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父親……”寧靈雲想不到寧祖安這個時候會出現在這裡,臉色一白,嚇得聲音顫抖。
“還不陪罪!”見寧靈雲遲遲疑疑的,寧祖安眉眼一厲,怒聲斥道。
寧靈雲雖然暗中恨的咬牙,卻只得低頭道:“五妹妹,原諒四姐的有口無心,對不起。”
“沒關係,四姐也是無心的,但四姐方纔說的叛逆……”寧雪煙擡起頭,面上一派好奇,隻眼底一片冰冷。
叛逆嗎?她也很想知道明氏怎麼就是叛逆了?
“回去跪祠堂,罰抄女戒一百遍!”話還沒說完,己被寧祖安怒聲打斷。
是什麼原因,竟是提也不許提起!
寧雪煙眼眸微迷,眸色森冷。
“父親!”想不到寧祖安會發這麼大的火,寧靈雲臉上委屈極了,眼眶裡的眼淚差點掉下來,可憐兮兮的看着寧祖安!
“煙兒,你跟我出來。”寧祖安看也沒看寧靈雲一眼,頭也不回的甩袖子走了。
被寧祖安如此訓斥,寧靈雲又羞又憤,氣的滿臉通紅,見寧祖安出去,一手指着寧雪煙,低聲咒罵道:“寧雪煙,你卑鄙!”
卑鄙嗎?若不是你在娘靈前,尚這麼肆無忌憚的辱罵娘,她又何至於此,微微一笑,眸底隱現淡冷的幽光,冷的寧靈雲心中一顫,高舉的手臂慢慢的放下,方纔那一刻,她竟然感應到寒意逼面而來。
待得想仔細看清楚時,寧雪煙己走了出去。
靈堂外,一圈盛開的菊花擺放的整整齊齊,寧祖安揹着手站在那裡靜默。
“父親!”寧雪煙走出廳房,收起眼底的蔑視,露出恭敬溫柔的神色,她只有必要的時候稱呼他,這個男人配不起“父親”兩個字。
“下毒的是晴蕊,你娘打過她一頓,心生恨意才下的毒,你母親現在己讓人杖斃了她。”
寧祖安轉過頭,看着寧雪煙尖瘦蒼白的小臉,稍稍停頓了一下,但還是象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一口氣說了出來。
“父親,一包桃花醉需要不少錢吧?”寧雪煙擡眸,淡然無波的看着寧祖安,平靜的一點都不象是在說自己的事,一個丫環一個月的月例纔多少,一份桃花醉就要二兩銀子,是一個丫環能買得起一次又一次的嗎!
“晴蕊家境不錯!”寧祖安意態不明,頓了頓,解釋道。
“就爲了娘打過她一頓,她就要娘和我的性命?”明知道寧祖安沒說實話,寧雪煙依然執着的問道。
垂下眼眸,笑意輕飄,冷浮在脣上,若不是她重生,寧雪煙早就死了,或者說既便現在不死,最多半年,也會死在淩氏的手上,這在深宅大院裡,她這個護國侯府的嫡女,還不如一個丫環的命值錢。
“這事你不用管,你母親己查清楚了。”寧祖安皺了皺眉頭,有些不奈煩的道,被寧雪煙逼問的有些惱意!
這就是這個當“父親”的查出來的結果,雖然不意外,但寧雪煙還是被寧祖安這種對淩氏的庇護生出憤恨,心頭冷笑,今天若不是那位王爺在場,或者寧祖安連這種表面上的解釋也不會給自己。
淩氏的手段可真是好,才這麼一會時間,就讓寧祖安站在她一邊!卻不知道,她能不能一直這麼手眼通天!
“父親既然查清楚了,也處置了那些人,娘在天上會高興的,我想在娘下葬後去寒山寺吃齋一個月,希望娘在天之靈可以得到安寧,來生也可以投個好人家,再不用受毒害之苦。”不再執着於此,寧雪煙臉色淺淡的道。
淩氏被自己一挫再挫,這會必是怒火沖天,失了理智,而自己現在還沒實力跟淩氏撕破臉,暫避是爲了更好的迴歸,仇,終究會報!
寧祖安的目光一頓,落在寧雪煙身上許久,那種犀利中帶些審視的目光,彷彿要穿透寧雪煙似的,寧雪煙只是淡淡的站在那裡,磊磊落落,絲毫沒有迴避。
沒發現異常,寧祖安的目光變得溫和:“你現在這個樣子,一個人去寒山寺,我終究不太放心,莫不如讓你大姐跟你一起去吧,她現在還不到回門的時候,不能回來幫你守靈,莫不如也陪着你去寒山寺一起吃一段時間的齋,也算是她對你孃的一番孝心。”
寧紫燕的好名聲,因爲衝撞了明氏的喪事,變得聲名狼藉,寧祖安不但不對她有半句責罰,反而想利用吃齋這件事,恢復寧紫燕的名聲,寧祖安這心長的可真偏!
“父親,大姐現在還在新婚期,煙兒覺得……您還是問問母親和大姐的意思!”寧雪煙似乎一下子受了感動,眼眸微紅,但還是出言推辭道。
“燕兒是個溫柔良善的,出了這樣的事,她也委屈的很,總說要和你一起儘儘孝心,你就別擔心她這邊。”
寧祖安自覺己把事情說開,就稍稍叮囑了幾句,大步離開!
“姑娘,晴蕊到明霜院的時候,夫人的身體就會時不時的犯病,侯爺竟然相信是晴蕊下的毒!”青玉上前兩步,憤怒的道,青玉是自小就伺候在寧雪煙身邊的,比晴蕊早了幾年。
“呵……你也覺察到了,是吧!可有些人真會自欺欺人!”寧雪煙揚起冰冷的微笑,沒有誰比她更清楚淩氏和寧紫燕的僞善,出了這樣的事,一定會裝出一副觀士音菩薩的樣子,爲娘盡孝心!
她等的就是這一句,出了這樣的事,寧紫燕若是還想有個好名聲,就不得不給娘盡“孝心!”她之所以提出來去寒山寺給娘守齋,就是爲了引她出來。
寒山寺嗎!又要碰面了嗎!呵,真是有趣,那裡可有一個爲寧紫燕準備的“大禮物”!希望寧紫燕不要讓她太失望!
“姑娘,出事了,您……快回趟明霜院!”韓嬤嬤忽然從轉角處,轉了出來,一臉的惶然,一向沉穩的臉上,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