身掃了祺冬雪一眼。
祺冬雪緊忙咬了咬牙,將滿腔的憤恨咬在嘴裡,轉身哆嗦的走出石室,所站之處留下一灘血水和一些掉落的爛肉片。
洛紫菲走出石室,走向不遠處等在一旁的祺冬雪,低聲一笑,輕柔的問道:“你表現的不錯,你想就這麼全身之肉腐爛而死,還是得個痛快?”
祺冬雪聞言擡頭怒目的看着她,隨即狂吼一聲:“你說過這樣做後會放過我的!”
“放過你?”洛紫菲不禁失笑:“我可從來沒這麼承諾過,只是你這麼認爲罷了,本郡做事從不留下後患,否則,豈不等同於沒做?”
祺冬雪看着洛紫菲笑容裡的殺氣,後退着步子,隨即轉身就跑,卻被洛紫菲更快的點了穴,抽出銀針,在祺冬雪驚恐的目光下,行鍼至她的死穴--
“想好了嗎?”洛紫菲再次挑了挑眉頭:“痛快點,還是就這麼看着自己的森森白骨一點一點的露出來?”
“不--,我不想死--,我要活着,我要告訴所有的人,那天晚上,那個賤人被--”祺冬雪發狂的喊着,在被洛紫菲點中啞穴後,惡狠狠的看着洛紫菲,雙眼因充血而赤紅。
“看來--,你真就是不喜歡痛快了!”洛紫菲輕聲一笑:“來人--,割下她的舌頭,把她送到發現蘇映月屍體的房裡,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視--,三日後,放火--燒了那間屋子!”
“是--”墨情領命,帶着人將祺冬雪拖了下去。
“爾均找到了嗎?”洛紫菲對着身後一直站在陰影裡的人問道。
“找到了!”段天宇走了出來:“傷的並不重,鳳兒在照看他!”
洛紫菲點了點頭:“回頭我開個方子,能讓爾均的病重些!”
“紫菲--”段天宇邁步上前,自然的將洛紫菲擁在懷裡,自懷裡掏出個醃製的酸梅,撥開紙包放入洛紫菲嘴裡:“那天晚上發生過什麼,祺夏兒自己怎麼會不知道呢?如此漏洞頗多的謊言,她怎麼會信?”
洛紫菲搖了搖頭,入口的酸梅讓她口水氾濫,卻覺得很對胃口:“她祺夏兒若是放不下,早就死了!畢竟是這樣的事!她若是放的下,早就出來了,也不用等了二十多年!如今--,我不過是給了她一個出來的保證和藉口,換她下半輩子的幸福,怎麼算都是划算的!”
洛紫菲與段天宇對視一眼,眼角餘光掃了眼身後石室的陰影處,轉身相擁離開--
至此--,三天間,那個由麒麟衛守護的屋子裡,不時的傳出‘嗚嗚呀呀’悽慘的叫聲,分不清是什麼在叫,倒像是一種極度恐懼中的怪獸呻吟掙扎的聲音,聲音在三天後越來越弱,最終消失!一場大火更是讓這屋裡的一切成了永遠的秘密!
一個醉酒的麒麟衛護衛跌跌撞撞的衝進了驛站,驛站裡的兵力都調去逍遙山莊迎接少主了,剩下的人也因爲小紫德着急去逍遙山莊看望洛紫菲,便隨性保護去了!所以這驛站裡的人所剩不多,大多是些打雜的驛站小卒,見這個麒麟衛這樣進了驛站,也沒太在意。
那護衛步伐踉蹌的走進了後院,在經過花雨溪的屋子時,幾乎蓋住半張臉的碎髮後,那雙陰冷的眸子閃了閃,隨即衝進了花雨溪的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