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撲棱一下子坐起來,翻身下牀,輕聲打開房門,猛然發現一隻器宇軒昂的大公雞正在我家客廳裡面邁着八字步溜達。
我冷不丁的開門估計嚇了它一跳,回頭看了我一眼之後直接撲了過來,瞅那架勢絕對要跟我單挑。
嘭!我趕忙把門關上,大公雞在門外不懷好意的叫喚,我腦子卻有點糊塗。我堅信我媽不會養這麼另類的寵物,而且就算養,也絕對不會養個公雞,又不是沒有鬧鐘,用不着它每天打鳴叫我們起牀,養個母雞下蛋不比這個強?難道是買回來給我補身子的?從來都是老母雞熬湯,沒聽說過拿公雞補的啊!
這是什麼路子?爲啥這麼奇怪?
“媽?”我隔着臥室門喊道:“媽,你在嗎?”
“在!怎麼了?”我媽急急忙忙的應了一聲,接着我就聽見她的臥室門被打開,然後就聽見我媽疑惑的說了一句:“咦!!哪兒來的雞?!”
得!確認了不是我媽一大早晨跑菜市場裡面帶回來的。
我擔心公雞攻擊我媽,趕忙拉開房門,發現公雞已經離開了我的門口,瞅也不瞅我媽的往陽臺溜達去了。
“我爸呢?”我問道。
我媽回頭看了看她的臥室:“睡着呢,這雞怎麼回事兒?”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啊,你們沒聽見打鳴啊?我是被它吵醒的,一開門,它就在客廳溜達了。”
我媽探頭看了一眼跑到陽臺上正準備引吭高歌的公雞,回頭跟我說:“這段時間給我倆熬夠嗆,好不容易心裡石頭落地了這覺就有點不夠睡了。哎,你說這雞是不是從哪兒飛進來的?”
“別想美事兒了媽!”我說道:“咱這是公雞不是鳳凰,飛不到六樓,而且前後都有紗窗,你讓它怎麼進來?”
“那這雞……”我媽也懵了。
我不經意的掃了一眼陽臺上那隻火紅的公雞,發現黃天愁不知道什麼時候正坐在公雞身旁一臉愛意的輕撫着它。我一瞬間明白了這公雞是打哪兒來的,黃天愁給淘弄來的!
我用心通問黃天愁:“黃哥,開什麼玩笑,你怎麼弄來一隻雞?!”
“你不是要顯神通嗎?”黃天愁一邊深情的愛撫一邊說:“這也算吧?”
“我服了你了。”我一臉無奈的看着黃天愁,問他:“黃哥,這雞你準備生吃了還是我讓我媽給你燉了?”
“別那麼殘忍好不好?”黃天愁滿是哀怨的看了我一眼:“生命多好啊?你熱愛生命的同時人家也深深的眷戀着呢……”
“你能好好說話不?”我不耐煩的說道
。
“咳咳。”黃天愁清了清嗓子,衝我一笑,說:“這雞你還真不能殺,因爲它已經通靈了。”
“啥意思?”我不解的問道。
黃天愁笑着說:“這可不是家養的雞,這是一隻野生的公雞。看這翎子,多紅多亮多順,一看就不是凡物嘛!放家裡養着,能闢妖物,好寶貝呀!”
“你是不是還做夢呢?”我皺着眉頭問道:“妖物就那麼不值錢?讓公雞給鎮唬住?”
“都告訴你這不是普通的公雞了。”黃天愁說:“這雞吧……”
“別罵人!”我白了他一眼。
“好,這雞……咳咳,沒踩過蛋,也就是沒跟小母雞好過,又吃在山林子裡面吃各種毒蟲草藥肥起來的,一身陽氣鬼物妖物都怕。”黃天愁說:“我一想咱們不是要走了麼,給你媽淘弄這麼個寶貝,一是安宅辟邪,再一個也能作爲精神寄託。你不在的時候,讓你媽有個念想,這不挺好麼?”
“你咋尋思出來的呢?”我對黃天愁這個主意簡直無語了,我都不敢想象,我要是這麼跟我媽說了,我媽會不會馬上把我當精神病送醫院去。
跟黃天愁聊天的空檔,我媽已經回屋給我爸叫了起來,我爸走出來只掃了一眼,便冷冷的問我媽:“要活的還是死的?”
“死的吧,中午我就給燉上。”我媽躍躍欲試的說:“這可真奇了怪了,哪兒來的雞呢?”
“你倆等會兒!”我趕忙把他們倆攔下,跟他們說:“來,上你屋我跟你倆說這是什麼原理!”
我把我爸我媽又領回了他們的臥室,然後給他們講了一個神奇的故事,故事的大意就是我的報馬給我弄來一隻可以鎮宅保平安的神雞,非常的牛逼。讓他倆以後就當親兒子那麼養,千萬別給殺了吃肉。
毫無意外,他們兩個把我當成了精神病。我爸尤其認爲我的妄想症已然到了晚期,急需馬上入院治療。
就在我解釋得焦頭爛額的時候,胡飛雪忽然站在了我爸身邊兒,肉眼可見,我爸的胳膊上激起一片雞皮疙瘩,這是正常人遇到陰氣比較重的靈體時候的反應。
胡飛雪笑眯眯的跟我說:“你告訴你爸睜大眼睛看牆
!”
我還沒來得及問她要搞什麼鬼,胡飛雪一頭扎進了牀尾對着的牆裡面,消失不見。
我只好硬着頭皮,用手一指那面牆,跟我爸說:“你不是不信我嗎?你看牆!”
我爸臉色頓時一變:“我信,我信!”
就在我納悶兒他的態度爲什麼忽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急轉彎的時候,我爸又說:“你可千萬別衝動啊!兒子,你說啥我都信,真信!”
得!我爸心裡不但認爲我是妄想症患者,肯定還以爲我有自虐傾向要以頭撞牆了!
“你先別安慰我,我是要讓你們見證奇蹟的時刻!”我伸手一指那面牆:“看!”
我爸和我媽下意識的轉過頭,那面牆就好像突然變成了閃光燈一樣,猛地閃了一下,整個過程的詭異程度就如同我在伸手的同時往那面牆上扔了個閃光彈一樣。
我爸和我媽愣了能有一秒鐘,接着就聽我媽一聲尖叫,我爸也虎吼一聲:“什麼玩意兒?!”
雪白的牆面上印出一隻碩大的狐狸腦袋,輪廓清晰,表情豐富,甚至毛髮還在飄動,居然是個三d版的!
胡飛雪比黃天愁有創意多了!
狐狸腦袋一閃即逝,我爸和我媽還沉浸在震驚之中,我耐心的等他倆恢復平靜。
大約過了能有一分鐘,我爸終於開口問我:“剛、剛纔的是什麼?”
“我的護身報馬給你們顯個影。”我一臉認真的跟我爸說:“外面那隻公雞也是我護身報馬弄來的,但是不是一個報馬,我好多個的!”
我爸臉都黑了,嘴脣顫抖着問我:“這些……這些什麼報馬是幹什麼的?”
“保護我的!”我跟我爸說:“相當於我的保鏢!”
我媽拉住我爸的胳膊,我看到她整個人有點顫抖,估計是我的表演太激烈,給她嚇到了。
“爸、媽,我之前跟你們說的時候你們非不信,還以爲我精神有問題,現在我已經讓你們看到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事實擺在眼前了你們還不相信嗎?”我問道。
我爸看了看我媽,問她:“你說呢?”
我媽緩緩的搖了搖頭:“我就擔心對金子不利,老叔說……”
“你可拉倒吧!”我趕緊打斷我媽的話,搶着說道:“我都跟你說了,我老姥爺是騙你的,你還非得信他的不信我的!你要再這樣,那我跟你下屯,別等三天回香,咱們現在就去,我看他能說我啥!”
“這可是你說的!”我媽一聽我鬆口了,她立刻說道:“你趕緊去洗漱,我給你們爺倆炒飯,咱們全家去你老姥爺家,你倆當面對質去
!”
切,誰怕誰啊!
吃完早飯,收拾妥當,黃天愁和胡飛雪一左一右的把我護在中間,我心裡有點兒沒底的問他倆:“內個,清如干啥去了?要不把她喊回來唄?”
胡飛雪滿臉不樂意的反問道:“你啥意思啊?嫌我倆道行低是不是?這特麼什麼世道啊,打架還得找高手了?”
黃天愁也哼哼唧唧的說:“就是,板磚破武術,亂拳打死老師傅沒聽過啊?打架玩的是意識和膽氣,你這樣的不行啊,還沒去就慫了。一下子就輸了百分之五十。”
我鬱悶的跟他倆說:“你倆能不鬧麼?我老姥爺那堂子騙不騙人姑且不說,他畢竟立了這麼多年了,我是擔心你倆吃虧好不好?”
黃天愁冷笑一聲:“昨晚我就已經打探清楚了,紅紙寫的保家堂單,想招兵買馬還沒那麼大的魄力,不甘心還總想着看病瞧事兒吃百家香火……呵,你別忘了,咱們纔是正經的出馬仙堂,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
我一看黃天愁既然都這麼說,那我就別再給人家澆涼水了。是騾子是馬,到時候牽出來溜溜吧!
車子剛開到老姥爺家的村口,我媽眼尖,一眼就看到在村口站着的人是我老姥爺,我也從他的那杆長煙袋上認了出來。
我媽在車上顯得很激動:“哎呀,你老姥爺別是算出來咱們要來,特意接咱們的吧?”說完,趕緊喊我爸停車。
我們從車上下去,我媽開門見山就問我老姥爺:“老叔,你咋在這兒站着呢?”
老姥爺陰沉着臉沒有說話,徑直走到我身邊,兩隻手搭在一起,左前右後的衝我點了一下沒有說話。
我納悶兒不已,他這是弄什麼玄虛呢?
黃天愁和胡飛雪連連冷笑,就見老姥爺走到我爸跟前兒,從兜裡掏出一個紅布包,小心翼翼的打開,裡面是一疊的鈔票,跟我爸說:“侄兒女婿啊,這個你收好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