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因爲李醫生話中的正確性,另一方面,她很清楚,爲什麼提到家這個字眼,彎彎會這麼大的排,斥反應,別說彎彎,所有從那個地方九死一生,活着出來的正常人,估計再回想起那裡,都心有餘悸。
她是因爲身份特殊,有那個人護着,並沒有被送進去過那裡,可是,彎彎不一樣,彎彎不能拒絕他們的安排,並且,彎彎爲了那個人,死也願意!
席御南淡定的目光,從簡鍾晴恍惚不定的臉上,不着痕跡地收回,他食指微動,細不可察的一下動作。
簡鍾晴沉浸在重重心事當中,沒有發現,可李秘書卻是收到了。
李秘書問,“我們能否轉換另外一種治療方式?”
李醫生倒是想,可是沒有合適的辦法了。
“這個操作性太難,對她實施催眠,已經算是鋌而走險的一步棋,畢竟,我們對她的個人信息,她的過去,一點都不瞭解。失憶症患者的治療,很多時候,都是需要親友去協助完成,像我們這種情況一無所知的,只能靠耐心,一點一點去摸索,昨天的催眠失敗是個意外,可同時我們也有了突破性的收穫,我知道一個國外論壇,上面很多熱心外國網民,幫忙尋人的,或許,我們應該嘗試下,將彎彎的照片發上去?”
李醫生並不知道彎彎的身份複雜性,只當她是特殊病人來看待,因此給出的建議都是最善意最有效的。
席御南與李秘書立馬就否決了這個建議。
對彎彎的身份,他們持着相當大的懷疑,並且早就跟懷疑方聯繫上了,只等待切確答覆,而治療她不過是一種附加的姿態。
簡鍾晴卻是直覺否認了李醫生的提議,“不行。”
李秘書跟李醫生兩姑侄齊刷刷看過去,這樣的角度看,兩人五官還真有點相似的神韻。簡鍾晴否定的兩個字,脫口而出之後,便知道不妙。
她否定得太快!
她故作冷靜地去看席御南反應,席御南卻像壓根沒留意到她的唐突,只挑着薄薄如凝霜的雙脣,漫不經心地把玩起自己的手掌來玩。
簡鍾晴心一沉。
這男人故意的。
李醫生問,“鍾晴,你有別的想法?”
簡鍾晴搖頭,“暫時還沒有。”
李醫生張口,“如果你沒更好的想法,爲什麼不試試我剛纔說的辦法?失憶症病人需要特定的環境,跟相熟的人事,才能勾起他們對過去的回憶,現在我們沒有一絲頭緒,就要盲目去喚醒她的記憶,坦白說,就這幾次催眠的效果來看,我越來越沒信心。”
簡鍾晴沉吟着,“我明白李醫生你的難處,因此,我並不是奢望,李醫生你立馬就醫治好她。”
按照目前這個形勢看,如果彎彎現在就恢復記憶,倒不見得是好事。
可是,丟着不管,遲早引來麻煩。
“彎彎現在這樣,完全是我一手造成的,一直以來,她就是我的責任,可是,我能面對她,卻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承受來自她家人的責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