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洞太大一直是我的噩夢。
所以在上升到最高處的時候,我強迫症發作的懷疑工作人員的安全措施會不會有疏漏,機器會不會忽然倒塌以及一會兒掉下去的時候,萬一停不住怎麼辦?
王姣在我旁邊是真的看星星,一點兒都不害怕的用手指給我看:“万俟水,你看那個星星在動呢!”
“那是人造衛星。”我閉上眼睛靜靜的等待最後一刻的到來。
王姣“哈哈”大笑道:“万俟水,你這是幹嘛呢?睜開眼睛啊,星空很美!”
“我在試圖神融天地。”我裝逼範er十足的跟王姣說:“這裡的磁場干擾小,我感覺……感覺……我操!”
“啊--”
我那句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片尖叫聲響起,機器終於落下去了。不過我感慨的不是忽然間襲來的失重感,而是天上有東西!
機器緩緩停下,而我則仰着頭,看着漆黑的天空,試圖找到剛纔闖進我意識之中的東西,卻發現周圍的燈光確實太亮了,讓我根本看不清楚上面到底什麼情況。
我開始琢磨要不要再坐一次,上去看個究竟了。
“喂?万俟水,你沒事兒吧?”王姣推了推我,說:“走啊,你不會腿軟了吧?”
我回過神兒,對王姣說:“沒有。”
“啊——”又是一聲尖叫,從我們身後傳來,我跟王姣對視一眼,都聽出這尖叫聲不同尋常。
趕忙繞過去看看,出現什麼情況。
就見工作人員目瞪口呆的站在一個女孩子對面,那個女孩子的褲子上滿是鮮血,她周圍的同伴也嚇得臉色煞白,又哭又叫的。
“愣着幹嘛,還不打120,叫救護車!”工作人員衝着圍觀的人羣喊道。
那個褲子已經被鮮血浸透的小女孩除了尖叫,問她什麼都不說。
馬上過來兩個女工作人員,把小姑娘從座位上攙扶下去,邊走邊問她到底傷到哪兒了。
那個女孩依舊不言語。王姣輕輕碰了碰我的手,我以爲她要我牽她手,順勢握住。王姣條件發射的掙扎了一下,隨即迴應似的跟我十指相扣。
“万俟水,我覺得這事兒不對勁。”王姣晃了晃我的手,跟我說:“她好像不是受傷了。”
“難不成,是姨媽來勢洶洶?”我皺着眉頭看着順着小姑娘的褲腿流到地上的鮮血問王姣:“這姨媽要是都這麼個來法兒,那女生要麼進化成不死之身,要麼就徹底滅絕。這也忒兇殘了吧?”
王姣狠狠掐了我手心一下,佯怒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
“不是你說的不像是受傷的嗎?”我一臉無奈的看向王姣:“那既不是外傷,又不是內傷,那你說這血是從哪兒流出來的?難不成這小姑娘剛吃完殺豬菜,在飯店買了一份沒煮過的血腸?”
“越說越離譜了。”王姣皺着眉頭跟我說:“我看她好像是……小產了。”
“小產?我擦……”我瞪大眼睛看着王姣,問她道:“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你不會是……”
“滾!”王姣這回真生氣了,一把甩開我的手,跟我說:“開玩笑有沒有頭了?什麼話都說呢?”
“我錯了!”我承認錯誤的速度跟我沒心沒肺的程度是成正比的。
王姣顯然是對我這麼沒有誠意的道歉一點兒都不感冒。白了我一眼,跟我說:“以後不準跟我開那種玩笑,你是我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再胡說八道我跟你沒完!”
我臉上在賠笑,後背卻全是冷汗。王姣不會是說真的呢吧?
六叔讓我成爲她的心腹,可是沒說讓我成爲她的新夫啊。我一直把自己定位在了一個可以陪她“過把癮”的那個演員上,從來沒想過真要怎麼樣。
六叔說過,我倆不是一路的。我必須時刻告誡自己,要隨時準備抽身而退。如果我入戲了,那將來要是退不出來或者發生點兒什麼事實……那我怎麼跟六叔交代?怎麼跟堂營兵馬交代?怎麼再見我師父了?
看着王姣一臉純真和認真的樣子,我心裡開始打起了退堂鼓。
要不就這麼算了?
“你怎麼了?”王姣敏銳的發現我神情不對,語氣柔和下來,跟我說:“是不是剛纔又給你嚇着了?以爲我要重掌生死大權?”
王姣調皮的笑了一下,眼睛一轉的跟我說:“要不這樣吧,我賜你一道免罪金牌怎麼樣?你擁有一次死罪豁免權。也算我給你的證明了好麼?”
“這……”我心裡糾結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忽然就聽見不遠處吵鬧了起來。
這熱鬧來的及時,剛好幫我解了圍。我趕忙跟王姣說:“走,過去看看!”
王姣點點頭:“好啊!”
等我們走過去的時候,圍觀的人已經裡三層外三層,就聽一個大嗓門的中年婦女哭罵着,一箇中年男子一動不動的蹲在地上,用手捂着臉,也不知道爲啥就沒臉見人了。
我在外面聽了個糊塗,問旁邊的人,這裡面什麼情況。
旁邊的那個大哥來的比我早了一步,可他愣是從這些排山倒海而來的叫罵中聽明白怎麼回事兒了,這也算是天賦技能了,一般人確實比不了。
“剛纔你聽說跳樓機那裡出事兒了嗎?”大哥說道。
我點點頭,跟他說:“知道啊,一個女的好像受傷了吧?”
“受傷?那可不是受傷!”那個大哥神秘兮兮的說:“那小姑娘懷孕了自己不知道,結果玩跳樓機的時候意外流產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王姣,發現她正在賞我大白眼兒。
我又問那大哥:“那這兩個人在幹嘛呢?跟那事兒有關係嗎?”
“那女的就是小姑娘她媽呀!”大哥用手一指地上的那個男的跟我說:“這是個王八犢子。”
“我操?”我伸脖子看了一眼,跟大哥開玩笑道:“那他蹲在地上這是要現原形了嗎?”
“這他媽就是原形了!”大哥顯然沒理解我的小玩笑,十分認真的跟我說:“這是那小姑娘她爸,也是那小姑娘肚子裡面的孩子她爸……”
“我去他馬勒戈壁的!”我震驚的看着那個大哥,跟他說:“有證據嗎?不是造謠啊?我擦!”
“你沒聽她媽正罵呢嗎?”大哥用手一指那個中年婦女,跟我說:“剛報完警,警察馬上就來。這他媽就是造孽啊!得虧那小姑娘玩了一把跳樓機整流產了,要不然,你說這孩子要是生下來,那小姑娘不就廢了嗎?”
我點點頭,心說這個世界瘋了。這怎麼什麼他媽操蛋的事兒都能發生呢?
我回頭看了一眼王姣,發現她臉色十分難看。我跟那大哥道了個別,拉着她走出了人羣。這種熱鬧還是不要湊合了,萬一給她看出點兒心理陰影,暗地裡跟陽天罡打個招呼,那這男的必死無疑啊。
雖然我也覺得這畜生簡直是死有餘辜,可國家還是有法律的不是麼?
“你拉我出來幹嘛?”王姣不滿的問道。
“我怕你一激動現在就給他崩了。”我跟她說:“就你公司養的那些傢伙,我覺得非特種部隊出面,否則真擔心擺不平呢!”
“你擡舉我了。”王姣嘆了一口氣,說:“這個世界太污濁不堪了,我想淨化了它。”
“願望十分美好,可惜實現不了。”我跟王姣說:“五濁惡世是在佛主的娑婆世界顯現。如果能淨化,那佛主就淨化了,何必費勁巴力的調教剛強衆生這麼多年呢?”
“佛主已經不在了。”王姣眼睛裡面閃過一點寒芒:“我們是任憑這裡變成人間地獄還是重塑世界秩序,如果是你,你怎麼選擇?”
我眉頭一皺,不明白王姣爲什麼忽然這麼認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難不成我還真得陪她暢想一下不可能發生的事兒?去改變整個世界的規則和秩序?這跟吃完了晚飯蹲牆根底下扯皮中五百萬了該怎麼花有什麼區別?
一切都暢想好了,最後來一句,我就差中一張一等獎的彩票了?
王姣見我又不說話了,嘆了一口氣,苦笑着跟我說:“對不起,又嚇着你了吧?”
“我屬耗子的是不?”我不禁又好氣又好笑的跟王姣說:“你說什麼都能嚇着我?”
“不是你說的麼?你害怕我?”王姣似笑非笑的問我:“難道你言不由衷?”
“在不一樣的環境裡,你是不一樣的存在。”我笑着跟她說:“在公司你是主宰一切的小主,在這裡,你就是個普通小姑娘,我怕你幹嘛?你該擔心我纔對!”
“爲什麼要擔心你?”王姣眨着眼睛問我:“你準備……把我吃了?”
我“哈哈”一笑:“灑家不吃人!”
“我吃人,嘿嘿!”突如其來的冰冷聲音忽然在我腦中響起,我心中一驚,大叫一聲:“誰?!”
王姣以爲我在跟她互動,也同樣大叫着喊了一聲:“你!”
我沒空理她,又追問一句:“幹什麼的?”
王姣笑眯眯的迴應我:“不吃人!”
我擦!我轉過頭看向王姣,真是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了。
王姣被我看得發毛,不知道自己哪裡說的不對,還徵求我的意見:“這樣說不對嗎?那你是想聽什麼?”
“你這天然萌的屬性是可觸發的吧?”我無力的跟她說:“我剛纔沒跟你說話!”
“沒跟我說話?”王姣眉頭一皺,小嘴一撅,問我道:“那你跟誰說話呢?”
“我也不知道。”我皺着眉頭跟她說:“剛纔我跟你說完‘灑家不吃人’之後,有一個莫名的聲音在我腦子裡面響起,居然跟我說他要吃人!”
“咦?”王姣擡起頭,像兩邊瞅瞅,跟我說:“這裡還有敢調戲你的東西?”
“所以說我也納悶兒啊。”我一臉迷惑的跟她說:“而且我還追蹤不到它……哎?”
我剛說追蹤不到,忽然腦子裡面靈光一現,跟王姣說:“不對勁兒!我操!”
“怎麼了?”王姣問道。
“剛纔咱們在跳樓機上的時候,我就感覺到天上有東西。”我跟她說:“結果剛剛感應到,機器就掉了下去……”
“所以你坐在座位上不動,並不是因爲嚇得腿軟,而是在追蹤那個東西?”王姣恍然大悟道:“那這麼說,那女孩肚子裡面的孩子,很可能是被那個東西偷走吃掉了?”
我點點頭,跟王姣說:“極有可能!”
“那它爲什麼又要主動撩閒呢?”王姣有些不解:“作死麼?”
“我想再上去跳樓機上試試去。”我看着遠處已經沒人排隊的跳樓機跟王姣說:“你就別去了。在下面等我!”
“可是你上不去了。”王姣說:“跳樓機既然已經出事兒了,不管是不是因爲人家的原因,都要停下來的。”
“還有這說法?”我說那邊怎麼沒有人排隊了呢!
王姣點點頭,說:“遊樂場也是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聚集場所,這裡也發生過很多詭異的事兒。”
“我知道啊。”我跟王姣說:“可那些小東西不是經常遊蕩,只有人都不在的時候纔出來玩一會兒。”
“所以,遊樂場的某一個項目要是發生了意外,那都要停下來,等夜深人靜,沒有人的時候進行祭拜和淨化!”王姣說:“就像今天這事兒,在別人的眼裡可能是小姑娘自己懷孕了不知道,玩跳樓機發生意外,其實很可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搞的鬼。”
“我知道。”我嘆了一口氣,跟她說:“只是我不知道遊樂場的這幫人也知道這忌諱。可惜了,要不然我是不是就能上去一探究竟,看看那東西是不是就在這上面待着。”
“這種閒事兒你管不過來,還是算了吧。”王姣勸我道。
我卻搖搖頭,認真的跟她說:“我從小就帶着仙堂,所以跟他們接觸的非常多。思維方式也被他們影響了。我認爲世間的鬼神爲亂的事情,我都要管一管。讓他們塵歸塵、土歸土。以免天地不清,陰陽顛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