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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二平日裡客人不多,但凡有客,便非富即貴。~
依整個水中的建築格局看來,望江三爲內高層休憩之所,底平日裡接待遊湖富商或是尚有錢消費的平民布衣,二則更爲講究,先莫說裝潢如何雅緻脫俗,更只設有梅蘭菊竹四室,用來招待達官顯貴。
長樂公主愛屋及烏,對顧月池十分親切,進宮去請她幫忙確實是個法子。不過回頭想想,與其跟裴慕雲一樣利用長樂公主的喜歡而對她予取予求,她更願意選擇第二條路,哪怕是放下身段去求人,最起碼那樣來的心安理得些。
裴慕雲他們所在包房是蘭室,雖對蘭室內的中年男人人不甚瞭解,不過顧月池相信裴慕雲不會坑害於她。自二下來,顧月池便帶着掌櫃的直直向蘭室而去。
蘭室之內,蘭香四溢,一面書牆,一道屏風,再來便是臨窗圍桌。一進室內,便見一早簇擁着中年男人進來的幾人分立兩旁,一身藍衣的裴慕雲則正與中年男人對坐窗前,他們兩人面前擺有棋盤,棋局過半,局勢膠着,輸贏暫時無分。
“我來引薦一下。”見顧月池進來,裴慕雲站起身來,笑着對中年男人引薦道:“這位就是適才我跟您提到的,這裡的當家顧小姐——顧月池”
未曾起身,中年男人手執棋子,只是對顧月池笑着頷首示意。
“大小姐”看了眼顧月池,裴慕雲擡手尊中年男人爲:“這位是歐五爺”
適才在望江外驚鴻一瞥,顧月池只餘光掃了歐五爺一眼,如今同處一室,仔細端詳之下她才發現,歐五爺雖年歲稍長,卻是儀表堂堂,相貌生的極爲俊朗。
能夠隨隨便便從刑部提人,此人身份必定不凡。
淡笑着點頭,顧月池施禮:“見過歐五爺”
輕輕點頭,歐五爺放下棋子,看着顧月池笑道:“望江落成半年有餘,既是不曾來過,卻久仰大名,顧小姐身爲這裡的當家,頗有巾幗不讓鬚眉之姿。”
“歐五爺過獎了”對身後的掌櫃擺了擺手,立馬便有幾個侍女端了不少特色糕點送了進來。待東西放下,侍女一個個皆都出去之後,顧月池道:“歐五爺大駕光臨,望江自是蓬蓽生輝,這些糕點都是外頭尋不到的,還請品點一二。”
溫文爾雅的笑着,歐五爺並沒去吃糕點,而是再次拿起棋子,看着顧月池:“顧小姐可有興致與我殺上一局?”
“月池恭敬不如從命”顧月池點頭,裴慕雲識相的讓出位子,她淡笑如蘭,安然落座。
“棋局之上黑白兩子廝殺正酣,雖表面上看來雙方形式屬於膠着狀態,其實仔細端詳一下便可分出勝負——這一局棋裴慕雲輸了
清好棋盤,黑白兩子重新分配,歐五爺執白子靜待,顧月池則執黑子先落一子。
“藥鼎還煉製着丹藥,我先走一步。”在顧月池身邊只稍站了一下子,裴慕雲便找了藉口離開蘭室。
似是當裴慕雲是空氣一般,歐五爺眼皮子都沒擡一下,只道是讓他多出來走動,便仔細觀察起棋路來。
目送着裴慕雲離開蘭室,顧月池回頭,見歐五爺正要落子,且落子之處甚是刁鑽,不禁輕笑着又取了黑子一枚……
白子又一落,顧月池臉上微露異色,歐五爺溫和一笑,靜等顧月池落子。
以前有事沒事總是跟弈天對弈,且顧月池每次都贏,因此她對自己的棋藝還是很有信心的。但歐五爺只是一步棋出,她便有些張口結舌。
爲封她棋路,竟先折自己半子,他這樣的走法,顧月池還是第一次見到。
既是對人家有事相求,就該先認真下完這盤棋,這多少也代表對人家的尊重。終是靜下心來,顧月池眼觀棋路,腦海中不算推演着棋路。
歐五爺乃是棋中高手,每走一步都讓顧月池絞盡腦汁想法應對,唯有如此她纔不至於輸子太慘,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顧月池額際泌出細汗,最後終是無奈一笑,將手中棋子放回罐中:“歐五爺手法高明,月池自愧不如”
雖還有後手兩三,但勝負已分,眼下與其再垂死掙扎,倒不如明智一些,直接繳械投降。
“顧小姐的棋藝也很精湛”如是誇獎着,歐五爺面帶笑容,甚是滿意的端起茶盞喝了口茶水。
迎合着歐五爺的笑臉,顧月池也在笑着。
漸漸的,她笑容微斂,準備如裴慕雲所說的,求歐五爺幫忙。
“顧小姐的事情適才慕雲已然與我提過。”出乎意料的,在顧月池尚未開口之際,歐五爺倒率先開口說道。
裴慕雲適才明明說讓她自己來求的,卻沒想到幫她說了。
眉頭微蹙,顧月池問道:“就不知他都跟歐五爺說了些什麼?可仔細解釋過了?”此事牽扯到吏部尚書府,吏部尚書在朝中爲官幾十年,自不是簡單之輩,顧月池怕歐五爺幫了她的忙,反倒惹得一身麻煩。
“多少說了一些。”點點頭,茶盞見底,歐五爺放下茶盞,顧月池提起袖擺親自將茶盞注滿茶水。
放下茶壺,顧月池小聲“實不相瞞,此事牽扯到吏部尚書府。”
歐五爺點頭,拿了一小塊杏仁酥淺嘗輒止:“這個我知道。”
看來裴慕雲把底子都交了。
嘴角微揚,顧月池深吸口氣問道:“那歐五爺的意思是……”既然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說給了人家,現在她想知道的是人家在權衡利弊得失之後是否決定出手相幫。
“只是舉手之勞而已”歐五爺笑了:“顧小姐只管準備文房四寶便是”
“這就準備。”對候在蘭室外面的掌櫃使了個眼色,掌櫃的轉身便消失在轉角處,不多時他去而復返,手裡多出文房四寶。
歐五爺並未多做什麼,只是草草的寫了個條子,隨後他招呼一個隨從上前,將條子遞給顧月池:“顧小姐可派人與他同往刑部。”
纖手出袖,顧月池接過條子看了看上面的內容,見其上只書趙家有喪,便再無其他。
只是區區四字,便能解她燃眉之急嗎?這條子送到刑部之後當真能起到作用?
心中將信將疑,不過想起裴慕雲說過的話,顧月池倒也沒多說什麼,直接便讓秋玲喊了叫花子來,讓叫花子拿上條子跟着隨從一起前往刑部。
手裡拿着顧月池給的條子,身邊跟着歐五爺家的冰塊隨從,叫花子這趟去刑部,心裡那是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可現在人家是主子,他有話在心口難開,只得勉爲其難走上一遭。
在叫花子走後,顧月池並未直接離去,而是繼續跟歐五爺下棋,奇怪的是每局下來,她都是以敗負告終,這讓她心中多少有些鬱悶。
要知道以前她跟弈天下棋那可是百戰百勝的,可這會兒到了人家歐五爺跟前,倒成了百戰百敗了。
“果真又杯具了……”又一次苦笑着收場,顧月池隨口咕噥一聲,有些挫敗的坐在那裡盯着棋局。
“顧小姐的棋藝其實算不錯的。”適時鼓勵,歐五爺笑着端起茶盞慢慢輕啜着,心情看上去不錯。“待我下次過來,還要請你來對弈。”
顧月池心底苦笑,臉上皮笑肉不笑。
現在歐五爺什麼心情她一清二楚,因爲以前每次贏過弈天之時,她也是這種得意心情。不過此時此刻,她能體會到的心情便是弈天那時的心情。
原來如此憋屈啊
“只要歐五爺到望江來,我隨時奉陪。”心中悻悻,顧月池點點頭,見歐五爺起身要走,她連忙跟着起身。“歐五爺要走?”
這會兒叫花子和歐五爺的那個隨從都還沒有回來,就不知那張便條是不是真的派上了用場。
大約猜出顧月池顧慮爲何,歐五爺並未多說什麼,只道:“看到條子刑部會放人的,顧小姐只管把心放進肚子裡。”
心中苦笑,顧月池啞然。
自己這麼容易便讓人猜透了心思,看來確實是歷練不夠。
臨轉身之際,歐五爺又道:“事情根由出在哪裡,就該從哪裡下手解決。刑部放人只到趙家發喪之後,若想趙朔免除牢獄之災,還要顧小姐再多費些心思。”
顧月池心中豁然開朗
歐五爺的意思她聽的明白,趙朔入獄不是偶然,今日即便得還自由,也只是爲老父發喪。待若想真的爲他洗清冤屈,最好的法子便是化解吏部尚書府和趙家的仇怨。
如恭送貴賓一般,顧月池送走了歐五爺。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之後,叫花子回到望江,直呼歐五爺的條子果然有效,他的條子刑部尚書只看了一眼,便二話不說把趙朔給放了。
依着叫花子的話,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揚眉吐氣的活着。
聽叫花子霹靂啪啦說了一堆,在他說累了喝水的檔口,顧月池從抽屜裡拿出幾張銀票攤在桌上。“朔舅舅送回趙家了?”
“送他回去我纔過來的……”雙眼一亮,叫花子險些被水嗆着:“這些是給我花的?”
看叫花子一臉美滋滋的樣子,顧月池笑道:“是不是你的那得看你的本事”
瞪大眼睛,叫花子問:“什麼意思?”
顧月池笑:“因爲你要拿上這些銀票到我舅舅輸錢的賭坊去賭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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