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臉色蒼白相等於毫無血色的俊逸男子,不知何時,斜斜地將身子倚靠在走道一旁,身上穿着休閒的衣服,他幽黑的眸光筆直地凝睇着二人的方向,輕蹙着眉頭,微微喘着氣,一隻手掌摁住腰側某個部位,似乎在忍耐着某種強烈的痛苦。
濃重的消毒水的氣味侵襲過來,他是——簡鍾晴心一動,狀似輕鬆地打招呼道:“席二少,幸會啊。”
席家的人,簡鍾晴幾乎都見過,沒有一個好印象的,對這位傳說中野心大於能力的席家二少,她聽得不少,可奇怪的是,眼前碰見,她居然對他沒有,像對席家其餘人般反感。
簡鍾晴不着痕跡地開始打量其席晏聖來。
聽說雖然不致命,但是身上受傷不輕的,大概是真的很痛,席晏聖緩慢滴虛虛地牽扯一下脣角,“你就是簡鍾晴?”
他這話問得有些古怪,簡鍾晴注意到了,卻刻意忽略過去。
“席二少剛出院吧?”一出院就出現在這,簡鍾晴猜測,“你找席御南?他不在,他二叔找他了,或許,席二少你應該到樓下找找看。”不過,目測他目前的身體情況,走這一趟,已經很困難,再下樓去,恐怕不易。
什麼事情啊,這麼着急,連身體都不顧了?簡鍾晴暗忖。
席晏聖還是維持剛纔的表情,“我誰也沒想要找。”
那你來這裡做什麼?簡鍾晴擡眸,迎視上去。
“簡小姐,你戒備心似乎很重。”席晏聖開玩笑的口吻說道,淡如水的隱忍目光,卻很快透過她,看到一旁畏畏縮縮,恨不得將牛高馬大的身子,都縮到簡鍾晴背後的小夥子身上,表情驟然嚴肅了,他語氣微冷。“阿捷,你躲在簡小姐身後做什麼?”
簡鍾晴心一沉,立馬想起來剛纔她跟阿捷的對話,不知道席晏聖剛纔聽見沒有,聽到多少,她心裡警惕,表面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拉過阿捷,拍拍他的臂膀,做無聲的安撫。“二少,阿捷還是個小孩呢,你這樣會嚇着他的。”
席晏聖目光回到簡鍾晴的臉色,幽幽地轉動了一圈,“讓你見笑了,阿捷情況有些特殊,在這個家,也是特別的存在,不過,簡小姐,比我記憶中的要……有同情心,真讓我感覺意外啊。”
他說得耐人尋味,簡鍾晴想了想,問,“席二少,我們見過?”
席晏聖的回答令人模棱兩可,“見沒見過,難道你會不記得。”
最討厭這樣子說話的人了,簡鍾晴不以爲然地回,“我這人腦子不太好使,那麼沒必要記住的,很快就忘了,還忘得一乾二淨。”
“原來簡小姐還是個善忘的人。”席晏聖語調古怪地下判斷,又深深看她一眼,“沒關係,被遺忘的事情,總有一天,會重新記起來,”
他這話中帶話,總透着意味不明的意思,簡鍾晴聽得秀眉直皺,最奇怪的是,席晏聖再故弄玄虛,居然從頭到尾都沒有引起她的反感,她正想攤開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