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從窗戶跳出去,但是馬思哲說夢溪堂的窗戶竟然是防彈的。這可如何是好,現在樓下又去不得。我倒是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是看馬思哲的樣子應該不簡單。
我們倆正徘徊在窗口的時候,地上的裂縫也沒有一刻停止。一直在想我們倆的方向延伸,我驚恐的指着地上,拉了拉馬思哲‘你快看!’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有一個東西從地板下面衝了上來。還伴隨着一陣腥臭,聞着令人作嘔。等我看清那是什麼的時候,呆愣在原地。這不是那天我在浴室看見的那個人嗎?
此時,他像一隻殭屍一樣,渾身僵硬,直挺挺的站在地上。嘴角的傷口還是沒有癒合,咧在那裡,嘴角的血已經乾枯,留下黑紅的印記。更讓我難以忍受的事他此時身上的味道,跟那天在老宅子裡聞到的一模一樣,是那種腐屍的臭味。
‘臥槽,這什麼情況?’我嚇得往後一跳。他不是應該吊在浴室嗎,怎麼突然跑上來了?就在我發愣的功夫,那死屍一把掀開我手上的花盆,齜牙咧嘴的向我們衝來。
‘這東西好像是被人下了蠱了?’馬思哲拉過我往旁邊一閃,躲開那死屍的攻擊。
我沒站穩,直接趴在了地上。眼看着那死屍就在我腳下,我兩腳一蹬,用胳膊藉着力,直接從那東西的胯下滑了過去。馬思哲衝我比了個贊‘牛逼!’我也納悶自己這身手什麼時候這麼矯健了。
我沒敢耽誤,直接從地上爬起來‘別廢話了,趕緊走。’
但是沒想到,剛一轉身的時間,馬思哲就被那東西纏住了。死屍把馬思哲抵在牆上,咧着自己的嘴靠近。馬思哲勉強用雙手撐住,我見狀趕緊過去幫忙。
撿起地上摔成碎片的花瓶,向那東西的脖子刺過去。但是這一下就好像紮在了橡皮泥上一樣,毫無殺傷力。反而激怒了他,他鬆開掐着馬思哲的手,直接反手給了我一巴掌,直接把我煳倒在地上。
我被扇了一下,腦袋裡七葷八素的,連眼睛都有點發花。我和馬思哲連個說話的空隙都沒有,就這麼被甩來摔去。
沒想到的事,那死屍突然像被抽走了骨頭一樣,癱倒在地上。馬思哲站在牆角和在地上坐着的我面面相覷。
‘你對他做什麼了?’我問。
馬思哲端着手聳了聳肩‘我啥也沒幹。’
難道說這蠱還是有時間限制的?我藉着月光看了一眼表,後半夜一點多,也不是什麼特殊的時間,怎麼會發生這種情況?反正不管怎麼說,總算是躲過了一劫,我從低上爬起來,準備趕緊離開這個地方,誰知道一會還會不會出來一個什麼東西。
馬思哲卻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動,表情糾結。
‘麻溜走啊,還在那看,一會起來咬死你!’我轉身剛要走,馬思哲在我身後哆哆嗦嗦的說‘不對啊,他好像又醒了。。。’
我這才注意到地上的死屍,竟然真的有擡頭之勢。不過這次並不是猛地站起來,而是先在地上小幅度的蠕動,動作很小。慢慢的,開始像一條蛇一樣往前爬。
‘我知道了!是蛇行蠱!’馬思哲恍然大悟。
‘別什麼蠱了,那不重要,快點跑啊。’我衝馬思哲喊我就朝樓梯口跑去,馬思哲好像也反應過來了一樣,也跟了過來。
我們倆總算成功的跑到了樓梯口,我回頭看了一眼,那東西還在地上蠕動着,動作和蛇沒有兩樣。
我們倆幾乎就是從樓梯上跳下來的,沒有一絲耽擱的時間。等我跑到樓下的時候,再一次愣住了。剛纔明明在樓上的那個東西,現在竟然盤在一樓的那把椅子上。
對,不是坐着,是盤在上面。頭朝一邊,雙腿以一種人類不可能辦到的方法卷在上面。兩隻乾癟的眼睛,就那麼直勾勾的看着我們倆。我嚥了一口吐沫,低聲問旁邊的馬思哲。
‘咋辦?出去嗎?’
馬思哲也小心翼翼的,生怕驚擾了椅子上的東西。‘就怕那位不放我們走啊。’
我們就這麼對峙了一會,也不見它有什麼動作。馬心一橫,把手邊的椅子朝地上狠狠一摔,撿起一塊板子拿在手裡。
‘耗着不是辦法。’馬思哲說。
馬思哲看了我一眼,我想了一會點點頭。我們兩個一起往門口移動。就在我的手快要碰到門栓的時候,椅子上的那東西突然衝了過來。我們倆趕緊往後一閃。那東西就穩穩的斜靠在門口。
‘看樣子是真不打算讓我們走啊。’
馬思哲捏緊了手裡的木板,準備硬上。卻被我一把拉了回來。
‘你看他嘴裡,好像有東西。’我指着那東西的嘴,對馬思哲說。
他那張裂開的嘴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蠕動着。但因爲天黑我看的不真切,所以不是很確定,馬思哲盯着看了一會,發現確實是有。
‘管他的,可能是時間久了,生了蛆。’馬思哲對我道。
‘你能別噁心我嗎。’
‘反正就是不管什麼情況,我就直接朝腦袋摟過去。’馬思哲比了一個很像樣的姿勢。掂量了兩下,可能是對武器不是很滿意。‘我就說,有把槍防身還是好的,直接一梭子,哪還有這麼多廢話。’
我們兩個躡手躡腳的朝它走過去,神經高度緊張,生怕它哪一下突然竄起來。就在我們快要接近它的瞬間,它突然衝我們倆張開嘴,嘴裡面有一個東西直接從它的嗓子眼裡鑽了出來。
像是嘔吐物一樣,溼噠噠的落在了地上。我低頭一看,竟然是一條白色的蛇。只有我大拇指粗細,但是卻很長,盤了好幾圈,據我目測應該有兩米多。
馬思哲攔住我,往後退了兩步。盯着地上的蛇,額頭上流過一滴冷汗。
‘這是什麼東西?’
‘這就是蛇蠱。’
‘那太好了,宿主自己把蠱吐出來了,我們倆就不用怕了。’
‘我真是說你2b都覺得2不夠用的。這叫蠱終分宿,知道什麼意思嗎?蛇蠱的毒性已經被宿主吸收完全了,但蛇本身的毒性也在。蠱加宿主,一共分離出了兩個毒性極強的東西。就是地上趴着的那個,還有被他吐出來的這個。’
馬思哲亂七八糟的說了一堆,這種時候我也聽不太進去。
‘哪個毒性更強一點?’
‘小的這個。’馬思哲指了指那條白蛇。
‘那現在該怎麼辦?這東西怕什麼?’
馬思哲突然想到了什麼‘樓上有打火機。這東西怕火!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取!’馬思哲說完就朝樓上跑。但就是一瞬間,地上那條白色的蛇一下子伸長了身體,朝馬思哲咬了過去。我只看見了一條白色的影子,那蛇的尾巴都沒有離地,就咬到了馬思哲的大腿。
馬思哲也在同一時間大叫了一聲,那白蛇咬了一口就鬆了嘴,縮回了原地。馬思哲眼睛一翻,咣噹一聲躺在了地上。
‘臥槽!馬思哲!’我喊了一聲趕緊朝他衝過去。
地上一直安靜的那個死屍,竟然也站起朝我撲過來。我撿起地上被馬思哲扔在地上的木板朝上一揮,好像打中了那東西的肩膀。但我這一樣無異於撓癢癢,只是暫時擋了一下,沒起到什麼作用。
他在地上打了個轉又去了過來,我眼看着那張滿是血污的嘴朝我張開。下意識的把手擋在了面前。但是那東西好像被人拉了一把,一下子摔在了角落。
我把手放下,看着來人。穿着一身黑,袖子向上捲了起來,臉上依舊面無表情。
赫奢來了。
地上的那條白蛇也突然發起了狂,向赫奢開始攻擊。但是赫奢和我們倆的戰鬥力怎麼可能畫上等號。白蛇第一下撲了個空,在地上轉了一圈又繞了回來。圍着赫奢嘶嘶的吐着信子。
赫奢從腰間拿出了那把匕首,向地上甩去,直接把白蛇釘成了兩截。但白蛇的生命力還真是夠頑強,成了兩截也沒什麼大礙,繼續蠕動着身子向赫奢攻擊。
有赫奢在我暫時不用擔心那條白蛇,趕緊跑到馬思哲旁邊。拍了他的臉兩下。沒想到他的臉現在已經是冰涼冰涼的,我又摸了摸他的脖子,還是一樣,已經涼透了。
‘馬思哲,馬思哲。’我連着叫了兩聲,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扒開他的眼皮,已經開始翻眼白了。完了,不是死了吧?
我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預感也讓我瞬間從頭涼到腳,害怕的渾身發抖。腦袋裡瞬間嗡的一聲,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他怎麼樣了?’赫奢站着低頭問我,看樣子那條白蛇已經被解決了。
我搖頭‘被咬了,現在好像,好像不太好。’
赫奢撥開我,把耳朵貼近馬思哲的胸膛,又摸了摸他的耳根。
‘擡到清雨軒去。’
看樣子好像有戲,我也顧不得馬家的什麼恩怨的,現在不是想那個的時候,先救馬思哲比較重要,別的等他醒了再說。我立馬屁顛屁顛的把馬思哲扛起來,跟在赫奢身後。
馬思哲你張點臉,可千萬給我挺住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