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只聽了個大概，但妖嬈已經猜到顧子汐的處境是個什麼樣的光景了。
孤女一個，要在顧家這樣勢力的家族裡生存，不耍點手段的話根本活不下去。
夜辰繼續道：“姨母去世的時候，顧子汐剛過9歲的生日，顧家曾提議將她送回孤兒院，但姨母生前立了遺囑，死後財產都由她繼承。本來顧家人對這筆遺產並不看重，但是沒想到遺產裡包含了顧家的產業。”
“你外祖父給你姨母的？”
“嗯！”夜辰貼向她的臉頰，“你猜有多少？”
多少？
她又不是顧家人，怎麼會知道？但也不是無跡可尋的。
“你剛纔說你的外祖父很疼愛這個女兒，能給外室生的女兒分家產，那算是寶貝得很厲害了。”
外室生的孩子，極少會被承認，就別說分家產了，正室哪會同意，除非是自己沒兒女，爲了繼承家業不得不爲之，又或是家大業大，需要更多的兒子開枝散葉，再來就是外室特別有手段了，迷的當家人五迷三道的纔有可能，但這些都有個前提，那就是生的必須是兒子，女兒絕不會有這待遇，良心些的頂多出嫁的時候給一筆豐厚的嫁妝，哪可能給家產。
像顧卿晨這種例子，簡直是不可思議。
而且能讓顧卿君和顧卿晚兩兄妹，打消送顧子汐回孤兒院的決定看，這筆遺絕對不會是小數目。
“一半？”這是她能想到的數值。
“七成！”
“哎！”妖嬈驚叫，“七成？那顧卿晨要是沒死的話，她不就是顧家的當家人了嗎？”
七成產業，等於把顧家給掏空了。
“沒錯。外祖父生前其實早就決定將顧家交給姨母繼承。”
“你這外祖竟然這麼寶貝她，她一定很出色吧。”以她的瞭解，前代顧家大家長顧三魄是個非常有商業頭腦的人，雖然不是白手起家，但顧家能有現在這副壯大的光景，他可功不可沒，而且他爲人極爲精明，生意上的事，鮮少有人能騙過他。
這麼個人精，斷不會因爲寵愛，將整個家族交給外室生的女兒，再者他就是想交，董事會也要同意啊。
“出色是肯定的，但更多的應該是外祖父覺得虧欠了她。”
“嗯？”
這句話，妖嬈就有點不懂了。
夜辰將手放到了腦後，仰望着天花板道：“姨母的母親是外祖父的初戀情人，兩人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沒想……”
“你外祖母橫刀奪愛……”妖嬈沒等他說完就開口了。
夜辰看向她，“你很懂嘛！”
“拜託，你都這麼說了，我能猜不到嗎？這不是偶像劇裡常用的劇情嘛。我猜你那外祖母肯定是對你外祖父見一鍾情，要不就是你外祖父家當時遇到了什麼困難需要幫助，你外祖母家剛好有這個能力，幫助條件就是娶你外祖母，對吧？啊，對了，這種情況下，你外祖父那位初戀情人，肯定家世不如你那外祖母，更甚者就是一般平民家庭。按照這個節奏，這位初戀情人肯定爲了你外祖父主動退出，說不定還遠走他鄉，老死不相往來呢。”
夜辰輕笑：“嗯，被你說中了。”
妖嬈擰巴了一張臉，頓覺得好沒趣。
這種狗血劇情，似乎是總會發生在老一輩身上。
她又道：“還有更虐心的呢，比如說初戀情人帶球跑。若干年後偶遇，哇塞，孩子都能喊爸爸了。”
“妖嬈你電視劇看太多了。我外祖父是正人君子，沒那麼渣。”
“還不渣啊，爲了自己的野心拋棄愛人，另娶他人，真有能耐，私奔啊。”
“外租父真想過私奔，但是我這位外祖母對他一見鍾情，使勁了手段，甚至利用自己父親的官場關係，將當時顧家打壓得很慘，外祖父甚至被誣陷，鋃鐺入獄。”
妖嬈瞪圓了了眼：“哇靠，這麼狠？”
“若非這麼狠，我外祖父又怎麼會娶她，你現在該知道我母親的脾氣像誰了吧。這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不顧別人死活的性子百分百遺傳了我外祖母。老一輩的事，我其實也只是知道個大概，還是從姨母母親身邊一個忠心的女傭那裡聽來的。”
“那後來呢？你外祖父和初戀情人怎麼又會在一起的？”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緣分吧。當時外祖母已經生了我舅舅，但始終得不到外祖父的歡心，儘管外祖父很討厭他，但依舊恪守丈夫的道德，從沒和其他女人有什麼瓜葛，直到與這位初戀情人再會。”
妖嬈聽到興頭上了，興奮道：“舊情復燃，一發不可收拾？”
“嗯！”
“你外祖母沒阻擾嗎？”
“怎麼會沒有，只不過當時的顧家已不是彼時的顧家了，也早已不是外祖母的孃家能隨便欺負的顧家了。總之那時的外祖父鐵了心的要和心愛的人在一起，並提出了離婚。”
“你外祖母肯定不會同意，肯定出了陰招。啊，我知道了，你媽，你媽肯定就是那時有的。”
夜辰訝異地看着她：“妖嬈，這也是電視劇看來的？”
“這還用看電視劇嗎？用腳趾頭也能猜到啊，你外祖父就是不愛你外祖母，甚至恨她，也依然會恪守丈夫的道德，不出去搞七捻三，說明是個有擔當的男人，這種男人，對於髮妻一般都不會下狠手。而且你外祖母怎麼說也給他生了個兒子，看在兒子面上，也不會對你外祖母太狠。可惜你這外祖母不是什麼好鳥，必定利用了這點。我想想，你媽是怎麼來的，下藥？灌酒？總之就是想辦法讓自己受孕，且是在你外祖父稀裡糊塗地情況下。這麼說來，你外祖父也不是很精明啊，明知道她是這麼個惡毒的女人，還會上當？”
“你只說對了一半，有一半沒說對！”
“什麼？”
“人工受孕！”
妖嬈啞然，呆呆地看向夜辰，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的意思是你外祖母沒找到機會，乾脆技術性懷孕？”
夜辰點頭。
“我勒個去，這也太奇葩了吧。”
“就是這麼奇葩！”
“你外祖父肯定很生氣！”
“嗯，差點失手殺了她。”
“那後來呢？”她覺得顧家的這段歷史絕對比電視劇驚爆多了。
“還能有什麼後來，帶着肚子裡的孩子去求那位初戀情人。”
“不是吧！”妖嬈扶額，“你別告訴我，那位初戀情被說動了。”
“沒有，她和外祖父統一了陣線，絕不心軟。”
“那爲什麼兩人最終沒有結婚？”若是沒心軟，顧卿晨就不會是外室的女兒了。
“我舅舅……”夜辰臉色陰鬱道：“她抱着當時五歲的舅舅想要跳樓。”
妖嬈聽後，炸了，爆了句粗口：“我操！”
夜辰的臉更陰鬱了，皺着眉頭瞪她。
她趕忙捂嘴，“我知道，我知道，你別瞪我，我知道對胎教不好，但是真的很氣人嘛……”
這種陰招都使的出來，簡直就是瘋子。
“更氣人的還在後頭，她用此逼外祖父發誓，一輩子都不許娶姨母的母親。”
妖嬈握緊拳頭，忍着不爆粗口，臉都憋紅了。
這位外祖母要還活着，她絕對會幫顧卿晨抽她兩耳刮子。
“你外祖父妥協了？”
“在那種情況下他不能不妥協，若不妥協，她說不定真會跳樓。真跳了，姨母的母親恐怕會被世上的人唾罵死。”
情人逼原配夫人和嫡子跳樓，這種新聞題材，絕對能爆燃整個社會，這個情人就成了千夫所指的對象，就是兩人結婚了，這
段婚姻也不可能完美了。
“你這外祖母簡直就是個神經病，最可憐的就是你外祖父，被這麼個神經病女人纏上。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了。”
好好的愛情被毀得渣都不剩了。
“要我說，你外祖父就不該信守承諾，先答應她，救了孩子，再將她關起來，想辦法送她去瘋人院。”
“我外祖父是個商人，一個有操守的商人是做不出毀約這種行爲的。”
妖嬈氣道：“那也得看人啊，和這種瘋子講什麼道義。”
“他就是這麼個人，若非有這種德性，他也不可能將顧家發展的那麼壯大。只是苦了姨母了，出生沒多久母親就去世了。”
“哎？死了？”
“嗯，據說分娩的時候大出血，雖然救回來了，但得了抑鬱症，會大出血也是因爲精神不堪折磨導致的壓力過剩。”
遇到這麼不擇手段的情敵，是個人都會精神衰弱的。
“真可憐！”妖嬈都想哭了。
好好的一對情人，歷經了磨難，最後仍是不得善終，真的太悽慘了。
“傻瓜，你哭個什麼勁兒？”
“你管我，我就是覺得可憐死了。”說着，她眼圈就有點紅了。
夜辰急忙抱緊她安慰：“已經過去很久了，人都入土了，我外祖父死後和她合葬在了一起。你不是說過嗎？人是有轉世的，說不定兩人在轉世後的世界裡在一起了呢！好了，別哭，你要敢哭，我就不說了。”
“不要，我不哭了，我要聽。你姨母后來怎麼樣？沒媽的孩子好可憐的。”
“我外祖父怎麼可能讓她出事，從小將她呵護長大。”
“也對！吃一塹長一智。怪不得會給你姨母這麼多家產。該！七成我都覺得少了，應該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