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她是妹妹,她可曾當你是姐姐?”
伸手撫了撫月嬋的頭髮,高子軒低語。
“我不管她如何,我只求對得住我的心。”月嬋輕輕一笑,笑容清麗之極:“人生在世,凡事有可爲有可不爲,不求得到什麼,只問本心。”
這話倒有幾分憚意了,高子軒靜靜想了一會兒,輕輕按了一下月嬋的手:“你既然決定了,我總歸是不能害了你妹妹的,也罷了,這事情我幫着解決吧。”
月嬋不解,一雙漆黑眼睛看着高子軒。
高子軒被她看的心裡一軟:“不是她死,那便要她的孩子死了,我使人給她下些藥,把那孩子打下來吧,等到她小產的時候,產婆和大夫都安排我的人手,儘快把那孩子處理掉,總歸是不能讓人瞧到的。”
又拍了拍月嬋的肩安撫她:“你放心,那些人都是忠心的,絕對不會傳出一言半語。”
月嬋這才放心,雙手合什:“這便好了,那孩子也別怪咱們,他是妖胎,就是生下來也會被溺死的,總是活不成的,與其帶累了別人,不若早早的超度了吧。”
說着話又自嘲一句:“當初月婷夥着月娥陷害我,卻是沒想到今日還要費盡心思替她隱瞞,都是造化弄人啊。”
高子軒聽她能自嘲了,也知道她並不是鑽牛角尖的人,現在已經看開了,也跟着笑了起來:“可不是怎的,你是好的,不好的都是她們。”
說話間,擰了月嬋的臉頰一下子:“事情解決了。讓人備飯吧,我可是餓透了,回來不說趕緊給擺飯,反而要我替你想法子,累了本王一場。你要如何謝我。”
月嬋一下子紅了臉,低頭絞着手指,過了好一會兒才附在高子軒耳邊低聲說了兩句話。這話還沒說完,她臉已經給的要滴出血來了。
高子軒只聽得熱血沸騰,雙眼放光的看着月嬋。恨不得一時把她揉進懷裡狠狠折騰一場。
喉頭乾乾的。嚥了口乾沫,高子軒才壓下那強烈的感受,看看天色,只盼着天快點黑將下來,他才能好好的折騰一下這個小女人,也給自己舒緩舒緩。
伸手在月嬋臀上拍了一下:“你就勾着本王吧,看我晚上如何收拾你。”
月嬋趕緊推開他,啐了一口。就朝外邊大聲道:“廚間的飯可得了,擺飯吧。”
話音落下,沒有半刻鐘。幾個小丫頭已經端了菜進來,全擺在裡間的小几上。幾樣簡單的小菜,外加一小盆子雞絲筍尖湯,另有碧梗米飯兩碗,把飯菜擺放好了,丫頭們都悄悄退了出去。
高子軒和月嬋洗了手,兩個對坐吃飯,才吃了兩口,就聽外邊道:“王爺,王妃,鄭嬤嬤求見。”
月嬋趕緊讓小丫頭打簾子請鄭嬤嬤進來,不過一時,青綢簾子打起,鄭嬤嬤彎着腰進來,一進門就要給月嬋和高子軒行禮。
月嬋趕緊伸手扶了:“嬤嬤太客氣了,都是一家人,王爺也是你奶大的,怎麼能受你的禮,以後不許了。”
鄭嬤嬤笑的歡快,在月嬋旁邊的一個小凳上坐下,抱着手道:“我過來是問一聲,眼瞧着王爺和王妃的生辰快到了,今年可要怎麼過,照我的意思,很該熱熱鬧鬧的過一次了,不若大辦。”
高子軒想了一下:“這倒不必了,如今朝中形勢莫測,咱們很該藏着些的,自家人聚聚,隨意吃點什麼就得了。”
月嬋也很贊同:“不若拿我的貼子,請慶和班的人過來演上幾場,也讓滿府的人看個熱鬧,樂和樂和,別的倒不必了,咱們可不棄那個胖子,打那個眼。”
鄭嬤嬤一時逗笑了:“很是呢,都是我想差了。”
月嬋搖頭:“哪是嬤嬤想差了,嬤嬤奶了王爺一場,對王爺的心可是不差的,說不得,總比我還要疼着呢,一心裡不過想要王爺好,這天下間做長輩的不都如此麼,爲了這個好字,嬤嬤也想不到別處,這也是嬤嬤一番好心。”
她臉上帶着笑,話也是甜甜的,只哄的鄭嬤嬤樂的臉都笑成了一朵花:“王妃這小嘴真真的甜,別說王爺了,我們都愛的不行,不成,就爲了王妃這番話,我也得和您喝上一杯。”
月嬋也不推辭,直拿了酒杯,親手給鄭嬤嬤倒了酒,兩個人碰杯,全都幹了。
她是明白的,高子軒對鄭嬤嬤那是極親熱敬重的,鄭嬤嬤這人也是好的,一心爲了王府着想,再加上年紀大了,輩份也擺在那裡,在王府也算是說一不二的主,月嬋可是不想得罪她的,對鄭嬤嬤,她也是極敬重的。
這花花轎子人人擡,她給鄭嬤嬤長了臉,鄭嬤嬤自然也願意給她好臉色,這都是相互的。
喝了酒,月嬋朝外邊道:“我前兒讓廚間做的那醬羊肉,味道倒是不錯的,環兒,你去拿一些來給嬤嬤帶回去吃。”
她又笑看鄭嬤嬤:“這羊肉煮的爛爛的醬了的,嬤嬤是咬得動的,可別和我客氣,不然我惱了。”
鄭嬤嬤站起來道了謝,環兒拿着一罈子羊肉進來,讓小丫頭抱了,又叫來一個小丫頭持着鄭嬤嬤親送她回家。
鄭嬤嬤走了,兩人也吃的差不離,高子軒和月嬋說了兩句話就起身離開,月嬋知道,他怕是安排事情了,也並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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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日,高子軒告訴月嬋傅家那裡已經安排妥當,?也就是這兩日的事了。
月嬋一直提着心,怕事情敗露了,讓她得不了好。
過了兩三日,高子軒陰沉着臉回來,往桌上重重一拍:“都是些廢物點心,這麼點小事都辦不成,要他們何用。”
月嬋知道事情有變,一時臉上也不好看。
她打點起精神過來安撫高子軒:“阿九莫生氣。這次不成,咱們再來就是了。”
高子軒看向月嬋:“本來事情好好的,我的人也下了藥,誰知道你那三妹妹肚裡的孩子着實命硬,疼了半晌。愣是保住了,我叫去的那個大夫回來只說孩子太強壯了,藥沒有起多大效用。哼,我原不相信什麼妖胎,如今倒是肯定了。那樣大的藥量。那般強悍的墮胎藥都不管用,不是妖物又是什麼?”
月嬋也是心驚不已,強笑道:“看起來這就是命了,即是打不下來,可見得是天要讓他生下來,便讓他生吧。”
“可是?”高子軒轉頭看向月嬋:“這孩子真要生下來,不定掀起多大的浪呢,我怕……到時侯牽連到你。”
月嬋拍拍高子軒的手:“實在沒有辦法。不若尋幾個產期和三妹差不多的婦人,等到孩子生下來着人換了就是,你即能安排人給月婷下藥。這件事情並不難上許多,不若……”
高子軒點頭:“我好好想想。你妹妹房裡幾個丫頭都被我收買了,再把那幾個產婆捏住,怕是可行的。”
月嬋一笑:“這倒是她好命了,一個健健康康的孩子和一個怪物比起來,就是她,也會棄了那個怪物而要健康孩子的。”
這是大實話,月嬋還是心軟了些,對月婷下不得手,不能平白無故殺了她,若不然,直接讓人把月婷暗殺了,可是比什麼都省事的。
高子軒可不是什麼心軟的人,若不是爲了月嬋,他早把月婷給殺了,哪裡用得着現在這麼爲難。
兩口子商量定了,月嬋小心服侍高子軒,只想着他費心費力爲了自己,這份情誼終是難以回報的。
月嬋掐指算着,月婷的產期已經近在眼前了,她懷的是雙胎,怕是要早產的,也不知道哪一日就生了,就擔心高子軒安排不及,只催着他儘快安排。
又過幾日,月嬋生辰到了,因爲月婷的事情,她也沒有心思去辦,只把壽宴的事情交給鄭嬤嬤。
生辰這日,九王府也只宴請了高子軒的幾個兄弟外加他們的王妃側妃,並幾個相熟不錯的人家,其餘的人都沒有邀請。
月嬋讓人請了慶和班的雜耍班子過來演了幾場,別的不說,只圖個樂呵。
等到了晚上,賓客盡散之時,高子軒和月嬋也都累了一場,早早的讓人收拾妥當,夫妻兩個回房安睡。
進了內室,高子軒讓丫頭們出去,他自己則走到月嬋梳妝檯前,拉開抽屜左摸右摸的,總歸是摸出一樣東西來。
臉上帶笑的交到月嬋手裡,月嬋低頭看去,卻是一個木雕的東西。
木質很好,看樣子是楠木的,可雕工倒是很拙劣,看樣子是個生手雕的,再仔細瞧了,這是個木雕的女子人像,眉眼之間,總有幾分彷彿月嬋。
月嬋疑惑,高子軒咳了一聲,尷尬之極。
“這是本王親手雕的,本王原不會這個,尋了人學了好些日子的,雕的不好,你要是不喜歡儘管扔了。”
月嬋擡眼間,恍忽覺得高子軒耳尖都紅了,怎麼瞧着,有幾分狼狽的可憐可愛之處。
她心裡一動,拿着木雕笑了起來:“這是雕的哪個?真真難看,不若扔了。”
說着話擡手就要扔,高子軒氣急,跺腳道:“你敢,這是本王一番心意,你若……”
月嬋收回手去,踮腳在高子軒臉上狠狠親了一下:“我說笑呢,阿九的心意我怎麼會嫌棄,我瞧着這木雕真真的好,比任何東西都好。”
燈光下,月嬋低頭淺笑,溫柔之極,柔美的讓高子軒心癢難耐。
他才一伸手要抱起月嬋,卻聽門外和順大聲道:“王爺,王爺,出事了……”
兩人一驚,很快分開,高子軒怒道:“什麼事情這般大驚小怪的,掃興之極。”
說話間,他一腳踢開房門走了出去,月嬋也整整衣裳跟出去了。
和順看到兩人出來,縮了縮脖子,大着膽子上前低語:“王爺,咱們的人回報,說孟三小姐剛剛生了,生了個……”
“怎樣?”
月嬋心驚,掐的手心都疼了。
和順吞吞吐吐道:“生了個雙頭怪物,把咱們王府的人都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