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千篇一律外加模棱兩可的態度,令簡鍾晴不得不懷疑,簡陽是不是撒謊騙她了。
可是,如果簡陽撒謊,那她脖子上吊着的玉墜,又該如何解釋?
這是曾經掛在媽媽脖子上的玉墜,她不會認錯的,並且,簡陽要帶她走,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以他的脾氣,實在沒有必要捏造事實騙她。
鑑於簡陽的表現太過於奇怪,不管是沒有碰她,還是不讓她見母親的這件事上,簡鍾晴覺得,簡陽有事情隱瞞她。
而這件事情,最大可能,與簡陽自身有關。
到底是什麼原因呢?簡鍾晴百思不得其解。
她人回來了,卻是衝着母親的下落回來的,再跟母親見面之前,坐以待斃不是她的作風,至於見完母親之後,是去是留,到時候再自個兒衡量吧——只怕,這次回來,要想再次逃跑,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情。
考慮到這裡,她腦海裡不經意地浮現某人驕傲輕蔑的臉顏,她恍惚了一下,很快就回過神來,極爲短促地自嘲一笑。
人都回來了,還想他做什麼呢?
她之前那麼多次跟他坦白求助的機會都放棄了,席御南他……恐怕厭惡她了吧。
這不,八天了,他沒有找上門來,這事實足夠說明一切。
簡鍾晴理智地收回心思不再多想,簡陽今早有些古怪,原本還在牀上想方設法去哄她說話,驀地就放開她,一句話也不留地快步走出房門。
到現在,已經下午三點了,還不見人。
能夠不用面對他的騷擾,那是最好不過的,簡鍾晴難得鬆了口氣,想了想,便隨便披了斗篷步出房間。
她好些年沒有回來,對這裡既熟悉,又陌生得很,總得仔細走走每一個角落,爲日後做好準備的。
紅門原本老的一批人員幾乎都換到別的崗位上了,偌大空闊的城堡安插了不少人員,但大多數都是新臉孔,除非她有吩咐,否則不易叫她看見。
站在樓梯口,簡鍾晴隔着大開的窗戶看出去,只見外面冰天雪地,寒意滲人,這裡一年四季,大部分時間都是冷死人不償命的溫度。
可是,住在這座死城一般的城堡裡的人也着實古怪,有暖氣不安裝,有壁爐,卻從不生火,明明可以驅寒,卻硬是打開了窗戶。
風雪肆無忌憚地灌入,囂張地在城堡裡橫衝直撞,無縫不鑽。
每一口吸入肺裡的空氣都是冷如徹骨的,簡鍾晴僵硬地挪着腳步,步下樓梯。
左右無人,四周靜悄悄的。
她快步穿越大廳,正欲跨出大開的大門,眼前火焰的眼色一晃而過。
簡鍾晴定睛一看。
只見長相優雅,身姿綽約的紅髮男子,歪着腦袋,笑眯眯地擋在了她的面前。
對方臉色比外面的雪還要白上幾分,微翹起的脣瓣很薄,像是沾染了鮮血的花瓣,他手裡正不輕不重地拉扯着一根紅色的髮絲玩,略低着頭,態度恭敬,又彌散着幾分漫不經心。
“希望我的唐突出現,沒有嚇着你,顏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