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思哲剛一開口我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估計就是當年我和肖鴦分手的事。這事當時鬧了挺長時間,年紀輕輕的也痛哭流涕了一陣。日後每次馬思哲每次一威脅我我都覺得他是要說這個。
其實我說不搬也就是一時說說,估計最後扛不住也得搬。我一看躲不過,只好硬着頭皮伸手。董明修他們都向一邊閃開,給我留出了足夠活動的地方。我左手拿着那塊掛牌,右手環上了女屍的腰。
大姐對不起了,我今天也是情勢所逼,您別往心裡去。。。
我在女屍腰上摸了一圈,沒發現有什麼連着的絲線,移動應該是沒有問題。
‘怎麼樣?’馬思哲問我。
‘應該是沒啥事。’我吸了一下鼻子,收了一下手臂。慢慢擡着女屍往外挪,但是這女屍卻出奇的重,像是注了水一樣。奇怪,怎麼有點出奇的重?
‘我好像擡不動她。’我回頭對馬思哲說。
‘你個完蛋的玩意,連個女人都擡不動。’
我納悶的又試着往起擡了一下,發現還真不是我沒力氣,而是這女屍像是長在了下面一樣,不管我怎麼用力也絲毫不動。
‘不行,這真不是我的問題,確實擡不動。’我手裡拿着掛牌轉過身。馬思哲這時站在護臺下面,拍拍手就要上來‘這怎麼就能擡不動。’
一萬一把拉住了馬思哲的胳膊,馬思哲看着我一下子變了臉,哆哆嗦嗦的指着我的頭頂‘孫,孫乙。’
我看着馬思哲的表情,一滴冷汗順着脖頸劃過,一直流到了脊樑上。我慢慢轉過身子,想看看是怎麼回事。突然一個東西從我眼前掠過,我感覺像是被人推了一把一樣,猛向前跌去。一下子貼在那女屍的面前。
我使勁往後退了一下,但是卻沒起作用。我用餘光看了一眼,原來是那女屍的手纏在了我脖子上。完了,看來是我剛纔的冒犯讓這位大姐不高興了。
我跟你無冤無仇,剛纔上下其手是我冒犯,但是我之前也說過理由,就是爲了逃命,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這一次吧。
顯然我的懺悔並沒有起作用,那女屍的手絲毫沒有放鬆的意思。我被那女屍以一個非常曖昧的姿勢給圈在了懷裡,但是我卻不敢掙脫,畢竟這手裡還有一個炸藥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爆了。
我這下才看見那女屍的長相。臉大概只有我手掌那麼大,讓我震驚的是她的睫毛竟然根根分明,要不這手上傳來的冰一樣的溫度,我真不敢相信這是一具女屍。
我皮動肉不動的衝下面說‘趕緊想辦法讓她放開我啊,看什麼熱鬧呢。’
馬思哲從下面爬上來‘你說你這一身的風流債啊。’
‘小生我爲人向來風流。’
‘要不你再風流一會?’馬思哲站在邊上停住。
‘你趕緊的想辦法,別在那說風涼話了。’
其實這女屍要是就這麼靜靜的抱着我我倒是不怕,就怕一會突然張嘴吐出來點什麼,噁心的場面我見多了,這麼近距離還是頭一次。我估計我這心臟可能受不了。
被一個貌美的千年女屍這麼抱着,這可能是一般人一輩子都難有的體會,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現在的心情,可能就跟吃了屎一樣難受。我後來跟馬思哲形容起的時候,馬思哲問我的第一句話是‘你吃過?’
在一具屍體面前,形容詞並不重要。貌美如花和乾癟恐怖本質上沒有區別,都是屍體。。。
因爲距離過近,導致我除了女屍的臉看別的地方都很吃力,無奈下我只能盯着她看。這種近距離已經快接近我的焦距,我在模糊與清楚之間直勾勾的注視着她的臉。我能明顯感到馬思哲好像在扳起女屍的胳膊,我的肩膀感覺到了很重的受力。
馬思哲嘗試了幾次,但是都沒成功‘孫乙啊,我看着女屍真不想放了你了。’
阿拉從臺子下爬上來,抽出腰間的短刀遞給馬思哲‘要不然就剁了。’
嚇得我腿都軟了‘剁哪?’
‘胳膊。’
我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要剁我腦袋。其實按理說阿拉也不可能狠心要剁我,但是有了之前她要剁我手的想法以後,我就清楚的認識到了這女人的心有多狠。
馬思哲比劃了一下具體位置‘你別亂動啊,我到時候再傷了你。’
我把腦袋往旁邊挪了挪‘你自己看準就行了。’
‘一,二。。’沒等馬思哲數出三的時候,就被董明修一把攔住。
‘我們不能傷這個女屍。’董明修說。
‘爲啥,因爲她好看?’馬思哲納悶。
‘我們還不知道她的身份,誰能預計到這一刀的後果,萬一衝撞了祖先就不是小事了。’
‘那我怎麼辦?’董明修在考慮祖先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是他祖先先不讓我走的,又不是我們先來挑釁。。。但是想來想去,好像確實是我們先挑釁的。
‘我覺得還是要等赫奢回來我們再定奪。’
‘乖乖,你意思是讓我在這站到赫奢回來?鬼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赫奢已經走了有大半天了,還不見個動靜。萬一一高興自己耍個幾天再回來,那怕是到時候我得和這女屍一起歸天了。
董明修的態度讓我覺得有點納悶,從赫奢失蹤開始就是一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樣子。是因爲赫奢不在讓他感覺到了不安還是別的什麼?我說不上來,但就覺得他有些不對。
我現在的姿勢也有點尷尬,董明修他們就這麼圍在我旁邊,而我就在這人羣中央和麪前的女屍含情脈脈着。馬思哲則趴在石洞邊用手電筒照着裡面的情況。
我感覺脖子梗的有點酸,剛想活動活動,轉過臉對上那女屍的眼睛。不知道爲什麼感覺到一絲異樣,就在我和納悶的和她對視的時候,那女屍突然睜開了眼睛!
‘啊!’嚇的我大叫,差點尿了褲子。
那根本就算不上是眼睛,眼皮下面的眼窩裡,只有類似凝結的血塊一樣的東西糊在眼眶上。眼睛一睜開之後,本來絕美的一張臉瞬間變得恐怖之極。我瘋狂的往後掙脫,卻被董明修一把摁住‘小心炸藥。’
‘你來小心我看看!你來試試這感覺!’我已經被嚇到了崩潰的邊緣,顧不上其他,就算是炸死可能也比現在的心情要好一點。董明修這種時候第一個反應竟然是摁住我告訴我注意炸藥,雖然可能爲了大家考慮這是個對的想法,但是他摁我這一下讓我覺得這麼不爽呢。
董明修見我不配合,手上的力氣竟然加重。從之前的提醒變成了強制性。
馬思哲好像感覺到了不對,掰開了董明修摁在我肩膀上的手。
‘你腦漿子發酵了是不。’
‘我們現在這麼多人的命都在他手裡,不能不小心。’
‘我小心你媽啊!’馬思哲咬着牙狠狠的說,接着手起刀落,正好砍在了女屍環住我的手臂上。我耳邊傳來鐺的一聲,這一刀好像砍在了鐵管上一樣。那女屍突然非常淒厲的叫了一聲,然後長着大嘴,露出一口黑牙向我咬過來。我一看情況不妙,騰出另一隻手掐住女屍的脖子,用力往另一個方向抻。一萬和阿拉見狀都趕緊衝過來幫忙頂住女屍,我們幾個人才勉強和女屍抗衡。
就在這麼來回的糾纏中,女屍一下從樹洞中的棺材裡衝了出來,把我們幾個都撲倒在地上。我的手還死死的握着手裡的掛牌,生怕出了什麼差錯拖累一屋子人。
‘這東西勁還挺大。’一萬額頭上已經憋出了青筋,手上還死死的掰着女屍的胳膊。
女屍開始發狂,圈着我的手慢慢收緊,好像要把我勒死一樣。一萬和阿拉都在用力往外拉着女屍的胳膊,董明修竟然全程就站在旁邊冷眼旁觀。
‘你吃錯什麼藥了,幫忙啊。’馬思哲喊他。
董明修臉上的表情很難辨,不知道怎麼形容。我身上的女屍稍稍擡起身子,緊接着往地上狠狠的砸了一下。所有的重量都砸在了我的身上,這一下撞得我七葷八素,手裡的掛牌也不小心脫了手。
‘糟了!掛牌掉了!’
我緊緊閉上了眼睛,但是預想中的巨響並沒出現,周遭還是一片安靜。我睜開眼睛,就看見董明修手裡正拿着那個掛牌。董明修把掛牌拿起來,女屍突然就從地上站了起來轉了過去,我們幾個人被一起帶了過去。
我這才知道那個掛牌根本就不是什麼炸藥的導火索,而是這具女屍的攝魂源頭。控制這個牌子就能控制女屍的行爲。剛纔那女屍會突然纏上我可能就是因爲我手裡拿着這個東西,原來我們都被董明修騙了!
董明修搖了搖手裡的掛牌,沒等我想通他要幹嘛的時候,他把手裡的東西往樹洞一扔,女屍拖着我飛快的向樹洞衝去。馬思哲他們還拉着女屍的胳膊,也被一併帶了過來。
我們幾個就這樣被生拉硬扯進了樹洞裡,掉落的一瞬間,我看見了董明修站在洞口,臉上露出一個讓我捉摸不透的表情,是笑意?又不是。。。