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幾個認識他的下人,在府門外盯着,要是看到那個人出現,就馬上來稟報我,這一次絕對不能讓他逃脫。”淩氏也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多動,一個不小心,這肚子裡的孩子就可能沒了,所以只能咬咬牙,惡狠狠的道。
十年前,那個人能逃脫,這一次,不管如何她絕對不會再放過他的性命,只要他在侯府的左右出現,自己就管教他有來無回。
“是,老奴知道,大夫人您還是小心的躺會,現在身體最重要,那個人如果出現,老奴一定馬上來稟報夫人,絕對不會讓他有再次的機會逃脫。”陳嬤嬤最瞭解淩氏的心意,當下撫着她小心的躺下,安撫她道。
“這陣子凌府上可來人?”淩氏忽然想起一件事,拉着陳嬤嬤的手問道。
“來了,前幾天凌大人還派人來給大夫人送了些藥品,老奴看大夫人還睡着,就沒有打攪到您,給了賞賜讓他們回去了。”陳嬤嬤應聲道,當時送藥品的竟然是個小廝,知道是淩氏的兄長派來的,也沒在意。
對於凌府的夫人錢氏沒有直接送藥品過來,陳嬤嬤根本覺得不必在意,就在錢氏給自己兒子訂親,捨棄二姑娘的時候,侯府和凌府的關係就己經是不大和協了,但凌大人終歸是大夫人的親哥哥,如果這送來的是錢氏,陳嬤嬤說不得就讓人把東西全扔出去了。
陳嬤嬤現在對於凌府可是一點好感也沒有,所以凌府送藥物過來的小廝,她也愛理不理,所謂的打了賞,也就是給了幾個銅子,然後直接就以淩氏還病着,不見外人爲由,把人打發了。
“你去大哥府上,看看能不能讓大哥找幾個人,如果發現那個人,就直接偷偷處死了他。”淩氏狠戾的道,這後患己經留了那麼多年,再不會讓人留下來了。
去凌府,求凌侍郎找人?這話要是擱在從前,陳嬤嬤二話不說,就直接去凌府找人了。
可偏偏就在她虧待了凌府的來人後,淩氏再說這樣的話,讓她頗有幾分心虛和不自在,別人上門來,自己沒給他們好臉色,甚至象打發叫花子似的給打發了,這會自己上門必然沒有好果子吃,縱然凌大人不計算,錢夫人呢?
“大夫人,您也別麻煩凌大人,況且這種事,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大夫人您放心,老奴一會就去找大公子,大公子手裡必然會有幾個人,到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處治了,還不必鬧到侍郎府,也免得錢夫人又看輕大夫人。”
陳嬤嬤心裡不願意,嘴上當然得挑淩氏喜歡的話聽,至於錢氏,自從有了上次的事,大夫人心裡對錢氏一直擱應的很,陳嬤嬤當然知道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必然會惹起大夫人的反感。
一聽到會讓錢氏看輕,淩氏不悅的皺緊的眉頭,脣角凌厲的閉了起來,冷哼一起,錢氏舍了鈴兒,娶了她那個同樣蠢無比的侄女,就以爲比自己的鈴兒好,如果不是鈴兒出了事,她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哪裡配得上鈴兒。
想不到自己這裡願意把鈴兒配給凌易,錢氏竟然還看不上,只要想到這裡淩氏心裡就火燒火撩的恨,只覺得都是因爲錢氏,寧雨鈴纔會落得給人當妾室的下場,而且還是姐妹同夫,弄的這親姐妹兩個,斗的跟個黑眼雞似的。
從一這點上來說,淩氏就絕對不會原諒錢氏,等自己好了,怎麼着也得給自己大哥送兩個美妾過去,隔應隔應錢氏了。
“那你就去找遠兒要幾個人手。”這麼一想,心意己定,淩氏點頭,然後又問了問寧懷遠的情況。
寧懷遠的“傷”己在好的差不多了,但是現在被寧祖安勒令在書房讀書,沒事不讓他出書房的門,說是馬上要春閨了,一切以靜心讀書爲上,說到底淩氏到現在也不清楚,寧祖安爲什麼會踢寧懷遠,只覺得寧祖安是魘到了,竟然踢傷自己唯一的嫡子。
對寧祖安心裡很是不滿,不過現在也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這口氣她咽得下來。
不過她也心虛的很,想來想去,莫不是因爲遠兒幫自己設計了那個賤丫頭,所以惹來寧祖安那麼大的怒火,可是寧祖安什麼時候,對那個賤丫頭這麼有父女之情了?
侯府接下來的日子,也算是風平浪靜,雲影院的事一時了結不了,雖然時不時的有人來查看,但都是查無證據,下人們也只知道是外來的孤女,養在雲影院,以往寧紫盈也不和她們多接觸,所以都不知道具體情況。
只說這位寧紫盈姑娘是莫名其妙死的,之後大家都以爲她是碰到什麼事情想不開,投的荷花池,又有人說,因爲當時侯府出了二夫人的葬事,大夫人沒時間處理這件事,也就只做了個衣冠,放在棺材裡葬了。
所以這事真說起來,誰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當然更不會有人知道這位寧紫盈姑娘死的不明不白,而且是給人害死的。
沒有證人,沒有證據,沒有苦主,什麼都沒有,這事就一拖再拖的往下拖,但是真拖着不辦又不行,據說連宮裡的皇子都驚動了,三皇子,四皇子,連逸王都派人來問過,可見關注這件案子的不在少數,而且個個都是刑部惹不起的。
因此這案子,當然也不能結,護國侯府的事發現場,既便是看的很熟的,還得三不時的去看一下,表示刑部的人是在認真破案子,完全沒有消極怠工的意思,不管是做給幾位身份尊貴的皇子看的,還是讓其他人看的,總歸是刑部的人不敢隨便結案子。
護國侯府也因爲是案發所在地,被刑部的人進來查探是意料中的事,而這麼三查兩查,想不到沒發現雲影院的事,倒是讓這些刑部的人發現了另一樁血案,這樁血案發生的地點就在護國侯府後門外的一個小巷子裡。
正從護國侯府查案出來的一位大人,帶着侍衛從護國侯府的後門出來,聞聽得不遠處有人慘叫,職責所有,立刻帶人過去,救了一個人,幸好這位大人,距案發現場來的近,過去的及時,雖然沒有幾個兇手逃脫了,但至少把人救了下來。
而這個被救下的人,當場就喊起冤來,說是護國侯夫人淩氏派人殺的他,而他是護國侯府十數年前的一個下人,侯夫人淩氏之所以殺他的原因,就是因爲十年前,他參於了淩氏謀奪正室位置的事。
護國侯府正室做妾,把個外室來的妾擡成正室,是許多人都知道的事,只不過十數年前發生的事,被淡忘了許多,但是前陣子又一個外室的迴歸,把這件事推到了臺前,所以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在少數。
賤妾謀害正妻,害得正妻只能爲妾,這可比寵妾滅妻還來得嚴重,新朝立國不久,正是最講究規矩,表示自己是真正的貴族的時候,當然要標榜這種傳統的重要性,更是爲正室嫡子謀權益,所以這種事,一經發現,絕不姑息。
那麼這件事,雖然牽扯到侯夫人淩氏,刑部的那位大人也不敢不當回事,連夜把人帶回刑部審訓,原本是想把這事稍稍壓一壓,想個既不得罪寧祖安又能把事情解決的法子,必竟眼下的寧祖安可不只是護國侯府,有二位姑娘嫁入皇家,既便是側妃,那也是榮耀非常。
只是讓刑部的人措手不及的是,明將軍明飛勇就在第二天一早,一紙狀子送到了皇上面前,直言刑部昨天找到的人,是他找了十年的疑犯,是害他妹妹明氏,不得不退下正妻之位的同謀。
告淩氏惡毒設計害正室,告寧祖安因勢寵妾滅妻。
什麼是因勢,因的當然是前朝滅亡的勢,現在離前朝滅亡離的不遠,朝堂上有大臣原本就是舊臣,或者有的娶的是前朝的貴女,現在雖然一般都不太出現在衆人面前,但並不代表盡不了力。
誰都猜想得到寧祖安之因勢寵妾滅妻,當然是因爲明氏己不是前朝的貴女,生怕皇上在意這點,妾室謀害發妻,而這個當丈夫的,居然不聞不問,一時間彈劾寧祖安奏章如潮水一般的涌到皇上的御書房。
皇上大怒,下令徹查此事,刑部的人於是就那個自稱是福貴的下人查起來,那銀票和事情的敘述的紙,都呈了上來,而就在這時,一個自稱是侯夫人淩氏的心腹雲嬤嬤的婆子也出現在衆人面前。
當時就是她去聯繫的這個叫做福貴的人,指證淩氏心思惡毒,早在府外的時候就處心積慮,和寧祖安生了一兒一女後,就故意跪到了寧府門前,當時的侯夫人明氏心軟,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收留了她,可她竟然心思惡毒算計正室。
設下圈套,在明氏的菜裡下藥,然後把下人送到明氏的牀上,污陷明氏與下人有私,甚至還說明氏的女兒不是寧祖安的孩子,要處死尚是孩子的五姑娘,明氏無奈,爲了保全這個孩子,才自請下位。
這麼一樁轟動的寵妾滅妻案,立時鬨動了起來,一時間所有的輿論都站到了明氏這邊,都說要把淩氏這個惡毒的女人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