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先就這樣吧!”
劉梅一拍手:“如今咱們府上日子也不好過,這幾年田莊裡出產不算好,再加上人一多,又要花錢,現在大少爺成親,大小姐嫁人,三小姐嫁人,哪樣不得花錢,雖然說大小姐嫁的是王府,可總不能把闔府做陪嫁吧,咱們這些人也是要吃要喝的。”
琴兒臉上不顯,心裡鄙夷,嘴上卻道:“太太這話說的很是,大小姐想必也是能體諒的。”
劉梅一笑:“你這丫頭倒是個精乖的,也罷了,你先下去吧。”
琴兒小心行禮退了出去,一出門,臉上便精彩紛呈起來,說實在話,琴兒對劉梅有些不以爲然,若不是她是劉梅的丫頭,賣身契也被劉梅握在手裡,怕她早就另投明主了吧。
她總覺得劉梅爲人太過小家子氣了,太不大度了。
她是瞧出來的,先太太死的早,先太太死的時候,大少爺和大小姐年紀都小,還是能籠絡得過來的,可惜了,劉梅沒眼光沒心計,不知道梳籠了這兩位嫡子嫡女,反而總是小聰明的去算計,弄的原本還想和她親近的小姐少爺現如今都遠了,真是何必呢。
不管如何,大少爺世子名份已定,以後就是孟家的主子了,和大少爺打好關係總歸是不吃虧的。
琴兒真是不明白劉梅都是怎麼想的,如何總是搞不明白這裡邊的事情,一心裡和大少爺大小姐較勁,倒是弄的兩敗俱傷,要知道。但凡孟家這樣的百年大族,一般情況下總歸是倒不得的,只有自己人窩裡鬥纔會從內裡敗壞,到時候,外人一殺進來,整個家也就敗落了。
琴兒胡思亂想一番,搖頭嘆息,她不過是個下人,也沒有資格說主子們的事情,還是先把太太交待的事情辦好才成。若不然,到時候捱了責罰,她面子上也過不去的。
這裡琴兒才走,月娥帶着月婷進了屋,姐妹倆一見劉梅。便先笑着行禮,又都挨着劉梅坐下,一副小女兒嬌態。
“孃親。我前兒看到黃家小姐戴了一支金鑲玉的纏枝簪子,真是漂亮極了,孃親讓人也給我打造一支吧。”月婷摟着劉梅的胳膊撒嬌,哄的劉梅笑了起來:“好。好,孃親讓人給你打。一定把我們月婷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月婷一吐舌頭:“那也要給姐姐打造一支啊。”
“就知道和你姐姐親近。”劉梅很滿意,颳了下月婷的鼻子,又對她一笑:“都快成親的人了,帶和孃親撒嬌,羞是不羞。”
月婷這會兒完全沒了先前的嬌蠻樣子,完全一副小女兒狀,直拿話哄着劉梅。
月娥也是很疼愛月婷的,坐在一旁只笑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劉梅拿出一疊紙來遞給月婷:“你瞧瞧,孃親從你小的時候就開始給你們攢嫁妝了。如今你訂了親,自然該更抓緊時間辦,這是孃親給你列的嫁妝單子。你好好看看,若是還有想要的。趁着有時間,孃親讓人採買了來。”
月婷接過紙來好好的瞧着,直看了小半個時辰纔算看完,看完之後還直咋舌不已:“孃親,這也太多了吧,姐姐出嫁怎麼辦?還有哥哥的彩禮?”
劉梅一撇嘴:“你姐姐的嫁妝孃親自然也備了,你哥哥的彩禮,呵呵,老太太的私房還多的是,想必老太太也得拿出來些吧。”
一句話,月婷不再說什麼,只笑了起來,看起來,還是很自豪劉梅對她的偏疼的。
不過,月娥卻是皺起了眉頭,思量一會兒才擡頭看向劉梅:“孃親,女兒有話問你,你和女兒說說實話。”
見劉梅點頭,月娥道:“月嬋的嫁妝可準備好了,比之月婷如何?”
“姐姐……”月婷一撅嘴:“月嬋不是能嗎,她不是厲害着呢吧,她的嫁妝幹嘛要讓孃親準備,她那死鬼孃親臨死的時候留的東西不就是她的嫁妝嗎。”
“月婷說的是,月嬋有先太太留下的東西,咱們只准備一些小東西就成,又何必那般大動干戈,便是咱們準備的再多,她也不知道感激,白眼狼一個,何必親近。”劉梅很贊同月婷的話,連連點頭。
月娥眉頭皺的更緊了,看看劉梅,又看看月婷,心裡不由嘆氣,這娘倆真真目光短淺的很,一樣的只貪圖錢財,不知道放長遠了看,只貪圖眼前利益,沒有一點大局觀。
“孃親,這話可不對。”月娥實在忍不住了,不由的要規勸劉梅一番。
“如何?”劉梅眼睛一瞪:“你還想給月嬋那丫頭說情不是,你難道忘了她如何潑你妹妹冷水麼,她讓我們面上過不去,我便讓她一世不好過。”
月娥搖頭:“我不是要替月嬋說情,只是要提醒孃親一句,萬事都要留餘地,月嬋如今什麼身份,在皇上面前掛了號的,又是皇子王妃,孃親剋扣她的嫁妝,她嫁過去面上無光,孃親面上就有光彩,傳出去,整個長安城凡是上得了檯面的都得笑話咱們家,只說孃親這個繼母容不下先太太的骨肉,到時候,月婷在婆家日子也不好過,女兒便是說親,怕也不好的。”
“啊?”
月婷倒沒有想到還有這些關節,倒有些吃驚起來。
劉梅倒是明白一些,細思量一番,覺得月娥說的話確實在理,不由點頭:“你這話也確實在理,不過讓我給月嬋準備嫁妝,我確實不甘心。”
月婷也一直點頭:“倒真真便宜了月嬋。”
月娥笑着搖搖頭:“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們仔細聽了,咱們雖然不至於剋扣月嬋的東西,可也不必給她全準備好的,有些能看得過眼的就成,也有些以次棄好的,好教咱們省些銀子,只要那假的東西做的逼直,面上沒人瞧得出來就成,就是以後月嬋要用的時候瞧出是假的,如何又能算到咱們身上,她那時候已經嫁了人,誰知道是不是九王府的人換了去,或是她的奴才監守自盜給偷換了,到時候,她有嘴說不清,只好有苦自己嚥了。”
這話說的劉梅和月婷都笑了起來,直覺得月娥這主意是真毒呢。
想來也是,便是月嬋嫁過去之後總歸是得打賞九王府的奴才,到時候,萬一拿出一件兩件的假物件來打賞,可就得罪狠了人,那些奴才面上不說,心裡怕是恨死了月嬋的。
又或者,月嬋瞧出是假的了,她要不把苦果嚥下去,嚷了出來,怕九王爺多心,到時候,夫妻感情可就。
母女三人偷笑一番,月婷挽了月娥的手:“還是姐姐有主意,就照這個辦。”
月娥又道:“採買的鋪子也可以換成咱們的鋪子,到時候,把價格開的高一點,咱們也狠賺上一筆。”
這主意更妙,劉梅先就笑了起來,反正以後這孟家是要留給孟皓宇的,她是沾不到一絲一點的,不若趁着現在管家的便當,先淘換些物件出去,再弄些金銀到手裡,總歸什麼都不如把銀子抓在自己手裡可靠。
她又思量着,月娥是個有青雲志的,她如今多弄些銀子來,到時候,月娥萬一真成了貴人,也是要用銀子打點的,也不至於手裡沒錢心裡慌啊。
“便如此吧。”劉梅一錘定音,把事情定了下來。
接着,月娥苦思一會兒,提筆寫了另一張嫁妝單子,只瞧的劉梅眉開眼笑,這嫁妝單子真是妙啊。
那黃花梨木、紫檀木等等添加了不少,劉梅手裡有個木材鋪子,專賣各類珍貴木料,幫着人打傢俱,月嬋嫁妝裡珍貴木料多了,顯的劉梅這個繼母關愛她,又能趁機賺上一筆,何樂而不爲。
又瞧着那金銀器物也多,劉梅更笑開了懷,這金銀等物,誰不仔細驗,哪裡能驗出是否純正,她就是在鑄造的時候放些別的物件進去,短時間內也是沒人瞧得清楚的,她便可以再賺上一筆了。
月婷也跟過來瞧,被劉梅一一點着說道,也學了些裡面的門道,不由的吐舌,看起來,這後宅裡陰私事情是真真的多啊,她以後也該當注意了。
這裡劉梅母女算計月嬋的嫁妝,那邊,月嬋回了府,正巧皓宇也剛回來,兩人走了個碰頭。
月嬋給皓宇行了禮,站在一旁直笑,笑的皓宇心裡毛毛的才道:“哥哥猜我今日碰到哪個了?”
皓宇一彈她腦門:“能碰到哪個?我可猜不出來。”
月嬋伸出指頭來一點:“此人姓紀,我記得剛剛由皇上指了婚。”
一聽這話,皓宇臉立馬紅了起來,想要快步走開,心裡又有些不甘,直扯了月嬋問:“你如何碰到她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月嬋低頭直笑,知道皓宇想要問紀大小姐人品長相如何,卻不好開口,她也捨不得讓皓宇着急,直笑道:“這紀大小姐是真真不錯,貌美才高,又是個知書識禮的,反正我一瞧便喜歡,想來到底是皇上,指的這門親事確實好。”
皓宇這才鬆了一口氣,原他想着即是高門嫡女,難免驕縱些,他想來,只要比黃儀芳好一點就行了,卻是沒想到月嬋那般人物都愛上了,想必也是個極好的,只不知道比之月嬋又如何?
瞧瞧自家妹妹的天人之姿,皓宇嘆口氣,不求如何貌美,只要紀小姐人品好和自己一條心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