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止點點頭道:“雖不知他是如何將安陽公主劫走,劫走她目的何在,但是可以肯定,這一切,定然是和殿下有關係的,如若不是有人半途打亂了他的計劃,說不定殿下還真能在涼國見到您心心念唸的公主殿下,可惜了……如今,墨國找不到人,北堂炙也找不到人,這好好的公主,彷彿突然之間消失了一般。”
北堂烽見東方止探究的目光,收了方纔的冷意,微微一笑道:“倒是不知我在墨國隨意的走一遭,倒是讓二哥惦記上了安陽公主。”
東方止微微一笑道:“殿下癡心於安陽公主一事,從宴會上殿下說出那番話之後可是家喻戶曉了,齊北王又怎能不放在心上。”
“呵呵,如此看來,若是安陽公主有個好歹,倒是本殿下的不是了。”北堂烽不甚在意的笑笑,似是根本不在意。
“殿下似乎對安陽的生死不甚在意啊?老夫還以爲,殿下對安陽公主真的是癡心一片呢!”東方止意有所指的說道。
“是嗎?看來我還真是長了一張癡情的臉呢!”北堂烽笑着道,東方止認真的看着他的表情,半晌才道:“老夫之前還擔心殿下會真的愛上這個安陽公主,如今看來,是老夫多慮了,紅顏禍水,自古便是,殿下如今大計未成,可千萬不要被兒女私情絆住了手腳纔是。”
北堂烽笑的燦然:“先生既然不惜和北堂炙反目都要站在我這一邊,我又豈能讓先生失望呢!”
“如此,甚好。”東方止笑着摸摸下巴上的山羊鬍道。
北堂烽淡笑不語的看着面前坐的這隻老狐狸,今日他是故意對自己說這些話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反應,果然他還是對自己不放心啊,北堂烽心底冷笑道,然而另一方,卻依舊忍不住的替那失蹤的女子擔心起來,司寇逸,憑你的能力,都找不到人嗎?
王府內,林若水以一個尷尬的身份住了下來,婚禮被突然打斷,兩人雖拜了天地,卻尚未到達行房這一步,司寇逸更是見不到人,安陽公主被劫一事也被皇帝勒令不許外傳,看着皇帝的怒氣以及司寇逸嗜血般的眼光,誰還敢去撞刀口。
林若水似乎被遺忘了一般,還是皇后跑到皇帝面前提醒了一下,皇帝才恍然大悟的說道,大禮雖未完成,但既然是進了門的,自然就是明媒正娶的王妃。如此,林若水才正式以王妃的身份住進了王府,然而快要半個月了,她這個所爲的主人,卻連自己夫君的面都沒有見過。
林若水不知道應該用怎樣的辭藻來形容她這許多日的心情,王府內的人都對她恭敬有加,一口一聲的叫着王妃,然而她卻感覺自己和這裡格格不入一般,空蕩的王府內,沒有絲毫成親的喜悅,她甚至覺得,便是那小小的侍妾惜月都比自己像主人,偶爾她會看見惜月和管家一起聊天,看上去很是融洽,而自己,去只像一個看客。
成*的種種,司寇逸的冷漠,他絕然而去的背影,都像針一般紮在她的心上,每每想起都隱隱作痛,然而,此時她卻還是安慰着自己,公主失蹤畢竟是大事,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剛好趕上了,王爺也絕非自己見到的那般,等公主找到了,王爺回府後,一切肯定就不一樣了,林若水心底安慰着自己。
惜月打掃完書房出來,遠遠的看見林若水帶着丫鬟朝着這裡走來,趕忙恭順的行禮,道:“王妃……”
“免禮吧,大家都是伺候王爺的人,你也不用叫我王妃,看你似乎比我要大幾歲吧,不如我叫你姐姐好了。”林若水笑着看着面前的人道,畢竟是剛進門的人,她當然的是想處好關係的,雖然對方只是個卑微的侍妾。
“奴婢不敢。”惜月急忙道。
“沒關係的,如今王爺不在,府裡也就我們兩個,我又什麼都不知道,姐姐要多幫我纔是。”說着親熱的挽着惜月的袖子,笑的很是溫婉。
惜月看着面前的女子,甜美的笑容,絕好的容顏,雖然不上公主,卻已經是難得的美人了,看性子也是極好的,這樣的女子,其實也能配得上王爺的吧,只是可惜了……
“王妃嚴重了,王府裡的事奴婢也不懂,平時都是管家打理的。”惜月因着心底那莫名的同情也不在牴觸面前的人。
“嗯,這是王爺的書房嗎?”林若水指着一旁禁閉的房門道。
“是,書房王爺處理事務的地方,一般是不許下人進的,都是奴婢在打掃。”惜月如實道。
林若水一聽只有她可以進去,心底就有些不悅,臉上卻是笑着道:“我很好奇,可以進去看看嗎?”
“這……”惜月很猶豫,王爺只說不準下人進去,可是林若水並不是下人。
“我就進去看一眼,不會動裡面東西的。”林若水無害的一笑,惜月無奈,想着看一眼應該也沒事吧,於是只能點點頭,轉身替身後的人打開了房門。
林若水自顧的走了進去,打量起書房,這裡就是他平日裡呆的最多的地方啊,林若水心底道,手指輕輕的撫過書桌,看着周圍簡單的陳設,似乎能夠想象的到那個冷俊的男子認真的執筆而握的模樣,心下一片溫暖。
惜月看着林若水小心的撫摸着書房內的東西,如水的目光中難掩的思念之情,心下想,她真的是很愛王爺的吧,只看她的眼睛就知道,或許是因爲同病相憐的原因,惜月對面前的女子多了幾分好感。
然而她比起自己,卻是要可憐幾分,至少自己清楚的知道除了如今下落不明的公主之外,恐怕沒有人在能留在他的心底,可是林若水卻不知道,她尚帶着幾分希望和憧憬,只是這些憧憬,恐怕遲早會夭折。
“這裡裝的什麼啊?”林若水指着角落跪在上一個精緻的盒子道,書房裡的一切似乎都很簡單,而這箱子卻做得很是繁複,雕刻精緻的花紋和這裡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惜月聽見她的聲音從自己的感慨中回過神來,看着林若水指着的那個箱子,道:“不知道,那是王爺下令不準任何人碰的。”
“既然不許人碰,爲什麼不上鎖?”林若水問,既然是如此貴重的東西,怎麼會這般隨意的放着。
“王爺的命令,是沒有人敢違抗的。”惜月回道,鎖和不鎖,在王爺的命令下,似乎沒有差別,可是林若水卻不這樣想,她覺得不讓碰,是因爲那些都是下人,可是她不是,所以她應該有權利可以看看的。
人的好奇心有時候可以戰勝心底那一些忐忑,眼看林若水居然想要打開箱子,惜月慌忙上前攔住她道:“王妃,不可以,王爺說過不準任何人動的。”
“既然王爺沒上鎖,就說明不是很重要的,我看一眼有什麼關係,再說,我又不是下人。”林若水理直氣壯的說道。
“王爺會生氣的,王妃。”惜月依舊攔着道。
林若水有些惱了,她一手揮開,另一隻手已經把箱子打開了,惜月穩住身形時,她已經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小泥人,道:“都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嘛!”
惜月朝着打開的箱子一看,果然裡面都是一些小東西,也有一些看上去比較貴重的,比如此時林若水拿在手裡的夜明珠。
“這夜明珠好漂亮,我剛纔居然沒發現。”林若水道,這夜明珠通體透亮,色澤圓潤,一看就是上等貨色。
不過她也知道不能動,看了一下就放回去了,其他的東西掃了一眼,便蓋上了蓋子,看着惜月道:“姐姐,你看吧,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只要你不說,王爺也不會知道我看過的。”說着又溫柔的笑了起來,然後拉着惜月走了出去。
惜月有些後怕的任由她拉着走出了書房,回過頭來看了看那個箱子,面色陰鬱。
臨城府衙內,縣太爺恭順的站在一旁斜眼看了看面色冷漠的男子,冰峰般的容顏上看出去絲毫的情緒,然而他卻止不住的冷汗打溼了背,臨城只是座小城,在墨國不好不壞,又並非什麼交通要道,到過這裡最大的官還是個從三品,如今看着權傾朝野的王爺坐鎮於此,要他如何不心慌。
在加上如今大廳內擺放的那幾具支離破碎的屍體,經過暴曬的屍體惡臭難耐,只看着就讓人噁心不已,可是看着王爺面不改色的樣子,縣太爺也只能撇開眼睛,硬生生的忍住心底的反胃,聽着侍衛的稟告。
原本江湖仇殺之類的事情每年也會發生很多,只是這一次手法太過殘忍,加之又在鳳羽失蹤期間,任何風吹草動他都不願意放過。
這些死屍看上去是被人活生生的撕裂致死的,似乎這幾人是販賣絲綢商販,但是經過探查,發現那堆散落在地上的絲綢中破碎的木箱卻不是一般的箱子,一個隨司寇逸前來的精通暗器的影衛一眼便看出了那堆破木板的玄機,而經過他的復原後發現,那隻巨大的木箱,帶有夾層,而那夾層輕易的可以放下一個人。
正是這個發現,讓司寇逸快馬加鞭的連夜趕到了臨城,這是那條路唯一到達的途徑,這是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發現線索,衆人也是終於鬆了一點氣,若是在沒有線索,恐怕王爺就該要殺人了。
“王爺,屬下已經仔細檢查過,從這幾人的骨骼和特徵來看,並非是一般的商人,而是一批武林高手,屬下從發現屍體的路折返回去,發現在離那兒不遠處的地方,曾經有江湖鬥毆,而根據目擊者的口供和對當時鬥毆現場的檢查來看,這一批人應該是從那裡分成了兩批,這羣人一共八人,四人就是死掉的這幾個,而另外四個,朝着另外一個方向去了,屬下又派人連夜去追,在林中發現那死人丟棄的馬車,人卻無跡可尋。”負責去追查的侍衛低聲回報道。
司寇逸眼底一冷,道:“全力查找那四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侍衛抱拳行禮退了下去。
“陳大人。”司寇逸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