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掘工作被迫停止了兩天,連流雲飛都沉不住氣了。他利用就餐的時間偷偷地質問楚楓:“我警告你,再有二十七天,我就得上刑場了!”(楚楓就是慕容楓,因設定有了修改,慕容楓的王子身份暫未被世人知曉,所以以楚楓命名。並不影響閱讀,請老讀者體諒!)
“那不是挺好嗎?再也沒有人跟我搶羽西了!要不你先答應我……”某人傻笑着從流雲飛身邊擦肩而過。
“混蛋!”流雲飛氣得飯也吃不下,呆呆地看着桌上的清湯。清湯裡映照出一張日漸憔悴的面容,這哪裡還是在三軍之中取敵上將之首如探囊取物的東南軍統帥流雲飛!
“獄警大哥,你好象感冒了哦。小心別染上流感、破傷風、肺炎,生命是寶貴的……呵呵,我小時候聽說過一個笑話,說有人在洗澡的時候摔了一跤,結果活活摔死了!”楚楓和站在身邊的獄警套近乎。可是他自從入獄以來很少有機會表達自己的想法,所以口頭表達能力下降太快,以致那個獄警忍不住破口大罵:“你這個烏鴉嘴,再說老子抽你一頓鞭子!”
“很抱歉!”楚楓眼光從流雲飛臉上一掃而過,然後埋頭吃飯,吃得嘩啦作響……以他和流雲飛的默契程度,自然用一句話就可以讓對方知道自己的用意。只有在浴室裡洗澡的時候殺了那兩個住在重犯區的殺手,他們的越獄行動才能照計劃進行。
流雲飛微微一怔,立即心領神會。他一拍桌子怒喝道:“歪臉小子,我今天看你不順眼!”
隔壁桌上的戰無傷笑道:“流將軍用不着這麼激動嘛!通常情況下,男人解決仇恨的方式只有一種,那就是決鬥。”
所有的犯人立即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興奮而熱烈地盯着流雲飛。獄中生活是毫無情趣的,如果能見到有人流血死亡,那絕對是一天中最好的享受,何況是看着曾經不可一世的東南軍統帥去流血?
“洗了澡就決鬥,讓你乾乾淨淨地見閻王!”楚楓猖狂地怒吼。今天是囚犯集體沐浴的日子,所以盛怒之中的流雲飛最終還是點頭應允。今天不洗澡,下一次又得半個月之後了。
這歪臉小子不要命啊,竟敢向武功高絕的東南軍統帥挑戰!獄警們眼見有好戲上演,立即催促全體犯人快點吃飯去澡堂。飯還沒吃好,上尉柯南親自坐莊,號召全體囚犯押注,大小不限……當然,照例沒有誰押楚楓勝,只要他活着走出來,獄裡所有的囚犯都無條件破產!
只有那個負責給他們兩個送信的同性戀阿梅,他眼見幫自己寫情書的歪臉寫手竟然要與流雲飛決鬥,只急得面色蒼白、兩眼無光、頭大如鬥……對他而言,誰都不能死的,但事態的發展根本就不能由他來控制,因爲不管是誰,突然之間就好象不認識他了!
五個重犯人的澡堂和普通澡堂是分開的,相距大約三十米。在普通澡堂的門口,有二十幾個犯人正在排隊,但都面生得很。
“老三,那些犯人全都不認識,有問題。”流雲飛一邊淋浴,一邊研究水管的堅實程度。這柯南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瞞着獄長動用外面的殺手冒充犯人!
“先對付裡面的兩個。”楚楓冷笑,這一瞬間他的臉恢復了正常。他要的就是這個機會,在澡堂裡和流雲飛決鬥,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幹掉兩個假扮重犯的殺手。
雖然他沒有回頭看那兩個正在屋角沐浴的殺手一眼,但他們的一舉一動並不能逃脫他敏銳的感覺。可憐的兩個傢伙竟然不知道已經墜入陷阱之中,還在妄想天開地想要流雲飛的性命。
“小心,他們浴巾裡藏有兵器。”戰無傷提醒了一句,然後光着屁股站在門口。他當然不是要逃走,因爲光着屁股逃走並不是前警備司令的風格,但光着屁股殺人那就得另當別論了。
澡堂外發出一聲低沉的喝聲:“動手!”
這人的聲音好熟悉!流雲飛和楚楓幾乎同時想起了一個人!可還不等他們想明白,兩個殺手已經悄然靠近。
流雲飛手中的鋼管疾刺。沒有重劍,破水管在他手裡也可以殺人!
兩個殺手幾乎同時出手。年長者使的是厚背刀,一刀就將流雲飛的水管砍成兩截。
另一箇中年劍手的劍趁機直刺流雲飛的咽喉!自從他出道以來,還沒有誰能擋得住他這一劍,二十三年前他以這一劍刺殺了名動天下的天南劍客,那時流雲飛還在他娘肚子裡。可是他今天就沒有那麼好運氣了,一段水管從他的後心直穿透了胸膛!有時候,武功的高低並不能決定殺手的成敗,對危險的忽視纔是最致命的。
在南月大陸上,還沒有誰能夠忽視楚楓的存在。
另一個老者的命運也好不到哪裡去,流雲飛的大手已經捏斷了他的喉管!
“一大把年紀了,何苦要來送死?”東南軍統帥冷笑着撿起了死者的厚背刀,全身殺氣縱橫。
楚楓也拾起了劍怒撲上前:“姓流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你瘋了嗎?”
“不要讓他們認爲我們都勾結起來了。現在我們決鬥!”陰謀家低聲笑道,手中的劍如同毒蛇一樣刺向流雲飛的要害。
兩人一番苦鬥,身上不約而同地掛了彩。楚楓捂着傷口退後幾步,對已經衝進來的殺手說道:“兄弟們,幫我殺了他,我每人獎勵一千個銀幣……家父是龍川首富,府上銀幣堆積如山!”
殺手們立即蜂涌而上,一場殘酷的廝殺就此在澡堂裡展開。楚楓站到了戰無傷的身邊,笑道:“幸虧有了幫手,否則我豈不死得早!”
“你們兩個殺了他,我保你們洗脫罪名。”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他身後說道。
楚楓霍然回頭,深深地凝視了那個站在澡堂外的蒙面獄警一眼,臉歪得更加厲害了。他終於認出了此人是誰,一股強烈的殺意直衝心頭!戰無傷眼見不對,連忙握緊了他的手,對那獄警說道:“長官,我對你的身份和話語表示懷疑!只要能得到有效的保證,我們自然會出手的。”
那蒙面獄警冷笑道:“戰老前輩,你在這裡呆的時候夠長了吧?”
“呵呵,是啊,我真不想呆下去了。可是流雲飛的武功得自刀神的真傳,我怎會是他的對手?”戰無傷躍躍欲試,可是終於長嘆一聲,握緊的拳頭慢慢鬆開。
“他竟然是刀神的弟子?”那獄警猶豫片刻,突然間就消失了。他看不出流雲飛刀法的來歷,所以根本就不想冒這個風險來親自動手。
楚楓長嘆一聲,眼睛裡一片模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浴室裡的水霧。殺害哥舒刀的真兇就在眼前,但他竟然不能手刃仇敵,這對他是多麼痛苦的諷刺。
場面上已經變成了餓虎捕食的局面。流雲飛越戰越勇,手中的厚背刀招招毒辣,實在很有一些刀神的風采。可殺手都是亡命之徒,竟然拼死戰到最後一人,這讓三人不由暗自心驚。
流雲飛殺了最後一人才問:“剛纔那個獄警呢?我知道他是誰了!”
“他既然穿了警服,那就不能殺。現在你是自衛,如果殺了他,那就多了一條暴力襲警至死的罪名!”楚楓冷然搖頭。他爲哥舒刀之死痛心疾首,可現在絕不是報仇雪恨的時候。
流雲飛冷笑道:“是,我必須保持理智。但你不是說他已經變成植物人了嗎?”
“我沒有親眼看到,是道聽途說。”楚楓嘆了口氣,開始穿上囚衣。
流雲飛的怒氣終於熄滅,慢慢地擦洗自己身上的血污。滿澡堂都是殘缺不全的屍體,可是在他眼裡跟死去的豬狗完全沒有區別。
戰無傷呆立良久,才光着屁股嘆道:“他的武功也許還不及我,但我若和他爲敵,必然死在他的手上!”
楚楓不屑地哼了一聲,冷笑道:“武功並不能決定一切!我若是個女人,就一定不會愛上他。他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屠夫!”
“住嘴,誰讓你愛我了?噁心的傢伙!”正在欣賞自己裸體的東南軍統帥突然怒髮衝冠。
“哎呀,你們殺了這麼多人?這是怎麼回事?”柯南上尉臉色發白地走了進來,背後跟着一羣全副武裝的獄警。
楚楓立即報告:“長官,我和戰老爺子沒有殺人,我們是旁觀者。”
戰無傷瞪了柯南一眼,怒道:“這些犯人哪裡來的兵器?他們想殺流將軍,這是陰謀!我戰無傷,前龍川警備部隊最高長官,必須將這件事親自向獄長大人彙報!”
“少做春秋大夢了,你現在只是一個階下囚。”柯南冷笑道:“來人,押他們三人回重犯房!以後就算洗澡,也不能給他們鬆掉身上的鐐銬,明白了嗎?”如果沒有鬆掉流雲飛身上的鐐銬,右相大人佈置下來的任務早就完成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楚楓迅速抗議:“抗議!我必須向獄長抗議,我不要帶鐐銬洗澡!”
所有的獄警一齊大笑。柯南的臉上泛起一片紅光,親切地拍楚楓的肩:“歪臉小兄弟,我忘記告訴你了。老獄長已經退休養老,從三天前開始,這裡就由我說了算……”
難怪柯南有這麼大的膽子!可是老獄長臨走之前爲什麼不來告別?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走得及其匆忙,根本就不容他有任何機會通知楚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