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飛突然打了個冷顫。
雖然他是龍澤帝國軍校中最爲英勇無畏的學員,但如果讓羽茜知道自己昨晚和一個風塵女子瘋狂了通宵,後果也不是他可以承受得起的。
沒有人理解羽茜對他的重要性,就連他的情敵兼兄弟的楚楓也不能夠。如果沒有羽茜,他早被一幫流氓混混當野狗活活打死在龍川街頭。所以,自從十三歲那年起,羽茜就成了他的偶像,他的夢中情人,他的精神支柱。有時候他自己也常常這樣認爲:沒有羽茜,他什麼也不是。有了羽茜,他什麼都可以是,是大英雄、大豪傑……
楚楓笑道:“你沒有必要怕成這樣子嘛!據我所知,羽茜的氣度很大,說不定會原諒你這個失足青年的。哈哈,你們青梅竹馬,感情深厚,這點小事算什麼呢?”他的笑容看上去有一種說不出的真誠和溫暖,但流雲飛卻感到一陣陣恐懼。身爲軍校第一勇士,他從不害怕槍林箭雨,卻害怕楚楓臉上那聖潔得象天使一般的笑容。
誰知道這個滿面笑容的吸血鬼會在背地裡幹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你這個可惡的吸血鬼,卑鄙的告密者,**的色狼……”流雲飛嘴裡惡毒的詛咒,然後忍無可忍地出拳,厚實的牆壁立即破了一個大洞。等怒氣稍稍平息後他才苦笑着問道:“阿楓,你少說廢話,到底還差多少銀幣纔夠今年的學費?只要你不向羽茜告密,這事包在我身上了!”
雖然流雲飛的拳頭被人稱爲龍澤帝國軍事院校最可怕的三種武器之一,但顯然他認爲自己的拳頭似乎還比不上楚楓的笑容那麼可怕。每當楚楓笑得特別真誠溫暖的時候,那就註定有一個人要倒黴,不是上廁所一不小心掉進茅坑,就是吃飯時候突然發現自己吃下了一顆老鼠屎,或者喝啤酒的時候突然得了心絞痛……流雲飛的拳頭儘管兇狠,但只要骨頭硬還可以抵擋,楚楓的笑容可就防不勝防了。
“只差一百個銀幣。”楚楓笑道:“老二,這事拜託你了!”他開始仔細地清點錢袋中的銀幣。這錢可真是好東西,沒錢就不能讀書,也不能吃望風樓的山珍海味,更不能理直氣壯地向漂亮的女教官遞情書!
流雲飛點點頭,套了件襯衣出門而去。半個小時之後他就得意洋洋地走進了宿舍,手裡提着一個繡花的錢袋,裡面叮噹直響。作爲軍校首霸,他要幾個銀幣確實不算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楚楓樂得嘴都合不上:“你這個月的保護費收了才三天,今天怎麼又收上來了?”
流雲飛哈哈大笑:“三天前是爲了紀念帝國未來的大將軍流雲飛誕辰二十週年,今天是爲了紀念陛下誕辰三十五週年,性質完全不同……如果你還湊不上學費,我們再紀念戰神阿里汗誕辰一百週年。他奶奶的,這總夠了吧!”
“夠了,我們甚至還有錢去望風樓吃鮑魚。對,找羽茜吃鮑魚魚翅去!”楚楓抓起錢袋就跑。
流雲飛樂呵呵地跟在他身後着鄭重地提醒:“這次輪到我來叫羽茜下樓了!”
“不行,羽茜說你的聲音太粗魯,嚇得她們宿舍的女生不能睡懶覺……引起了公憤,後果很嚴重!”
“廢話!難道她想讓我去女生樓扯着破嗓子唱情歌?那種丟人的事也只有阿楓你才做得出!”軍校首霸哈哈大笑,順手從路邊的小店裡拿了一瓶羽茜最喜歡喝的冰紅茶。
女生宿舍九號樓下轉眼間就響起了流雲飛驚天動地吼叫:“羽茜,我今天請你去望風樓吃鮑魚!”
等他把所有正在睡懶覺的女生吵醒之後,一個身穿白色長裙的女生才矜持地走下樓來。一見面她就皺着眉頭說道:“我不是說週末要寫畢業論文嗎,你們煩不煩啊!”
“老大,你穿長裙的樣子好漂亮哦!這是我昨天在帝國商廈給你買的巴黎香水……”楚楓立即從懷中掏出一瓶香水。
“混蛋,你剛纔還說沒錢交學費了!”流雲飛氣得半死。
“老二,這明明是兩回事嘛。學費與香水並沒有必然的聯繫!”某人耐心地給他解釋。
就在流雲飛和楚楓論證香水與學費之間是否存在某種必然聯繫的時候,羽茜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她轉眼一望,臉上立即露出興奮之色,連忙低聲問流雲飛道:“你今天怎麼招惹了斯達?他可不是好對付的!”
“我正要看看他有什麼本事。”流雲飛冷笑,拳頭握得咔嚓作響。
幾十個男生已經把他們三人緊緊包圍,爲首的那人正是軍校裡最有名氣的貴族子弟斯達,當今右相大人的大兒子。他臉上掛着優雅的微笑,但眼裡卻露出了濃重的殺機。
楚楓失聲叫道:“哎呀,原來是一羣被欺壓已久的人們啊,你們終於要造反了!我建議你們都拿上刀子,軍校三百年曆史上還沒有誰可以赤手空拳打過流雲飛的!”於是有好些人轉過身去拿刀……去了以後就再也沒回來了。流雲飛是軍校首霸,連教官都要讓他三分!
“這一位少年英雄真是讓人佩服。你竟然沒有尿褲子!”楚楓又對一個緊跟着斯達的男生表達崇高的敬意。
豈知那人三天前因爲拒交保護費而被流雲飛揍得尿了褲子,此刻聽他一說,立即條件反射……由於有女生樓上有很多穿得花花綠綠的姑娘在俯首探望,於是無比強烈的羞恥感讓他簡直痛不欲生,只得掉轉馬頭去宿舍換褲子。
被楚楓說了幾句,幾十個人立即散了一半。但斯達的影響力非同小可,至少還有二十幾個人圍着他們不肯走開,這一架是必然要打了。但流雲飛的手下可能沒有得到風聲,或者乾脆就變節投敵了,竟然一個也沒到,形勢絕對不容樂觀!
羽茜連忙緊了緊長裙的腰帶,挺身站到了流雲飛的身邊:“你對付斯達就行了,其餘的交給我。”
楚楓在他們兩人背後低聲提醒:“斯達那小子身上藏着兵器,小心些。”
流雲飛大笑:“他有刀子也打不過軍校第一勇士!”
“這可未必。”斯達微笑道:“如果不是因爲你向我弟弟收保護費,我也不至於在畢業之前向你挑戰。也好,今天再來看看到底誰是軍校第一勇士!”
原來那一袋銀幣是從右相大人的小兒子那裡敲詐來的!楚楓心中暗暗叫苦,看來這一架是非打不可了。得罪了右相大人,這個前途還真難說得很……但既然矛盾已經不可調和,那就打吧,他立即拍手笑道:“好啊,我來作公證,你們兩個比試比試,最好不傷和氣!”
流雲飛已經和斯達狠狠地鬥在一起!羽茜也不甘落後,對着那些準備圍功流雲飛的人衝了過去。事實上,她比流雲飛還要好鬥,只要有架可打,她那溫柔文靜的假象將會被她毫不猶豫地拋棄。羽茜的高跟鞋,流雲飛的拳頭,楚楓的笑容,並稱爲軍校三大最可怕的武器。其中殺傷力最大的,其實還是羽茜的高跟鞋。不管誰有多少威猛,只要被她高跟鞋踢中,還沒有不當場吐血的先例。
“羽老大加油,你一直是我學習的楷模!”楚風漫不經心地坐在女生宿舍的臺階上,樂呵呵地給羽茜加油助威。打架的事他是不幹的,但並不意味着他會坐視不管兄弟們出生入死:每一個有可能對羽茜造成威脅的人都絕不例外地發現腳下突然就多了一塊堅硬的石頭或是一個深深地土坑,然後就一頭栽倒在地上……他雖然不喜歡打架,但小時候跟師父學過的粗淺道法卻已經使得爛熟,念頭一動就有人被他暗算。這些低等道法對高手並沒有什麼影響,但對付斯達手下那幫不成氣的傢伙卻是綽綽有餘。
相比之下,流雲飛可就兇險多了。雖然以武功而論他要比對方要高,但他不得不小心謹慎地防備對方暗藏的兵器,打法上自然比平時要保守多。就在他準備全力進攻的時候,突然間人影一晃,一個人偷襲者手執匕首向他後心猛刺!
暈,流雲飛要掛了!楚楓大驚,立即心隨意動,一根石柱迅速從地面上竄出,重重地擊在那個偷襲者的兩腿之間。如果不出他意料之外,此人今生也只能做太監了。‘啊’的一聲慘叫,那人立即倒地無聲…
斯達見自己的親弟弟竟然被莫明其妙地擊倒,心中不由怒氣橫生,一柄雪亮的短劍從他的衣袖裡滑出!
“斯達,你違背了競技原則,這對於一個學武者來說是極爲可恥的!”羽茜已經把所有的倒黴蛋打倒,飄然站到了流雲飛的身邊。兩人並肩一立,強大的壓力幾乎讓斯達透不過氣,哪裡還敢動劍?
“哦,我只是找流兄比試武功,別無它意。呵呵,你們還是準備應付紀檢部的教官吧,我相信他們會給你們三個應有的優待!”斯達竟然臉不改色,非常自然地把劍收入袖中,然後抱起昏迷不醒的傷者上醫院去了。
看着斯達遠去的背影,羽茜低聲嘆道:“此人能屈能伸,以後必成大奸大惡之徒。你們兩個要小心些!”
不等她的兩位親密戰友答話,聞訊而來的紀檢部教官已經將他們押向了禁閉室。一個教官低聲跟她說道:“羽茜,這是你今年第五次打架鬥毆了。如果再有第六次,我絕對保不了你!”
“報告教官!我正在這裡構思畢業論文,並沒有打架,打架的是流雲飛和楚楓!”羽茜微笑着解釋。
“哦,下一次我倒看看你還有什麼藉口。作爲學校最優秀的學生,你怎麼可以和流雲飛、楚楓這兩個混蛋混在一起……”教官怒其不爭,搖搖頭走開了。他還要連夜審迅這兩個不要命的傢伙,連右相大人的兒子也敢揍,簡直不把腦袋當回事嘛!
流雲飛嘆道:“羽茜怎麼可以每次都毫不猶豫地出賣我們?”
楚楓不以爲然地回答:“愛一個人,就得讓她過得幸福,哪怕關禁閉坐黑屋不能吃喝拉撒也在所不惜。你天天泡妞追女人,就連這個簡單的道理也沒想明白,我很同情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