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山洞口原來是鏈接下面的通道,咕嚕帶我走了一條近路。馬思哲和一萬他們見我從這裡出來都都愣了一下。
‘你怎麼從這出來的?’馬思哲指着洞口問我。
‘我也不知道,是它帶我下來的。’
咕嚕就站在我旁邊,眼睛轉來轉去的看着周圍的情況,好像很警惕一樣。我邁開步子腳踩在那一層白花花的人骨上,傳來一陣骨骼相互摩擦的聲音。距離拉近我總算能看清這些骨骼的樣子,總體來說和人骨沒有太大的區別,每一節骨頭上都有一個很公正的截面,看樣子是被人用某種鋒利的工具給鋸斷的。我大概掃視了一週,這一百多平米的空間裡,無數的白骨,根本無法估計數量。
‘你覺得這裡能有多少人?’馬思哲問我。
‘關鍵是不知道這下面的人骨到底鋪了幾層,不好估計。’
‘顱骨三千六百四十一,四肢骨乘四,沒有軀幹骨和其他位置的碎骨。’阿拉看了一眼說道。
阿拉的神力我之前已經見識過了,所以沒什麼好懷疑,但是現在再聽一遍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這意思是這裡的骨頭都是特定位置的,而不是整具整具丟在這的。’
‘我指的是最上面的一層,看不見的不知道。’阿拉答。
‘咱不是有洛陽鏟嗎,一萬,鏟子呢?’馬思哲回頭問一萬,一萬從包裡把摺疊的洛陽鏟拿出,組裝好遞給馬思哲。馬思哲順着上面的空隙看下去,慢慢的往下下鏟子,大概伸了有兩米左右的高度,洛陽鏟好像撞在了什麼東西上。馬思哲試着又往下探了探,好像還是不行。
‘怎麼了?’我看着馬思哲皺眉頭便問道。
‘放不下去了,這下面不是土。’
‘不是土?那是什麼?’
馬思哲往下敲了兩下‘好像是金屬,我不知道,但應該是比較堅硬的東西。’
馬思哲把鏟子拿上來,我看了一眼之前下的深度,不禁驚呼,原來這下面的人骨竟然堆積了有兩米之深。但其實想想也未必,也有可能下面只是放了一些稀疏的東西,讓我們感覺和人骨無異也未必。不過如果真要是這麼多的人骨摞在這裡,那這裡可就是個萬人坑了。雖說空間不是特別大,但這密度要有個一萬人也不是難事。
這些人都是什麼身份?怎麼會被人分屍丟在這裡?這些人是被五馬分屍致死,還是另有死因,在斷氣之後才被分的屍?這種時候恐怕要找個法醫來才能說得清了。
如果是剛死不久的人,我們還可以通過判斷現場的血液噴灑程度來辨別。如果在沒斷氣之前把肢體鋸成這樣,血液一定會噴灑的到處都是,如果死後可能就不會出現那種情況。但是如今我們面對的是一堆白骨,可能需要更加精密的儀器才能說得清了。
我突然想到了之前在洞口那裡看到的場景‘你們說這些人會不會是那場戰爭中死去的士兵?’
‘哪場戰爭?’馬思哲想了一會‘你說蛟湖灣之戰?’
‘對,就是那場近乎於屠殺的戰爭。’
‘我覺得不能,士兵爲了抵禦外來者的侵犯,就算最後戰敗了也不至於把人五馬分屍那麼嚴重吧。’
‘會不會是敵軍?’
‘那就更不可能了,他都戰敗了,怎麼去俘虜敵軍?’
阿拉看着地上的白骨‘而且你忽略了一件事,不管是敵軍還是古滇軍隊,人數都遠遠沒有這個規模。’
身後傳來一陣聲響,我警惕的回頭,原來是咕嚕在後面走動,好像很不安的樣子。它走到我們下來的那個洞口前,撿起了我掉落在地上的頭骨,然後送到身前。
我猶豫的朝它走過去,接過頭骨,回頭看了看馬思哲他們,不知道這個咕嚕到底是什麼意思。這個頭骨和這個鈴鐺,到底意味着什麼?我環視了一週,在最盡頭好像看見了一個白色的東西。我指給馬思哲看‘你看那是什麼?’
馬思哲眯縫了一下眼睛‘好像是一具骨骼。。。’
‘一具?’
‘嗯,完整的一具。’
這就有點奇怪了,滿地散落的人骨,爲什麼那裡有一句完整的?相對異常論又出現了,現在在這個空間裡,最異常的就是那個正常的完整骨骼。我回頭看了看咕嚕,又指了指那具人骨,咕嚕的眼睛閃躲了幾下,神色慌張。
‘那個是什麼東西?’我試着問它。
咕嚕突然發狂,猛地向後面的巖壁上撞去。用兩隻乾枯的手不停的拉着自己稀疏的頭髮。嘴巴微微張開,流出黏糊糊的液體,嗓子眼裡發出難以理解的聲音。
‘我是要去那裡嗎?’我指着那具人骨問它。
它趴在巖壁上,顫顫巍巍的回頭看了一眼,接着就是一聲尖叫,好像看見了什麼讓它恐懼的東西一樣,迅速縮回了頭。我順着它的方向回頭看去,除了馬思哲的半個身子之外也看不見什麼,難道他是怕馬思哲?
‘馬思哲你讓開,他好像怕你。’
‘你可拉倒吧,他要怕我還好了呢。’雖然是這麼說,但馬思哲還是漫步走開了,我又試着叫了它一聲。
‘你是讓我過去那邊的意思嗎?’
咕嚕渾身抖的像篩子一樣,就是不敢回頭。聽到我說話,它慢慢的轉過身,看向那具骨骼擺放的位置,就一眼,瞳孔瞬間擴張,非常淒厲的叫了一聲,順着我們下來的那個洞口就爬了上去。剩下我們幾個人面面相覷。
‘我就說它不是怕我。’
我看着讓咕嚕害怕的那具人骨有點納悶,是什麼原因讓它如此恐懼呢?我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顱骨,思索着要不要過去看看。
就在我沉思的時候,身後的那個洞口傳來轟隆一聲,一塊大石頭從洞裡滾下來,死死的卡在了洞口處。我趕緊衝過去推了一下,無濟於事,根本推不開。
好在石頭和洞口的邊緣留出了一個縫隙,眯上一隻眼睛多少能看見那邊的情況。
‘馬思哲,手電筒給我。’洞裡面太暗,雖然有縫隙,但如果沒有照明的話還是看不見。
我把手電筒打開,頂在下巴上,藉着手電筒的光打量着裡面的情況。忽然,一個東西一閃而過,我往下一看,看見了一隻鞋。董明修的鞋!因爲樣式比較獨特,我在下來之前還特意留意過,所以才能一眼就認出來。
我操你大爺,把我們騙進來還不夠,這會還要趕盡殺絕是嗎。
‘董明修!你到底什麼意思!’我捶着石頭喊。
‘怎麼?外面那人不是咕嚕?是董明修?’馬思哲問道。
我氣不打一處來‘可不就是那龜兒子,袖手旁觀還不算,這回還把洞口堵住了,這是要趕盡殺絕了。’看來董明修剛剛的反應是袖手旁觀那麼簡單,看樣子是真被張出收買了。
‘這龜孫子搞什麼鬼呢。’馬思哲也納悶。
我反應了一下才反應明白‘滾,都啥時候了還扯淡!’
說話間,我後腦勺傳來一咔嚓一聲,接着我就被一個人撲倒在地。一顆子彈擦着我的耳邊就飛了過去,讓我沒有想到的是董明修竟然開了一槍。我吐了嘴裡的灰,衝馬思哲他們喊道‘趕緊靠在牆上!’
馬思哲他們還沒弄懂是怎麼回事,聽我這麼喊就趕緊朝這邊跑過來。我們幾個都貼在巖壁上,這個位置應該是董明修的死角。等我我緩過神以後,擡頭纔看見了剛纔撲倒我的那個人。
竟然是赫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