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事宜都安排妥當了吧,切不可讓王嬤嬤被人發現,讓她先不要亂動,否則可能引來殺身之禍。”寧雪煙淡淡的吩咐道。
“是,奴婢己安排妥當,那丫環繼續服侍王嬤嬤,反正是個賣回來的孤兒,和王嬤嬤這陣子在一起也算是投緣,也願意跟着繼續服侍王嬤嬤,而且她也不知道王嬤嬤的事,之前王嬤嬤在園子裡的時候,表現的身體也不錯,這時候說離開回老家,也是名正言順的事。”
藍寧點點頭,壓低了聲音道。
這事因爲姑娘吩咐的早,做起來也極有條理,事事應勢而生,並不是突然離開,所以既便是查到那莊子上,也不會有人覺得有什麼意外,當初王嬤嬤進府的時候,就是因爲姑娘的馬車“撞了人”,才進的府。
原本說好把王嬤嬤的身子養好後,才送她走,現在她身子好了,當然跟護國侯府再沒關係,況且人家離鄉日久,回鄉也是應當,一離開京城,又有誰找得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下人的真實情況呢!
“好,你讓王嬤嬤不必着急,紫盈姐姐的仇會報的,但是必須緩緩。”寧雪煙悠然的道,重新走來桌前,拿起藍寧新泡的茶,優雅的喝了一口,墨玉般的眼眸注意着茶杯中浮浮沉沉的茶葉,脣角一絲淡淡的冷笑。
原本雲影院的事,她想着快刀斬亂麻,在三個月內直接了斷,現在看起來是一時不能了斷了,三皇子,四皇子的介入,代表着自己前世身份的展開,不管三皇子,四皇子對自己前世有所求,這事情看起來都不會簡簡單單的了結。
如果自己這時候跳出來,不過是徒讓人懷疑,暴露了自己而己。
所以她決定暫時先不動,反正現在想動的人不少,但看那些人會把自己前世的事翻出來多少,翻到多少,而自己也可以藉着這些找到自己想到找到的答案,前世今生太多的秘密,原本有些事,她想放下的,可是在看到自己身上那們同樣的“蝶紋”時,她便知道有些事不是自己想放就能放下的。
爲什麼自己前世和今生,胳膊上都有那麼一個胎記?而且這個胎記似乎還不能見人,不管是明氏還是自己的母親,都小心的不讓別人看到自己的這個胎記,到底是爲什麼?她不相信這些都是偶然。
護國侯府寧紫燕以前的院子裡
正屋內,寧紫燕冷着臉狠狠的打着身邊丫環的臉,兩丫環跪在地上,一個勁的求饒,卻不敢躲開,任她一巴掌,一巴掌的狠狠的打,那張臉早就腫的看不清原來的長相,彷彿是一下子腫了一倍,臉上嘴角全是鮮血。
另一個早就被打暈在地,倒在寧紫燕身邊的地上,生死不知。
“少夫人饒命,少夫人饒命。”慘叫聲一聲接着一聲,可偏偏不管是院子裡的粗使丫環,還是門口的守門婆子都彷彿沒有聽到似的,該幹嘛還幹嘛,只是時而小心翼翼的往正屋處看了看,嘴巴緊緊的閉起來。
府裡的人只知道二姑娘惡毒,不但會把人杖斃,而且還會把人發賣到最骯髒的地方,卻不知道大姑娘打起人來,也是毫不手軟,生生的把人掌摑至死,也不是沒有過的事,只不過相比起二姑娘的高調,大姑娘低調的多了。
既便是打死了人,也只是連夜拖出去,甚至還對外人說把丫頭給送到府人,讓她脫籍了,外人只道大姑娘良善,誰知道她的惡毒手段,好在這種情況並不多,大姑娘要在大姑爺面前保持她溫雅,賢惠的形象,怎麼也不可能讓大姑爺懷疑。
但是今天寧紫燕是真的怒了,吃了那麼大一個虧,又是被她最看不上的寧雪煙給害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就敢把自己推到荷花池裡,而偏偏沒有一個人站在她這邊,連自己的親身母親,也勸她息事寧人。
雖然她當時不得不應下,也知道這樣是最好的,現在的寧紫煙不是當初的寧紫煙,不是她想動就能動的,可是這口氣她真的忍不下去,一邊後悔當時應當在寧雪煙還沒成氣候的時候,早讓寧雨鈴折磨死她,另一方面就把口惡氣全出在陪着她過來的兩個丫環身上。
寧雪煙推自己下去的時候,兩個丫環怎麼就不能拉着自己,不讓寧雪煙把自己推下去,因此醒來後,就開始折磨兩個丫環,看到兩個丫環驚慌失措的樣子,她才覺得這口氣稍稍能出掉一點。
“吃裡扒外的賤丫頭,剛纔怎麼不見你叫,現在倒是叫個沒完,你倒是叫啊,你倒是再叫啊。”看到丫環滿頭滿腦的血,寧紫燕彷彿覺得打在寧雪煙身上,頓時很覺得出氣,恨聲道。
“少夫人,奴婢……奴婢沒來得及……”丫環斷斷續續的,苦苦哀求道,時不時的看向身後,希望有人突然出現,救救她,否則她是真的要死在少夫人的手上了。
“沒來得及?現在倒是來得及了啊,叫的挺大聲的嗎?是不是想把人招來,可惜了,這裡都是我的人,你就算是再叫,也救不了你。”寧紫燕厲聲道,“倒是跟當初的寧紫盈那個小賤人一樣,想着有人來救你是不是?想着那個人突然出現,可以把你救下?”
“少夫人,奴婢不敢,奴婢真的不敢!”丫環大哭,再不敢回頭。
“之前,你不是替我的好二妹妹來叫大公子的嗎?怎麼現在不敢了?不是說我那個好二妹妹身子不舒服,特意讓你們傳信給大公子的?”看着丫環大哭的樣子,寧紫燕忽然又想起之前在府裡發生的事,又是狠狠的一個巴掌上去。
想到寧雨鈴竟然嬌嬌弱弱的在自己和夏宇航吃飯的時候,說她病着了的事,她就氣的七竅生煙,寧雨鈴的身體一身很好,怎麼可能會病着了,而且還是那麼嬌弱的樣子,想到這裡她是越發的恨了。
而當時傳信過來的就是眼前這個丫環,不是嗎!想到恨處,扯起手來,又要給她一巴掌,只是這手最後卻是停在了空中。
“怎麼回事?”帶着怒聲的聲音傳自門口,氣宇軒昂的夏宇航一臉怒火的站在門口,神色冰冷的看着寧紫燕。
“我……我,我方纔被寧雪煙推到荷花池裡去了。”寧紫燕想不到夏宇航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這個時候不是應當和三皇子,四皇子說事情的嗎,怎麼會忽然回來,愣了愣後,忙放下手,腦子一轉,急忙解釋道,想把這事呼延過去。
“你打的?”夏宇航冷冷的盯着寧紫燕,眼裡的神色就象是看一個陌生人一般,這讓寧紫燕的心一慌,彷彿有種什麼要不見了似的,急忙站起來,拿帕子抹了抹掉下來的眼淚,委屈的撲了過去,“宇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委屈,五妹妹,她怎麼這麼惡毒,我可是她的姐姐啊!”
夏宇航往邊上移了一步,正好避開寧紫盈,眸色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兩個丫環,血肉模糊的臉,莫名的眼前閃過另一張帶血的容顏,心頭一震,看向寧紫燕的眸色越發的陰冷了幾分,脣角甚至還露出一絲淡淡的嘲諷。
“護國侯府的大姑娘,曾經溫柔嫺慧的寧紫燕,想不到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倒是我看錯了。”
“不是的,宇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方纔只是因爲太生氣了,我……我是太生氣了,所以做下的錯事,你原諒我,你原諒我,我下次再不會這樣了。”一看夏宇航陰沉的臉,寧紫燕直覺不好,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滿臉淚痕,哀哀請求。
自打成親後,夏宇航就對她沒有之前的好,不但愛理不理,甚至有時候還會拿陰冷的目光看着她,讓她如坐鍼氈,甚至不顧她的意思,把那個讓她沒了孩子的陳荷香擡了姨娘,成親前那個溫雅如玉的翩翩佳公子,似乎一下子變了另一個人。
她處處小心,不敢行錯,又因爲自己的原因帶累了夏宇航的功名,在夏府裡被公婆斥責,行事之間更是小心,不敢違逆了夏宇航的心意,既便是之後他說的那件事,爲了拉住夏宇航的心,她也去做了,當然這之間,她也是動了手腳的。
讓寧雪煙進夏府不只是她的主意,還有夏宇航的,她的確是爲了附和淩氏所說的,讓寧雪煙成爲一個下賤的賤妾,以後任自己拿捏生死,才起的這個心,但這話的起頭卻是夏宇航的意思,那話她聽得懂,卻不得不應下,因爲她不敢。
可誰料想事情峰迴路轉,寧雪煙沒進夏家的門,倒是和自己合謀的親妹妹進了府,而且爲了夏宇航,她也不敢真的撕破臉,不讓自己妹妹進門,這裡面的委屈,她又能和誰說。
“你不是故意的?”夏宇航沒看她,反而看向手上的手,忽爾猛的一把推開她。
寧紫燕沒提防,腳步踉蹌了兩下,倒退兩步,站立不住,立時撲通一聲坐到地上,身子重重的砸在之前的椅子角上,痛的她低叫一聲,立時彎了腰眼前一陣發黑,好半響才緩過神來。
待得再擡起頭,門口己是杳無人影,哪還看得到夏宇航的身影,自己費盡心機搶來的夫婿,竟然對她淡薄至此,她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歇撕底裡的拎起身邊的物件,狠狠的往下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