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走道盡頭的左手邊一間臥室,房門緊鎖。
繼一陣震天動地的破壞聲響之後,裡頭恢復了安靜,只這安靜維持不了多久,很快男子痛苦的悶哼聲,伴隨着拳腳踢打的聲音傳開。
臥室裡。
一地狼藉。
整間房間居然尋不到一處完好無損的物件,上至牀,下至杵在門口的衣帽架,都被毀壞精光。
地上,破碎不堪爛爛融融的家世,橫七豎八地倒着,混雜着藥丸,藥汁,空氣中散發着苦澀的難聞的味道。
記不清楚第幾次被撂倒下來,因爲多處強烈的劇痛,樑冬表情猙獰,齜牙咧嘴,急促地低喘着氣,他的手就在剛纔,被簡陽一腳踢過來的大物件給壓到,原本傷勢不算嚴重,可沒等他反應及時,生生受了簡陽遷怒的一記飛踢,此刻,手腕使不上勁,關節正以奇異的角度扭曲着,大概是折了,可他人正被簡陽居高臨下單腳踩在地上,動憚不得。
簡陽這人,該怎麼形容他纔對呢,他明明擁有一張攝人魂魄的妖美臉龐,五官精緻勝過女人,線條柔媚,鼻樑卻是明朗凌厲地挺直着,兩瓣脣薄薄的,脣角天生翹着,一雙漩渦般的眼眸生得最爲好,眼尾狹長,末端微揚,眸光深深,看人的時候,往往什麼都沒有做,便先將對方的三魂七魄都迷走了,再加上脣邊天生的總是抿着的那一點戲謔的似笑非笑,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深不可測,邪裡邪氣。
所謂傾國之色,大抵指的就是他這一種人罷!
聽說長得越是好看的人,越是渾身帶刺,這句話,不單止說的女人,還能應用到簡陽身上。
簡陽,不單止帶刺,還毒。
樑冬心裡默唸着這句話,嘴角滲着血水,緩緩淌下,他心頭髮苦。
當日,他被強迫餵了千夜情,丟回房間裡,本以爲活不成了,卻不料在喪失理智的第二天,門打開了,他沒來得及看彎彎的情況,被人強託了下去,經過一天的緩神,便片刻不容緩地,被壓到簡陽的跟前。
在他被餵食千夜情的時候,簡陽深藏在體內的毒,正好發作,幾乎當日全紅門的醫者和毒手都被召集回來,可大家都束手無策,聽說簡陽爲此大動肝火,責罰了一衆人,最後將他們都趕出去,不知道是誰,臨走前,多嘴提了句,“如果樑冬在就好了,他是我們當中用毒高手,也許他能想到辦法。”
就這一句,樑冬僥倖免去一死。
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可是,被指派到簡陽跟前,爲他治病,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對於這一點,樑冬也說不準,可這幾天,他無比深刻地唯一感受就是,在簡陽身邊活着,有時候,比死還難受。
譬如,此時。
簡陽的毒依舊抑制不了,多種不知名的劇毒,使得原來就喜怒無常的惡魔,更加陰晴不定,殘暴不仁。
可偏偏,就這麼一個體內感染了無數種毒素,按照道理來講,連行動都不能自如纔對的人,精神意志強大如同神祗,不僅能控制自如,並且威力不減,面對他的攻擊,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