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裡面豎着耳朵候着的幾位一聽動靜不對,齊齊衝了出去,跑入水中將謝容撈起來。
“公子?”難道公子是想不開,所以……?
“咳咳咳~!我無事。”謝容被冷水激的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從頭到尾溼了個透徹,連連的喝了好幾口江水。
“不小心、、咳,不小心栽下來的。”
“我去備水。”巳蛇揚眉退下了。
“我去叫丫環進來伺候。”百里越也若無其事的退下。
“去房間還是沐室?”抱着謝容的丑牛亦強忍着一副無事的樣子。
“沐室……。”
“有消息了麼?”書房之內,沐浴更衣醒了一身酒氣的謝容走了進來,坐在榻上。
消息?誰的?處月漠龍的?幾人互相對視卻無人敢應。
“我問的是蜀太子。”微微一曬,這些人是多怕她?難道她長的很恐怖?
“還沒有,我派人守住所有的出口,甚至將江陵上下都搜了一遍了,亦沒有發現。”丑牛皺眉道。
“這麼說蜀太子憑空出現了?”謝容目光落在榻上擺着的棋盤上,執起一顆白子輕輕把玩着,一股危險氣息油然而生。
“會不會在城主府內?我派人進城主府搜。”只有那個地方的可能性最大了,畢竟蜀太子以王賦之的身份在哪裡生活了很久,必定在哪裡設了很多爲人不知的密室或暗道。
“你都能第一時間想到的地方,你覺得他會想不到嗎?”
“會不會躲在其他屬於他的產業之中?然後通過暗道離開?”百里越沉思着。
“暗道何時那麼容易挖的?本公子怎麼不知道?”何況還是在她的地盤之上,若想在當代做到天衣無縫便要晝伏夜出,並是以暗衛代勞,在挖成之後再下令殺死這批人,從而達到無人可知的暗道,短短几年時間挖幾條暗道,若真有那麼利害他也不用窩在江陵裝王賦之了。
“……”屋內再次陷入沉靜,瞎子都看得出來謝容心情極度不好,再沒有把握的時候再也不敢隨便開口找罵了。
“好好想想,他往日會去一些什麼地方,有一些什麼愛好,會見一些什麼人,只要做過裡面肯定有足絲馬跡的。”輕輕捏着棋子,找不出人心情越發不好,難不成就藏到天上去了不成?
“除了躲在城主府後院也沒見他有何活動,有何愛好。”丑牛暗光微閃,那人的愛好可不就是公子?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腦海中對王賦之這個人一片空白,除了一身如畫仙衣,根本想不起多餘的印象。
“也沒見他喜歡參與什麼聚合,便是城主請的他也鮮少出來。”百里越皺眉,那王賦之宛如一個深居簡出的老人,簡單的可怕,根本無從下手。
“都下去找,連封城三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給本公子把人找出來。”白棋重重落下,剛好放在黑棋的咽喉處,煞氣徒然而生,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給她抓到那蜀太子,不折恥他一翻,她食寢難安。
百里越全力將江陵所有商戶一切清查,丑牛制負責所有宅院,裡裡外外牢裡的地鼠都被他們翻出幾窩了,仍不見那蜀太子的影子,一天一夜,時間一晃而過。
直到豎日下午之時,仍沒有任何蜀太子的消息,同樣的也沒有那處月漠龍的消息,彷彿這兩個人從來沒有出現在江陵過。
處月漠龍,她知道他已經死了……
而蜀太子,她相信那人仍然躲在江陵某處還沒有離開,然而時間拖的越久對她就越不利,若再找不到只怕到時候找到了也抓不到了。
“你說如果是你,你會躲到哪裡去?”丑牛憂心的問着百里越。
“如果是我,我肯定躲到男人的牀上去。”百里越還在思考,旁邊挑釁着指甲的巳蛇卻幽幽的回答他了。
“你是說他可能又回百花樓了?”丑牛擰眉。
“不可能,那暗道我早就封死了。”巳蛇自信道。
“那你說他去哪裡了?”再找不到任何人也不敢出現在謝容面前了,本公子現在冷着的一張臉再配上一雙洞穿人心的黑眸,實在叫人心驚不已。
“我要知道我還會坐在這裡嗎?指不定躲到山上或水裡了。”巳蛇不僅不慢道,那態度實在叫人討厭。
“你……。”
“我怎麼了?”
“不去找人,倒在閒情在這裡互相置氣?”就在此時,謝容陰冷的聲音響起,一道黑衣踱步而入,目光冷冷的掃過三人。
“寅虎呢?”
“他去審抓到的探子與蜀太子的屬下了。”丑牛開口道。
“還不出去找人,難不成以爲本公子窩藏了?”
“江陵已經被我們翻了幾遍了,會不會已經離開了?”百里越感覺那蜀太子根本不在城中,否則怎麼可能躲得過他們的地毯式搜查?
“你認爲他已經無聲無息的離開了?”
“沒有,他中了箭應是受了重傷找地方藏起來了。”丑牛自己否決。
“可是蜀太子在江陵時除了在後院便是去寺廟參佛,並未見他與何人交好,亦不見他常去哪裡。”百里越皺眉道,江陵再沒有人比他更熟悉了,何正因爲過於熟悉,因此會讓他進入一些慣性的死角里面,在認爲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找過之後,他不知該再從哪裡下手了。
“嗯?你說他平時都做些什麼?”謝容忽然一頓,擡起銳利的眼睛望向百里越。
“呃?在家彈琴與參佛?”百里越一震,目光很迷茫又重複道了一遍,這話有什麼問題?
“參佛?在家裡參還是在哪裡參?”謝容腦海中靈光一閃。參佛?他若是王賦之,那通身如仙如畫的氣度,倒還真有幾人分修道之人的風骨,然而一國太子會是真正的修行中人?一個一手調教出一批食人軍的太子會是一個心中有信仰有神的人?不,不可能的,蜀太子絕對是一個無神論者,他心中的神只有他自己。
“雲臺寺啊,江陵雅士才子必去之地。”百里越啞然的望着她,她該不會以爲蜀太子藏身哪裡吧?話說哪裡好像確實沒有搜查……
雲臺寺……佛雲大師……
謝容一個激靈,腰椎不由挺直了。一直在糾結他身在江陵之時,身在建康之時是如何能做到滴水不漏,沒有將自己是蜀太子的消息泄漏半分的,往常傳遞消息是如何做到不被任何人所察覺的,原來,原來他竟是通過佛法一起,將自己的人蔘在佛道中人之內,以掩人耳目,以亂人視聽。
誰相信法外之人會做這些勾結?誰相信一個參佛信徒竟是一國太子?
高、好高,蜀太子本公子都要爲你鼓掌了。
“難道說蜀太子藏身在雲臺寺?”丑牛瞪眼。
“好似他與佛雲大師一向極熟,據聞便是大師閉關,他若想見亦能相見。”百里越喃喃曰。
“哼,蜀國境內這些年佛教也很是興起,那些寺廟可以說無處不在。”巳蛇一聲冷哼,往日遇到的一些想不明白的事情瞬間想通了。
“我曾與他們泛舟,當時便見佛雲與蜀太子兩人極熟諗的樣子。”當時還道是因佛法結緣呢。
“說是閉關,怕是去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了吧?”丑牛冷哼。
“事不疑遲,將所有暗衛派出,天黑之時將雲臺寺包圍了,從這裡……這裡……本公子要甕中捉鱉。”眼前所有物件被她當作行兵佈陣的道具,按照雲臺寺那山的情況立即佈置了最有郊的陣行。
“我親自去捉。”丑牛立即站起來,他要一雪在蜀國之恥。
“本公子親自去。”謝容目光一暗,幽幽道……
“殿下情況如何?”與此同時雲臺寺之內,佛雲大師早已退去一身聖潔之光,滿臉擔憂的望着牀上之上,彎着腰靠在牀邊問着旁邊廟醫,如此心神不安之時不難發現他聲音比正常人要尖細一些。
“一箭傷到肩甲短時間內不可用劍,一箭傷及肺部情況很不樂觀,不過已經逐步好轉,今晚或明早殿下便會醒來。”靠着牀頭的老叟擦着額上的汗,幸虧那箭上無毒,否則真是回天乏術啊。
“還要等?錢太醫啊,外面情況很不理想,江陵城內瘋了似的在捉拿太子。”佛雲心中一緊,望着牀榻之上臉色蒼白之極的蜀太子,這主心骨一倒了,所有人都慌了心神,再加上謝容傾巢而出的那股瘋勁,若非當年殿下英明過人留了這個雲臺寺,只怕現在都已經落入謝容手裡了。
“一切亦要等殿下醒來再議。”莫說叫他太醫,就是叫神仙他能力也是如此了。
“能否讓殿下提前醒來?”
“只能等他自己醒來。”
“你……。”
“急有何用?這些年佛法都白修了。”
“你是不知那謝容的利害。”不知者是福啊,佛雲聲音越發的尖銳了。
“利害?有我們殿下利害?”他們殿下才是蜀國的驕傲,才智舉世無雙,無人可及。
“確實,本公子自是沒有你們太子利害。”就在此時一道聲音至門外傳入。
“碰……。”房門被一腳踢開,兩人俱是一驚,齊齊回頭。只見那黑衣張揚飛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