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麗被一耳光打得倒退,田萬全瘋狂地撲上來把她按倒在地磚上,掄起拳頭就打,焦麗本能地反抗,逮住他的兩手拚命掙扎,張開嘴大叫:“打死人嘍!”田萬全更急了,順手抓住恰好掉在地磚上的水果刀說:”你再喊?”
焦麗不敢喊了,瞟着那明晃晃的刀鋒哀求道:“你不殺我嘛,舅舅,我不得出賣你,我們這麼多年了我、、、、”
田萬全放下了水果刀,正要從焦麗身上爬起來,門口突然響起“咚咚咚”的敲門聲,倆人同時一怔,田萬全又抓起水果刀墊起腳摸到門口,焦麗翻身爬起來穿好睡裙,瑟瑟發抖發抖。田萬全從防盜門貓眼裡往外看,只見幾個頭髮剃成冬瓜圈的小夥子立在門外,正在互相議論、指責:
“日媽的看清楚沒?這房子不像住有人呢,門上這麼厚的灰?”
“我看到一男一女住過來的,那女的和傳過來的照片很像,租房子的哪個會給你打整門口嘛?”
、、、、
冬瓜圈們議論了一陣,決定到外面樓梯口去等。待他們下樓後,田萬全把情況給焦麗說了,她抖得更兇了,抱着田萬全哭道:“舅舅,他們要殺我,肯定是要殺死我,你給劉大炮聯繫一下嘛,給他們保證我不得說,我不去找夏天他們,我不得!你快打電話嘛!”
田萬全一屁股坐在地磚上說:“我的電話可能已經被監聽了,再說,我現在被免職了,對劉大炮和萬老五來說不值錢又危險,說不定他們打算是連我一齊解決了好根除後患!”
焦麗嚇得嘴巴和眼睛張開愣了好一會兒後對田萬全說:“乾脆我們打電話報警,讓警察把我們和殺手一起抓過去,總可以保住命。”
“你放屁!”田萬全罵道:“自己報警去坐牢,你纔想得、、、、”但是他還沒有罵完就自己打住了,摸出一枝煙點燃邊抽邊說:“你趕快把衣服褲子穿好,東西背好,我們馬上出去。”
、、、、
S市,合乘一輛車遊走在環城路上的劉大炮和萬老五正用電話指揮紅黑兩道的兄弟們在S市和省城蜀都市尋找田萬全和焦麗,終於有蜀都市的兄弟報告發現了焦麗的租住房,田萬全也可能在裡面,紅道上的消息也證實田萬全去省政府報了到就走了,那就肯定是去了他藏焦麗的地方。
“五哥!”劉大炮聲音顫抖道:“喊兄弟夥些快、快動手!一齊幹掉!”
萬老五遲疑地說:“擔心還是要把田胖子留下?畢竟他那個身份影響大、、、、”
“日他媽他還有啥身份嘛?”劉大炮說話不抖了,“他娃市長耍掉了,下一步肯定是雙規或逮捕,他只要遭了肯定要把我們交待出來,現在我們必須搶先一步,五哥,猶豫不得!”
萬老五還是猶豫着沒有馬上打電話,劉大炮想亂罵又不敢,正在乾瞪眼時,警察局辦公室給他來了電話,通知他立即回局裡開會,不得耽誤!
劉大炮想到自己在市政府開會就逃會,局裡開會再不回去就自己露出馬腳了,只得走了,臨走時叮囑萬老五一定要打電話殺死田萬全和焦麗,他想的是隻要老田和他那侄女子情婦不在了,短時間內夏天是拿他沒法的。
可是,將軍乾媽的離世和軍區領導的態度變化讓長期膽大妄爲的萬老五膽小了,殺人的事情畢竟不是兒戲,也不是當年帶着將軍警衛班把常務副市長李元國打一頓那麼簡單,而且對方几小時前還是S市市長,如果殺了他肯定不是劉大炮說得那麼輕鬆就過了。權衡利弊後的萬老五最後給蜀都市兄弟夥的命令是:“把她們綁了!”他打算是等兄弟們抓住田萬全和焦麗後讓劉大炮自己去蜀都市處理,他手上不想沾血,就是哪天翻了船也敲不了沙罐。
省城蜀都市,田萬全和焦麗租住房樓梯口的冬瓜圈們在得到黑社會“領導”們一個傳一個傳過來的指示時,立刻全神貫注地盯着只開了一道小門的樓門,用手機上S市發過來的焦麗照片識別着進出的人。這是一幢臨街的老式房子,沒有物管,下街沿就是車來人往的鬧市,冬瓜圈中的小頭目告誡兄弟們說:“盯好啊?萬一她們跑到大街上就不好抓了,人沒抓住幾大萬就飛了。”
冬瓜圈們瞪圓眼睛專心盯着那隻一米六高的小門,街沿下突然來了兩部警車也不知道,嘩啦啦車門開處,幾個持槍警察衝了下來,大喝道:“警察臨檢,不準動!”
冬瓜圈們全部被強制雙手抱頭貼在牆邊接受搜查,從他們身上搜出了***槍和摺疊式砍刀,帶隊的警察舒了一口氣說:“幸好我們來得及時,有羣衆報警說你們要在這兒搶人,想搶哪個?這爛房子也不會住好有錢的嘛?”
冬瓜圈們哀嘆無語,這時,田萬全和焦麗和幾個樓裡的男女混雜着走了出來,戴着墨鏡的焦麗像女兒拉着父親的袖子一樣依偎在田萬全身邊,但是渾身不斷的抖,田萬全卻笑吟吟地看了一眼被警察用槍抵在牆上的冬瓜圈們,揚手招住了一輛出租車拉起焦麗鑽了進去。在車上叫司機把他們拉到一個二手車市場,買了一輛舊車向城外飛奔。出城之後,映入眼簾的是連綿不斷的矮小的山巒,山巒間有一條彎彎曲曲的柏油路,這條路直通邊境。
焦麗回頭看了一眼,見沒有什麼像追趕她們的車輛,摘下墨鏡抹去淚痕,十分欣賞地看着開車的田萬全說:“舅舅,老田,我今天才發現你很有點男人魅力,臨危不懼,急中生智,計劃周密。”
“一會兒舅舅,一會兒老田,你喊得安逸?”田萬全冷笑道。
“理起來你本來就是我舅舅嘛!”焦麗摟着田萬全頸項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說:“不過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男人了,老實說我原來不喜歡你,我是爲了當官撈好處纔跟你上牀,但是我現在覺得你是真心喜歡我,你幾次該殺了我又不忍心,還一直計劃着帶我逃跑,我確實很感動,我再也不做回去的打算了,回去了也沒啥好結果。我就跟着你,反正我們有錢,到哪兒都一樣,過一天算一天吧!也許這就是命運?”
焦麗說着說着,眼裡又涌出了淚水。
“不要哭!”田萬全昂首小心地盯着前方的彎道:“這都是夏天那方腦殼娃娃逼出來的,等躲過了這陣,我還要想辦法回來殺了他狗日的!”
、、、、
夏天不知道早做了準備的田萬全已經跑了,更不知道還在逃亡路上的田萬全計劃着要回來殺他,他以爲田萬全會呆在省政府辦公廳等他找到了證據再去抓人。所以他想先從劉大炮身上打開缺口,市政府幹部大會一結束,他就在會議室**臺上召開了他回S市主持工作的第一次市長辦公會,兩個議題:第一是在全市範圍內開展反腐打黑運動,成立專項領導小組,由他自己任組長。第二是立即把警察局劉副局長調任司法局副局長。他的目的是把劉大炮調離警察局才能鼓動那些對他不滿的人舉報他。
辦公會成員們在省政府欽差官員的注視下全部乖乖地舉手通過了夏天的提議,田老大都不在了,再跟這娃扭起幹肯定遭收拾。
劉大炮在面對親自來警察局傳達市政府決定的夏天時先是害怕,繼而又感到沒必要那麼怕,因爲夏天沒直接拿下他,還讓他去司法局當副局長,這就說明他手裡沒有證據,一時半會是把他劉大炮奈何不了。他狂跳的心平息下來,麻利地交出了手槍和警官證說:“雖然我個人對調動工作有看法,但是組織服從,我明天準時到司法局上班,我可以走了嗎?反正已到下班時間了。”
並排坐在會議室正中的夏天和目前主持警察局工作的黃副局長同時點頭,劉大炮就在全局中層幹部的注視下走了,幹部當中那些曾受過他恩惠的竟沒有一個人起身相送,特別是那個靠着跟他睡覺睡出來的派出所年輕女所長,對劉伯伯的離開連眼角都沒有掛過一下,而是專注地望着年輕的市長夏天,氣得劉伯伯劉大炮跨出警察局會議室門就罵出了聲:“狗日的爛婆娘!你以爲人家看得起你?夢嘛!”罵完後手機響了,是萬老五打來的,語氣很無力:“老劉啊!乾脆你還是早點跑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