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父,子汐祝您大吉大利,萬事暢通,身體健康!”
今日的顧子汐打扮得特別漂亮,淡淡的柳眉分明仔細的修飾過,濃密的大波浪長髮隨意地披在肩頭,絲絲縷縷都透着嫵媚,她很會化妝,皮膚也好,就是濃了些,近看也沒什麼妝粉的痕跡,身上的旗袍似是小了一號,緊繃勒緊了她驚人的好身材,尤其胸部那波濤洶涌的輪廓,舉手投足時,能明顯看到隔着布料的胸像果凍般微微抖動。
辣死人了!!!
尉遲清河卻遲遲沒什麼反應,望了她好一會兒,似怔愣住了。
妖嬈初時以爲自家公公可能是因爲不喜顧家人的關係,沒認出這個小輩是誰,但隨即想到顧子汐的模樣與他的愛妾沈運梅極像,愛屋及烏之下,他怎麼可能會不認得她。
顧子汐畢竟年輕,又如此風情萬種的過來敬酒,當下就將顧卿晚和沈運梅這兩個保養得極好的美婦人比下去了。
若是年紀相仿,誰勝誰負還未可知,論女人的氣場,這會兒又有誰會去品?比的就是看誰臉上的膠原蛋白多,多的那個必勝。
當尉遲清河怔愣地看着顧子汐時,顧卿晚的臉色黑了,腮幫抖動,看樣子是在咬牙呢,而另一邊的沈運梅,面色也不好看,拿紅酒杯的手微微發顫。
顧子汐笑意盎然,對着尉遲清河笑得極美,燈光打在她身上,形成了一圈溫柔的光,活似女神維納斯(這時代雖然只有中國人,但西方文化仍是保留的,誰讓英文是全世界文字載體最多的語言呢!)
妖嬈越看越頓覺得興奮,夾了塊糖醋排骨塞進嘴裡,八卦之火在體內熊熊燃燒啊,一副看狗血電視劇的模樣。
“好好吃飯,嘴角都沾到醬汁了。”
“啊?”
未等她反應過來,夜辰俯首靠近她,將她他嘴角沾到的醬汁給舔走了。
她頃刻間紅了臉,腦袋裡的氣血直往頭蓋骨衝。
沈運梅剛巧看到,笑道:“夜辰真是寶貝媳婦啊,這麼恩愛,羨慕死人了!你說是不是啊老爺……“
尉遲清河的定格被打破,終於回了神,瞧了一眼夜辰和妖嬈,沒說話。
“姨夫……”顧子汐喚道。
尉遲清河這才意識到顧子汐舉着酒杯已經好一會兒,咳了一聲後,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
顧子汐高興地也飲了幾口酒,又說了一些討喜的話。
尉遲清河道:“子汐啊,都成大姑娘了,你不叫我的話,我都不認出來了,唉,看來我也是老了。”
“姨夫說哪的話,姨夫和我小時候看到的樣子一模一樣,寶刀未老呢!”
奉承的話誰不愛聽,尉遲清河看着她頓時笑了。
妖嬈十分詫異,她還以爲這位公公不會笑呢,至少見了兩次,都沒看到他對誰真正笑過,官場那套笑,也僅僅是勾嘴角罷了,別的時候不管是兒子,還是老婆,亦或是愛妾,他都像是*冰雕一般面無表情。
這會兒他卻笑得很開懷,柔軟了他身上的冷硬和無情,顯得和藹和親。
顧卿晚的牙槽在這一笑中快要保不住了,面頰抽搐得有點猙獰,倒是沈運梅笑眯眯地對着顧子汐讚道:“子汐真是越來越漂亮了,不知道誰將來能有福氣娶到你。”
這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話,使得顧子汐斂了甜甜的笑容,但只是一瞬,而後她又漾開了笑容。
“沈夫人說笑了,我不過就是普通樣貌,娶了我也不見得有福氣。”
沈夫人三個字,戳到了沈運梅的痛處。
沈是她自己的姓,無非是暗諷她外室的身份,生了兒子又如何,還不是名不正言不順,任何人都不會稱呼她爲尉遲夫人,她臉上的笑抽住了,但忍耐力極強,一會兒工夫又恢復了端莊嫺雅的模樣,一點看不出藏在心裡的憤怒。
“別妄自菲薄,漂亮就是漂亮。我看啊今晚屬你最漂亮!老爺,你說是不是啊?”
尉遲清河看向顧子汐的眼神有些虛晃,看了好一會兒後,嗯了一聲。
“瞧,老爺都這麼認爲了。”沈運梅高興地合不攏嘴,彷彿顧子汐是她閨女一樣。
這是給顧子汐拉仇恨呢,瞧其他桌的尉遲家小姐和顧家的小姐,眼神裡都透着不屑和嫌惡。
顧卿晚忍無可忍了,出聲道:“好了,敬完酒就回去坐着,別礙了其他小輩敬酒。”
顧子汐喏喏地回道:“是的,姨母。”
她那張漂亮的臉生出了一絲委屈,低下了頭去,顯得楚楚可憐,退下時他看向夜辰,夜辰正忙着給妖嬈夾菜,壓根就沒注意她,俏臉立時白了一度,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腳下一滑,眼看着就要摔倒了,離得近的人沒一個上前扶她,倒是尉遲清河衝了上去。
“小心!!”
那一瞬間,就像是演電視劇,男女主的專用場景,如若不是尉遲清河灰白的髮色和臉上的褶子有些違和,不然甚是唯美。
顧子汐驚魂未定地倒在尉遲清河的懷裡,小臉慘白,話都說不出來了。
“沒事吧?”
“沒……沒……沒事……”她喘着氣,略緊的衣料下胸脯因呼吸起伏着,“謝謝……謝謝姨夫。”許是知道這樣躺在尉遲清河懷裡不妥,掙扎着要離開,剛站穩又哀叫了一聲。
尉遲清河緊張地問:“怎麼了?”
“我的腳……好疼!”她一雙眼立時紅了,隱隱泛出水色。
尉遲清河看向她的腳踝,腳上大紅色的恨天高襯得她腳踝的皮膚極致的細白,美得緊,但未見有什麼紅腫的地方,“站的起來嗎?”
顧子汐點點頭,試着離開他,腳一落地,又是連連呼痛。
尉遲清河也不避嫌,扶着她的腰對着女傭道:“快,去叫張醫生過來。
張醫生是尉遲府的家庭醫生。
“姨夫,沒事的,大約就是扭到了,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不行,傷了骨頭怎麼辦?”
“但是……”
“老爺,交給我吧。”沈運梅走了過來,雖是中年婦人,但身材維持得極好,從背影看都看不出她的年紀,纖細的腰,還以爲是妙齡少女呢。
顧卿晚衝着沈運梅不客氣地道:“不勞你了,她是我的外甥女,理應我來照顧。”
“哎呀,姐姐,都是一家人!”
顧卿晚兇瞪了一眼過去:“誰和你是一家人!”
沈運梅一顫,靠向了尉遲清河,嬌柔無比地喊道:“老爺……我……”
尉遲清河當即一喝:“好了,都給我坐回去,遇到點事就吵吵。”
顧子汐這會兒還在他懷裡,左面是顧卿晚,右面是沈運梅,後兩個齊齊瞪向她,顧子汐像是嚇到了,推搡着尉遲清河。
“姨夫,我自己能走了。”
“哪裡能走了,你臉都白了。別動!”他衝着女傭喊,“張醫生還沒來嗎?”
女傭跑了回來道:“在路上了,二十分鐘就能到。”
“讓他再快點!”
“是!”
妖嬈拱手到夜辰耳邊道:“她這是在勾引你爸?”
“別管那麼多,吃你的飯。”
他夾菜的動作沒停過,面前的碗已經堆得像小山一樣高了。
妖嬈這會兒沒興趣吃東西,又偷偷地問道:“她不是喜歡你嗎?”
她是完全弄不懂顧子汐在想什麼啊,莫非兒子不上鉤,就去釣老子了,昨天還說愛夜辰呢,變卦得也太快了吧。
“你要吃飽了,我們就回去了。”
“不要!”她說的有點大聲。
戲還沒看完呢,怎麼能走。
尉遲曦辰聽見了,“三弟妹,什麼不要?”
“哈哈,沒什麼,沒什麼,夜辰老逼我吃豬腳,說營養,我不愛吃!”她將碗裡的一塊豬腳扒拉出來,夾到他碗裡,“你吃,趕緊吃,補補身體。”
兩人的互動是在場的人裡最甜蜜的,引得不少人看了過來,有羨慕的,有冷漠的,也有不苟同的。
妖嬈可不會在乎這些,繼續看她的戲。
金悅桐突然站了起來,走去了沈運梅身邊,“父親,我陪着堂妹去休息室吧,腿傷了這麼站着不好。”
聽聞,沈運梅連忙附和:“悅桐說的對,萬一真傷到骨頭就不好了。”
尉遲清河點點頭,將顧子汐交給了金悅桐。
顧卿晚非要橫插一手,“交給我,用不着你幫忙。”
金悅桐爲難地看向尉遲清河。
尉遲清河冷眉橫對,“你鬧什麼,交給悅桐有什麼不妥的嗎?”
“她是我外甥女!”
“是你外甥女也不見得你對她有多好。悅桐帶子汐去休息。”
“是!”
“你……你老向着她這一房!”
這時候拈酸吃醋肯定是極不明智的,尉遲清河冷眼掃向她,“不知道你說什麼。”
“你……”
“好了,弟妹!”尉遲藺拄着柺杖走了過來,勸道:“子汐交給悅桐照顧就好了,看過醫生配些藥,都是簡單的事,你是主母,這些事讓小輩們去做,來來來,大過年的,我和阿衡還沒與你喝一杯呢。”
阿衡是尉遲藺夫人的閨名,也就是萊陽的母親。
尉遲藺和夫人很合拍,丈夫上去勸了,做妻子的便跟在後頭幫忙,說起來尉遲藺這一府是旁支,便不以尉遲夫人來稱呼他的妻子,裡外都喚衡夫人。
衡夫人生得珠圓玉潤,胖墩墩的,對着顧卿晚熱乎道:“弟妹,我們一年就見一回面,我可是有好多話要對你說呢,來,我們坐回去說,我這有幾匹極好的旗袍料子要讓你品品,你眼光比我好,幫我看看。”
“這時候看什麼料子……”對尉遲藺這一脈,顧卿晚向來看不起。
“來嘛,要不那麼重,我不就白帶了。老二家的,老四家的,還有老五家的你們也來看看啊。”
尉遲清河是尉遲家唯一的嫡系子孫,但在人丁龐大的尉遲家裡,他排第三,尉遲藺纔是老大,老二尉遲清池,老四尉遲清泯,以及最小的五房尉遲清潤。
尉遲藺掌管尉遲家的生意運作,說是尉遲家的子孫,更像個大管家,因爲他這一脈往上數的好幾代只是尉遲家某個祖先收養的義子,在義子前是家奴,改了姓的。
老二尉遲清池身體不怎麼好,長年病着,無兒無女,爲人老實,守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從不多管閒事,與妻子很和睦。
老四尉遲清泯和尉遲清潤就不一樣了,從小就是紈絝子弟,正妻原配都是世家小姐,外室養了一堆,不過原配都很有手段,外室沒一個下蛋的,絕了私生子以後分家產的威脅。
之前在花園和女傭苟合的就是尉遲清泯的兒子,尉遲景辰,排在萊陽之後是五少爺,尉遲昇辰是五房的兒子,和景辰一年生的,不過小了三天,排行第六。
剩下的就是尉遲府的小姐們了,尉遲清泯很能生,兒子只有一個,但女兒生了四個,尉遲清潤比他少些,就兩個女兒。
這六位小姐都比自己的兄弟強,隨了自家的母親。
看得出她們對顧子汐很唾棄,對妖嬈則是好奇,尤其是夜辰那麼寵她,不時地往她這裡看。
尉遲家的人口,妖嬈其實早就瞭解過了,除了這些,還有旁支的旁支,遠房的遠房,這場家宴也並不算真正到齊,只不過能來的除了四房和五房,其他靠的都是建樹,主要建樹就是在尉遲藺管轄的生意場上。
有了衡夫人的打圓場,顧卿晚的脾氣收斂了,接下來女人和女人一起說話聊天,男人則是兄弟哥倆好的聯絡感情,男人倒好,女人堆裡……沈運梅是個尷尬的存在。
四房和五房算得上是外室殺手,見不得她的存在,二房的夫人心善,看她可憐想搭理搭理,被五房給拉走了,沈運梅只能忍着這分氣獨自坐着,好在有宮慧寧陪着,不至於太尷尬。
小輩這裡,尉遲曦辰,尉遲明辰,以及四房和五房的兩個敗家子聊得很投機,夜辰……眼裡只有老婆,沒空與他們做戲,四少爺萊陽又多躲出去抽菸了。
妖嬈覺得這樣有違過年的和樂原則,決定自己出手,跑去了六位尉遲小姐那裡,老一輩的有顧卿晚在,她去湊熱鬧就是找氣受,金悅桐又不在,能下手的就只有這六位小姐了。
她是帶着禮物去的,算好了人頭,價值平均,絕不偏薄。
剩下的顧家一門……
咳咳,誰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