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夜,還是辰,都不會允許妖嬈過早的懷孕生子,所以避孕刻不容緩,但別想他們會減少歡愛,兩人在這點上倒是達成了一致,難能可貴地團結。
但妖嬈絕不會讓他們稱心如意,之前反抗不了是因爲她剛失去鳳炁,身子有點弱,過了七天,她就精神了,就算沒有鳳炁,打小鍛煉出來的身手,以及天生就有的超強運動神經,對上夜辰這隻纏綿病榻了二十幾年的弱雞是穩贏的。
且是三招制敵!
夜的臉很黑,辰的眼睛很惱。
但他們無力反擊,被妖嬈ko得都要懷疑人生了,也發現了一個問題。
“妖嬈,你左手怎麼了?”
現在是白天,出來的是辰,他敏銳地發現出招時,她的左手像是沒什麼力氣,一直垂在身側。這個問題他之前就問過,還發現她左手上有一道青紫色的淤痕,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鮮明。
她說是那天知道他吐血,嚇到了,要緊心急救他,不小心撞傷的。
他信了,問陌如玉要了最好的藥酒,替她揉散了淤血。
之後,絕大多數時候都在滾牀單,他就忽略了。
這會兒卻是覺得不對勁了,這麼多天了,手怎麼還會沒力氣?
妖嬈瞧了一眼自己的左手,夜家宗主都是左撇子,左手會比右手厲害,施展鳳炁絕大部分是通過左手來完成的,她用冰火針紮了自己的左手,毀了鳳炁,也等於毀了自己的左手,但並不代表她殘廢了,而是需要點時間養回來。
她笑道:“我的左手比較敏感,若是傷了,需要將養一段日子。你別擔心,過幾天就會好了。”
“你怎麼不告訴我!”
“因爲很難解釋啊,你以爲夜家人的天賦異稟那麼好用嗎,也是有弱點的。”太詳細的事情,她不會說,說了肯定惹他自責,搞不好還會衝去找沐風拼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沒了鳳炁,她也能自保,現在不過是左手沒什麼力氣。
她握了握左手的拳頭,使力掄了一圈:“你看,不是沒事了嗎?你別瞎擔心了。我要有事的話,不會瞞你的。好了,你該去工作了。我也該去上課了。”
曠課了兩週,再不去,學分就要扣光了。
夜辰沒那麼好哄,坐在牀沿上撫着她的左手,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上回的瘀傷已經好了,早已看不見,看了一圈也沒看出問題來,但他心裡就是不放心。
“我讓阿陌來,讓他給你檢查,別是傷到筋骨了。”
“真沒事!”
“不行。”他很強硬,不許她反對。
打了電話過去,陌如玉不在,說是去找天行了,來的是陌家排行第二的名醫,最擅長的就是骨科,他替妖嬈檢查了一遍後,很肯定地告訴夜辰她沒事,若是擔心,可以貼幾副他研製的專門養骨頭的藥。
夜辰欣然同意,問他要了好幾貼。
妖嬈一聞到這股藥味就不舒服,抵死不從。
他耐着性子哄她貼藥,因爲她不願,最後惡狠狠地兇她:“沒的商量!”
她勉爲其難地將藥貼到了手上,因這藥是中藥膏,氣味大,她又要去上課,薰着自己就算了,薰着別人多不禮貌,她就用紗布將藥貼包起來,包好後看上去就像她的左手骨折了一樣。
包成這樣,軍裝是肯定穿不了了,她便穿着便服去上課。
a班的人早就收到消息說她今天會來上課,都虎視眈眈地等着,尤其是阮紅玉,上次敗得狼狽,每天都想着怎麼扳回一城。
她就是個頭腦簡單,脾氣跋扈的千金大小姐,若不是背後有阮天啓撐腰,也不敢那麼橫。
莊流裳非常聰明地利用了這一點,她在a班只能算小門小戶,世家背景雄厚的小姐或少爺都有自己的圈子和小團隊,她就是腆着臉也休想擠進去,當下人還差不多,她審時度勢,最後選擇了阮紅玉的圈子,但她心高氣傲,斷不會真心伏小做低,不過利用阮紅玉罷了。
她從小就生活在需要看人臉色的環境裡,最會察言觀色,知曉阮紅玉是個胸大無腦的女人,耳根子還特別軟,只要說些好話,多奉承幾句,就能將她哄得團團轉。
阮紅玉的圈子裡都是來頭不小的小姐,孫氏姐妹是其中之一,以前還有個韋初瑛,現在韋初瑛死了,就有人替補了上來,是與孫氏姐妹交好的苑家小姐——苑青靈。
苑家是出過副總統的家族,苑青靈的爺爺擔任過內政部長,退休後,便是她的父親當了內政部長,內政部長是世界政府內政部的領袖,與顏離浩的父親等級相同,略高於韋初瑛的父親,但因爲管的是內政,照例說兒女無需在軍校鍍金,她又是家裡的獨女,若沒有參政的打算,尋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就成了。
然,苑青靈從小就很要強,苑家就她一個女兒,所以她立志要接父親的位,做女內政部長,自小便於母親孃家的幾個表弟表哥一起學習,大了便對軍事有了興趣,自告奮勇地要求來軍校讀書,不過軍校考試那會兒,她得了盲腸炎,因爲手術錯過了,本想來年再考,沒想韋初瑛慘死,a班空了個名額出來,她便順理成章地頂上了。
她與阮紅玉並不熟,但和孫氏姐妹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幼兒園至高中都是同一個貴族學校,感情還算融洽。她是在妖嬈曠課的時候來的軍校,攏共沒幾日。
來時,她從孫氏姐妹那裡聽說了不少有關葉嬈的傳聞,都不是好話,以致於她對葉嬈的評價是負數。
她奉行女人和男人是一個樣的,只要肯努力總會發光發熱,而不是張開腿,用*換取名利地位。
“她真有那麼下賤?”
苑青靈相比阮紅玉,孫氏姐妹,並不美豔,但氣質獨樹一幟,清冷中帶着高貴,她有一雙很特別的丹鳳眼,據說這是苑家人的特徵,其型細長,內勾外翹,延伸到太陽穴附近,開合時若有神光,十分逼人,正因爲有這麼一雙眼,她看上去很威嚴,其威嚴會在一瞬間造成了距離感,讓人總以爲她不好相處,遠不像杏眼或者桃花眼來得那麼親切。
孫氏姐妹一個勁兒地點頭,異口同聲道:“就是那麼下賤!”
苑青靈蹙了蹙眉頭:“可我聽說她的機甲是超s級別的。”
阮紅玉不屑道:“那是運氣好,再說那機甲桀驁不馴,傷了不少人,一直被封存着,列爲禁物,既然是禁物就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她配上了就更證明她品性有多差。”
“對對對!”
此時還未到上課的時間,a班的人分成了幾個團隊,聚攏在一起聊天,天南地北的聊,男人和女人的話題肯定不同,上進點的會討論昨天的作業和軍國大事,混日子的就聊八卦,所謂物以類聚,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團隊質素也是很參差的。
苑青靈天生自帶生人勿近的氣場,有些人就是想拉攏她,也被這股氣場給難住了,她又是插班進來的,若不是太熟的人,很難與她搭話,所幸孫氏姐妹在,她就進了她們的團隊。
每個團隊都有中心人物,一看家世,二看人情,這個團隊就是阮紅玉當家了。
孫芷晴道:“你的座位就在她邊上,你當心點,她慣會使陰招了。”
苑青靈瞧向離了一個走廊的位置,那裡空空如也,若不是孫芷晴提醒,她以爲那裡是空着的。
“白瞎了這麼好的位置了。”
妖嬈坐的位置是正中央,不前也不後,是整個班級裡最好的位置。
孫樂潼鄙夷道:“可不是嗎,若不是尉遲少爺的關係,以她這麼卑賤的身份哪輪得到坐這個位置,也不知道尉遲少爺看上她哪點了,要這麼寵着寶貝着。那副好看的皮囊又不是天生的,是整出來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又對鏡子照了照,嘆氣道:“放着名門閨秀不要,非找那些不入流的,這不是作踐自己嗎?”
苑青靈對夜辰倒是有些瞭解的,乍聞那些傳聞,起初根本不信,可人人都這麼說,她聽多了,也就信了。
“我也沒想到他會是個這麼膚淺的男人!”
孫芷晴忽然道:“哎呀,我想起來伯父是不是有意和尉遲家結親?”
苑家的政治立場很明確,是夜辰派,這門婚事可說是極爲合適的。
莊流裳愣了愣,看向苑青靈的眼神顯得很詭異。
苑青靈對此倒不是很在意:“別胡說,沒有的事。這種只重美色的男人,我也看不上。”
“青靈就是青靈,說的話就是這麼帥氣。”孫芷晴並不罷休,與孫樂潼對望了一眼,又道:“不過尉遲少爺身體不好,平常也見不到什麼女人,這回肯定是被那女人勾引的,一時沒把持住。這回你來了,那就別放過機會,一定讓他好好瞧,什麼叫真正的大家千金。”
“姐姐說的對,你可不是葉嬈那種下賤的女人可以比的,不能讓她太囂張。”
“對嗎,你和她就是雲和泥的區別,她就是我們a班的一顆老鼠屎,絕不能被她比下去。”
“沒錯!”
兩姐妹一唱一和,圍着苑青靈嘀咕。
妖嬈走到走廊的時候打了好幾個噴嚏,不用說肯定有人在背後說她的壞話了,她聳了聳肩,對這種事已經習慣,無外乎就是添油加醋編派她的那些破事。
未等走到教室,她就在走廊上碰到了匯善和匯美。
“你們倆怎麼還在這?”
她那日說的還不夠明確嗎,她已經不是宗主了。
匯善和匯美已經有兩個星期沒見着她了,每回去醫療署都被修瑾擋回來,若不是匯美攔着,匯善早和修瑾打起來了。
兩人是故意在這裡等她的,驚見她的左手被白紗布包成了個糉子,臉唰的一下就白了。
“宗主,您的手……”
妖嬈知道她們誤會了,趕忙道:“沒事,貼了副很難聞的藥膏,我用紗布裹着不串味,就是包的難看了點,實則一點沒事。”
見她安然無恙,兩人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匯美特地帶了個食盒過來,裡頭放的都是她平日裡最愛吃的東西,是各色各樣的小甜點。
“小姐,我給您做了甜食,還熱着呢,您趕緊嚐嚐。”
“不吃,剛吃過早飯,哪裡吃的下。別左言右顧他的,回答我的問題,怎麼還沒走?”
“小姐,我們不走。”
“我已經不是宗主了!”
“不,您在我們心裡永遠都是。小姐,求您了,別趕我們走,您現在失去了鳳炁,身邊怎麼能沒人能照顧呢?讓我們留下吧,做什麼都可以,跑腿也可以。”
她哪需要什麼跑腿的,就是需要夜辰那也有人。
匯美見她不肯鬆口,乾脆跪下求她。
妖嬈一個健步過去扶她:“不準跪!”
匯美兩隻眼睛紅彤彤的,眼看着就要哭了,妖嬈頓時就心軟了,到底和她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很深,說不了太重的話。
匯善在旁邊已經淚汪汪了,可憐的活像一隻被人遺棄的小狗。
妖嬈暗暗嘆氣,趕不走就只能先留着了,省得這兩丫頭把眼睛哭瞎了。
“我不在的這兩週,你們有沒有去上課?”
兩人搖頭,這兩週她們都在醫療署附近轉悠,想方設法地要見她,哪有空去上課。
妖嬈想想也是,這兩丫頭主要目的是粘着她,哪會去上什麼課,讓她們來軍校上課也是當時的權宜之計。
匯美見她不趕她們走了,高興地揭開了食盒,“宗主,吃甜點吧,我剛做的。”
“不吃了,留到中午再說,這會兒到點了,我得趕去上課。”
匯美點點頭,“我們和宗主一起去。”
“叫小姐!”她更正。
匯美立刻捂嘴,不敢再叫宗主了。
三人便踩着點去了教室。
妖嬈一進去,彷彿時間被定格了,嘈雜的聊天聲沒了,所有人都是一個靜止的動作,齊齊地看向她。
妖嬈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兩個匯也去了自己的位置。
過了一會兒,教室內才恢復正常,嘈雜聲又起,但都是竊竊私語。
“呦,我怎麼聞到一股很難聞的味道啊!”
嘴賤的阮紅玉每每都是第一個說話的,可說出來的話是永遠都是那麼沒營養。
妖嬈咯噔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不會吧,都包那麼厚了,還有味道?
她嗅了嗅,卻是沒聞出什麼。
孫芷晴佯裝好奇地問:“你聞到什麼味道了?”
“一股夾雜着騷氣的貧窮味,哈哈哈哈……”說完,她自己就笑了。
這話分明意有所指,有人聽明白後跟着笑了起來。
妖嬈抖抖眉毛,頭一回聽說,貧窮是有味道的,還是騷氣的味道。
“呵呵……”她乾笑兩聲,對着坐在窗口的匯善道:“開窗,我這有股好大的口臭味。”
噗!
有人噴笑,斜着眼看向臉色漲成豬肝色的阮紅玉。
阮紅玉怒叫:“葉嬈,你說誰口臭!”
妖嬈擡起手揮了揮手,“哎呀,哎呀,好臭,好臭!怎麼這麼臭呢!”
阮紅玉的臉變成了紫紅色。
莊流裳只覺阮紅玉是越來越愚蠢了,除了嘴炮,還能幹什麼,她偷偷睨向苑青靈。
苑青靈面無表情,正在看自己的電子作業。孫芷晴和孫樂潼雖然沒幫忙,但眼神已將妖嬈剜了好幾刀。
她深覺這麼下去不行,又將視線流轉到了苑青靈身上,眯了一下眼,她的位置挨在阮紅玉旁邊,便湊過去耳語了幾句。
阮紅玉也不知道聽到了什麼,眼立刻發亮,對着妖嬈道:“葉嬈,你這個下賤的情婦,還不快來見見正牌夫人。”
正牌夫人!?
妖嬈一臉懵。
阮紅玉神氣活現地指向苑青靈:“喏,就是這位。”
苑青靈擡起頭,臉色不是很好看,對於阮紅玉的指認,她非常反感。
妖嬈自然看了過去,與苑青靈對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